第三十章:推背圖生,李世民死。


    李淳風問侯非魚,他此生最為懊悔之事。


    這上哪兒知道去啊?


    “不知先生何事懊悔?”侯非魚隻好繼續當他的捧哏。


    “老夫此生最悔,乃是和晦叔大兄,傾盡畢生所學,做了那《推背圖》出來!”


    李淳風言畢,一聲長歎,半晌無言。


    推背圖?那個號稱“中華預言第一奇書”,傳說中,往後推算了兩千多年曆史大事的玩意兒?


    侯非魚上輩子讀大學時候閑著無聊,還研究過一段時間的玄學。用來給小姑娘算個命啥的,很得了些好處。


    推背圖那時候也簡單翻過,說實話,沒看進去。


    都說這東西,講了各種朝代興替的曆史命運軌跡,可這些內容,泡妞都用不太上。


    侯非魚那時候隻對測字啊,手相、麵相、梅花易數之類的,興趣更濃些——對付女生更實用嘛。


    便沒在這個推背圖上,下過什麽功夫,翻翻了事。


    “李先生,這推背圖——”侯非魚剛想問他,這書到底是咋迴事。


    老頭一擺手,迴身坐了椅子上,搖頭道:“唉,這書,本就不該出現在這世間之上!小侯爺隻需知道,你六歲那年,所出之事,實則,是和這書、有著、咳咳……有著、咳哼……”


    李淳風一時激動,咳嗽起來,侯非魚忙站起來,走過去給他連連拍打後背。老頭緩過一口氣來,道:“多謝小侯爺。老夫沒事兒了。”


    看那邊灶上水也熱了,侯非魚拿著破碗,舀了兩碗水,放到桌子上,“李先生慢著喝,燙。”


    李淳風點頭致謝,道:“此事還得從貞觀二十二年說起。”


    “您講,小子認真聽著呢。”吹了吹碗裏的水,待溫度下來一些,將碗放到老頭麵前。


    李淳風接過碗,慢慢喝了兩口,將碗放下,便不再飲。隨即手攏袖間,雙目微閉,開始講述當年之事。


    “那是貞觀二十二年,先有掃帚星劃過長安城。過了倆月,長安城裏,太白星於白日之間,憑空出現在天空之上。一旬之內,忽現忽隱,連續不止。老夫與太史局諸位同僚,觀星不斷,遍尋典籍,恁般察查,卻依舊覺得其現隱之間,毫無章法可言,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此乃從未有過之怪事。一時間,長安城內民心驚擾,朝野上下議論紛紛。”


    “太宗遂召老夫問之,老夫實言以告,說太史局諸位同僚,皆正苦思此事,隻是一時無果。太宗便說,‘你等既然尚無定論,何妨卜上一卦。但凡有個是吉是兇的結論,我且先安撫一下臣民之心’。”


    “於是太宗便喚了我與晦叔大兄,及擅卜者數人,各自起課,共卜之。結果我們一群人,各用手段,卜算了個結果,喚作‘女主昌’。太宗默默不語,遣散了諸人,隻留下我與大兄。太宗又命我與大兄再起一課,驗之。不料吾二人,連起三課,皆為此果。”


    “太宗大怒,欲降罪太史局。是大兄阻之,言道,‘卜乃天機,卦者無罪,太史局不過據實以言。陛下豈可因太史局諸臣工的誠實,而定他們的罪?’”


    李淳風歇了口氣,又慢慢道:“當日不歡而散。其後一日,太宗複召我二人,命我二人推演大唐氣象,及更後事宜。我二人驚道,這等大氣象之推演,宏圖難測,豈是人力所能及也?太宗不聽,強命我等推演。當時我諫言說,陛下欲以人力而窺天道,恐陛下的壽數,將因此而受損啊。’”


    李淳風說到此處,雙目淚流道:“太宗心裏甚急,固執己見。無奈之下,我與大兄,耗時十月,窮盡我等之所能,推演諸般變化,起了課業無數,拚了我二人各自損命折壽不知幾多,方製成了那《推背圖》。”


    “想那書成之時,天應其象,竟是‘晴空飄飛雪,春日起驚雷!’唉,大兄與我,涕淚交湧,情難自禁。非是為我二人之損,實——乃為太宗之殤也。”


    李淳風說到此處,涕淚縱橫,泣聲道:“太宗聞得我二人書成,命速速獻之。我二人幾番推諉不得,便遞了上去。不料太宗觀書,僅隻月餘,便於那終南山含風殿,駕崩了啊……”


    老頭真是動了真情了,眼瞅著要嚎啕大哭起來。


    侯非魚實在看不得這種場麵,趕緊走上前去,輕撫老頭後背,安撫道:“太宗與先生真是明君賢臣,相得益彰,情如兄弟,你死我傷……”


    實在不擅長安慰人,順嘴胡謅,反正能讓老頭止住哭聲就行吧。勸慰半天,老頭總算是控製住情緒,能正常說話了。


    “唉,老夫一時激動,叫小侯爺見笑了。”他舉著袖子,擦擦眼淚,又道:“其實我與大兄本就知曉,太宗亂命,強欲逆天而行,定會因此書受損。隻是沒想到會這般嚴重,唉……”


    長籲短歎的又是好半天。此刻風雨之聲都已經消失無蹤,隻餘下窗邊滴答作響。侯非魚去把灶上的水都倒了個幹淨,哄著老頭灌了兩碗補補水分。這才算是徹底平靜下來。


    哄好了李淳風,扭頭看看灶台,侯非魚也不知道該咋辦。這是得弄點水把灶眼澆滅了啊,還是再往鐵鍋裏續點水啊?總不能這麽幹燒著吧?鐵鍋燒漏了咋辦?這柴火也不知道還得多久能燃燒殆盡,一直點著行不行啊?別再給我倆搞個一氧化碳中毒啥的。


    李淳風故事講得挺精彩,聲情並茂的,把自己都給整哭了。


    可是侯非魚沒覺得這跟自己有啥關係。本來問老頭,過去現在和將來呢,他倒好,弄了這麽一段宮廷秘聞——“太宗之死”。


    這是能隨便講給人聽的麽?要是泄露出去,是不是得進大理寺啊?還是刑部?侯非魚也搞不清了,案情規格太高,難不成得三法司會審?老頭給自己講這玩意兒,不是純純坑人麽。


    “李先生,此事當不當講暫且不提,我就權當沒聽過哈。卻不知先生講與我聽,是何用意啊?我本來問先生的,不過是先生的來意罷了,怎地扯到太宗他老人家的身上去了啊……”


    侯非魚看著老頭一臉無奈。老頭給講了個違禁話題,又不能僅僅因為這個就喚雷劈他。有心揍他一頓吧,感覺那也不太合適啊……


    李淳風定睛看侯非魚,眼神複雜,道:“小侯爺,你怎地忘記了,就是這一年,你家裏生變,小侯爺頭部受創,癡傻了起來……”


    嗯?!


    侯非魚心猛地一沉!


    啥意思?


    李世民掛了,同一年傻子便傻了?


    老頭想說啥?


    侯非魚皺了眉頭,狠呆呆地盯著李淳風,暗想,這話可不是隨便亂說的,你tm在暗示什麽?


    李淳風看著侯非魚,緩緩道:“小侯爺所言‘過去’、‘緣起之所在’,老夫便言盡於此。此間大有——”


    他正說著,忽聽外麵腳步聲響,一個啞著嗓子的聲音傳了進來:“請太史令李淳風出來接旨,聖上口諭——”


    李淳風聞言,立即止住話頭,長身而起,推門出去。


    侯非魚沒敢動,探著腦袋隔窗看見,李淳風站在院中,微微躬身。他前麵一個宮人打扮的,手裏提著一盞燈籠,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監。


    “臣李淳風,恭迎,聖上口諭。”老頭沒跪。唐朝貌似很多時候是不用跪的,這個事侯非魚還有點印象。


    “聖上口諭,著太史令李淳風,即刻入宮,朕有事要說。”那宮人宣旨完畢,衝李淳風點點頭,道:“太史令,請吧。宮裏急著呢。”


    李淳風一拱手,笑道:“請公公稍待,李淳風招唿一聲,馬上便來。”


    公公啊,看起來就是太監無疑了。


    侯非魚正想著,就見李淳風走到窗邊,隔窗衝自己揮揮手,以僅二人可聞的輕聲道:“小侯爺,隻因老夫心急如焚,不得不出此下策,相試於你。這兩日對你不住,卻絕非老夫心存惡意。陛下召見,老夫先行一步。日後有緣,自會相見。”


    一轉身,跟著那太監,走了。


    ……


    就tm這麽走了?


    侯非魚愣在原地,眨吧眨吧眼睛,十分感慨:


    這老家夥嘿,自己問的那些事兒,合著你是一個也沒迴答啊!?


    撇撇嘴,無奈記住了這個不靠譜的老李頭子。


    下次看見你,奶奶滴先劈你一道雷!


    【作者題外話】:正史明文記載:“貞觀二十二年,太白晝見,太宗召見李淳風,得卜辭‘女主昌’”。


    李世民亡於貞觀二十三年五月二十六日。


    這些在曆史上,都是確有其事。


    其他內容為小說家言,請讀者注意鑒別。


    當然,你們要當做真事來看,我也不反對,看得開心就好。


    第一卷到此結束。感謝陪伴,希望您能喜歡這部書。


    新人寫書不易,不是訴苦。確實沒經驗,對於結構、情節、人物、節奏的把握,明顯存在各種不當之處。


    好在,自己覺得後麵比前麵有些進步了。


    我會繼續努力,讓這本書更好些。


    再次感謝您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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