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走吧,他爸,把手電筒拿好,還有小五呢?叫他起床看好小六和大丫幾個,這臭小子,大丫她們都醒了,他還好意思睡……”


    說著,陳秀娥鑽進旁邊東耳房,就把蘇保國揪起來。


    “啊啊啊……媽,耳朵要掉了!”


    “趕緊起來看家!咱們整個四合院的小子們就屬你最懶!”


    “知道了知道了……”


    蘇雲聽著蘇保國求饒的聲音,忍不住幫忙,高喊了一聲:“媽,走啦!”


    陳秀娥又應了聲,很快從東耳房出來,跟上了大部隊。


    一群人出了胡同,瞧見四麵八方全是烏壓壓的人群朝著供銷社和街道辦的方向而去,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蘇雲剛才供銷社外麵,就聽見夏英爽利的喊聲:“蘇雲,在這裏,快來!”


    蘇雲定眼一看,好家夥,夏英居然站在供銷社大門口,妥妥的第一排!


    陳秀娥看見夏英後,連忙對蘇雲說:“小雲,那你跟英子先排著,我跟你爸去街道辦那邊領口糧,等你爸排好隊,我就把戶口本給你送過來。”


    “嗯!”


    蘇文山和陳秀娥一走,蘇雲就去了夏英那邊。


    她剛想調侃幾句,問夏英是不是昨晚沒睡,所以才能排到第一,就看見狗子帶著老六和良子蹲在一旁,三個人同時打了個哈欠。


    蘇雲:“……”


    差點就被傳染了!


    沒等蘇雲說話,夏英殷勤從隨身挎包裏掏出一個蘋果,“蘇雲,這是狗子叔送給我爸的蘋果,我給你拿了幾個過來,咱們邊等邊吃!”


    看到夏英手裏的蘋果,蘇雲挑挑眉,意味深長瞥了狗子一眼。


    狗子看懂了蘇雲的眼神,立馬起身,笑嘻嘻湊過來:“小蘇同誌,你可算來了,這樣,你跟英子去旁邊坐著,這裏就交給我們,等供銷社開了門,我肯定第一個衝進去全幫你們買了!”


    他這話,蘇雲倒是相信。


    畢竟狗子虎著臉時兇神惡煞的,能把小孩嚇哭,看見他在這裏蹲著,其他人都自動退後三尺,根本沒敢湊過來。


    想到狗子可能會騙走夏英,蘇雲就沒跟他客氣,點點頭:“好吧,那這裏就交給你了。”


    夏英跟蘇雲到旁邊屋簷階梯下坐著,見狗子乖乖排隊,夏英有些不忍心:“蘇雲,我們這樣不太好吧?人家狗子叔為了幫我排隊,昨晚就來占位置了……”


    蘇雲聽她維護狗子,酸唧唧說:“是他自己要表現,你要是過意不去,大不了待會兒留他在家裏吃個早飯唄。”


    “好啊!”夏英聞言,立刻就高興了。


    蘇雲:“……”


    她怎麽好像幫了狗子一把?


    心塞!


    哎,算了,愛咋咋吧!


    閑聊中,天際露出一抹魚肚白,清晨的光線從地平線躍出來,暖陽照耀在供銷社的門板門上。


    七點後,供銷社大門終於開了,排隊的人群瞬間往裏麵擠,烏壓壓一大片,你踩我,我踩你,誰都不肯讓誰!


    狗子和良子三人原本在最前麵,但因為人太多,他們被一群婦女擠到了中間,狗子見狀,眯了眯眼睛,從兜裏掏出了準備好的十分錢,用力外後一扔,大喊:


    “撿錢囉!快來撿錢啊!”


    “錢!是錢!”


    人們看見飄在空中的錢,頓時顧不上往前擠,狗子和良子三人趁機躥到了最前方,拿出一大疊戶口本,把供銷社的售貨員都驚呆了。


    等狗子他們出來後,蘇雲和夏英帶著四合院一群大媽們圍上來,從狗子幾人手裏分到了自家那份糖鹽。


    王大媽她們拿著糖鹽,笑得合不攏嘴,當即狠狠誇了狗子一番,把狗子和良子三人的臉都誇熱了。


    誇完人,王大媽她們沒有逗留,又紛紛往街道辦趕,大家還得去領口糧呢!


    蘇雲跟夏英揮手告別後,準備把戶口本給她爸媽送過去,這年頭城市戶口領口糧全靠戶口本,沒有這玩意兒可不行!


    蘇雲剛離開供銷社這邊,就看見顧海用自行車馱了幾袋糧食過來,鈴聲清脆作響:“小雲!”


    “顧海?”


    蘇雲走過去,顧海長腿蹬地刹車,順手接過她手裏的鹽糖,“小雲,爸媽已經上班去了,我幫他們領了口糧,順道過來接你迴去。”


    聞言,蘇雲愣了愣:“我還沒把戶口本送過去呢!”


    顧海笑道:“整個街道辦沒人不認識我,哪還需要什麽戶口本啊!”


    蘇雲:“可人家規定了隻能戶口本上的人去領呀……”


    顧海狡黠眨了眨眼,咳了咳,“那,街道辦的人跟我熟,我去不用排隊,爸媽也能少耽誤些時間,一舉兩得的事,何樂不為。”


    蘇雲看他這副心虛樣,不由自主想起了他在經濟係課堂上說自己是他未婚妻的場景,“顧海,該不會整個街道辦都知道你是我未婚夫了吧?”


    顧海微微一愣:“什麽?”


    蘇雲:“我說,你該不會跑去街道辦宣傳你是我未婚夫這件事了吧?”


    “啊?”顧海一副沒聽清的模樣。


    蘇雲皺了皺眉,“你今天怎麽耳朵不好使啊,我是問你,該不會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未婚……”


    夫這個字還沒說出口,蘇雲就看見顧海忍不住憋著笑。


    瞬間,她抬手就錘向顧海:“好啊,你是故意裝聽不見,就是想騙我多說幾遍是吧?我偏不如你的意,哼!”


    說著,蘇雲抱著戶口本,轉身就氣唿唿走了。


    顧海連忙蹬著自行車追上去,嘴角的笑意根本控製不住:“小雲,我不是故意的!”


    他是有意的!


    迴四合院時,蘇雲找了個死角,把昨天王大媽和陳傑要的東西買好,用麻袋裝起來,扔到了顧海的自行車上,毫不心疼顧海要馱一大堆東西。


    顧海也不敢吱聲,一路討好跟著蘇雲進了四合院。


    蘇雲剛過垂花門,就聽見院子裏傳來一道理直氣壯的嗓音——


    “你們幾個丫頭穿這麽好幹嗎?丫頭片子有身破衣服就不錯了,我小時候連破衣服都沒有呢!你們也不想想,要不是我扔下了你們,你們幾個現在能有糖吃嗎?”


    “還不趕緊把糖都給我!”


    這聲音,是許紅英!


    大丫很不服氣:“這是小姑姑給我們的糖!”


    蘇保國也道:“這是我家,我爸說了,以後就算你們迴來,也不會讓你們進我家門,你趕緊滾!”


    許紅英有些發怒,“你個小兔崽子,我可是你二嫂,這裏也是我家,我迴家要點東西怎麽了?我跟你二哥帶著孩子容易嗎?你們今天領了口糧,就該分一半給我們!”


    蘇雲聽到這裏,心中火氣上湧,目光四下搜尋了一番,然後抄起牆角那根半人高的棍子就衝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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