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聽蘇雲這樣說,陳秀娥猶猶豫豫看了蘇文山一眼,“他爸,要不你明天再給老大老二寄一封信過去問問?”


    蘇文山點點頭:“行。”


    陳秀娥似乎想到了什麽,幹咳兩聲:“他爸,這都快半個月了,小玲那邊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她那個婆婆和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們……”


    啪!


    這次,陳秀娥話沒說完,蘇文山就強勢放下筷子,沉著老臉:“她是死是活,都不關我們家的事,別跟我提她!”


    蘇雲和蘇保國嚇了一跳!


    陳秀娥擰著眉心:“你看你這臭脾氣,父女倆哪有隔夜的仇?難不成你還真不要小玲了?”


    蘇文山更生氣了,“誰跟她是父女?她婆婆才是她親媽!人家才是一家人,我們這些外人就別管別人家的閑事了,吃飯!”


    他說完,拿起筷子。


    蘇雲見陳秀娥臉都氣紅了,連忙岔開話題:“爸,媽,周紅嫂子送來的禮物,一會兒還是我去還吧,你們趕緊吃飯,有什麽話吃完再說……”


    飯後,蘇雲帶著蘇保國就去了何家。


    因為街道辦要招臨時工成立巡邏隊的事,四合院裏很是熱鬧了幾天,高大媽家天天人來人往,上演著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李嬸為了讓她兒子當上巡邏隊,差點跟周紅當場打起來!


    她們在前院對罵的時候,蘇雲跟在蘇保國和王金鎖他們後麵,磕著瓜子看戲。


    李嬸裹著藏藍色的半新棉襖,插著腰墊著腳,指著周紅的鼻子罵:“人家街道辦都說了,一個院子出一人,優先考慮家庭條件差的人家,你男人在木材廠月月領工資,你們家三天兩頭能吃上肉,你還有錢接濟娘家,憑什麽要出來跟我搶!”


    周紅皮笑肉不笑:“李嬸,話可不能這麽說,我男人確實月月領工資,可他一份工資要養活四個人,我們家實在困難,想要爭取一下街道辦的臨時工補貼家用,不過分吧?”


    “呸!你當我不識數啊?你們兩口子再加上何寡婦,總共才三個人,哪來的四人?周紅,你為了跟我兒子搶名額,簡直謊話連篇!”


    李嬸說完,隨即朝圍觀的鄰居們吆喝:“大家都聽見了,這個周紅嘴裏沒一句實話,像她這樣的人,大家怎麽能放心把財產安全交到她手上?”


    趙嬸子和外院的其他人都點點頭。


    周紅不慌不忙,伸手摸了摸肚子,臉上帶著一抹慈愛的微笑:“李嬸,我可沒撒謊,我們家確實需要這份工資,因為我已經懷孕三個月了,我男人以後一份工資要養四個人,確實比你家更困難,你就大發慈悲,把名額讓給我吧。”


    李嬸傻眼了。


    趙嬸子她們聽到這話,立場又不堅定了,一個接一個跟對高大媽說:“高大姐,周紅都懷孕了,是得多照顧些,何成那點工資養四個人確實不容易,要不給她一個名額吧?”


    其他人紛紛附和著,可把李嬸氣壞了。


    李嬸咬牙切齒,看著周紅那張裝模作樣的臉就來氣,隨後,她眼珠一轉,拔高嗓音說:“那我們家還是比周紅困難,因為我也有了!昨天剛查出來的,我們家現在跟何家一樣!高大姐,你可不能偏心眼,不能隻關心年輕媳婦,不關心我這個上了年紀的孕婦!”


    嘩!


    李嬸話說完,前院一片嘩然,幾乎所有人都憋著笑,盯著李嬸那幹癟的肚子看。


    李嬸被這些目光看得臉頰一燙,可為了兒子,她堅強挺起肚子,撐著後腰:“看什麽看?你們是不是不相信?咱們院子老蚌生珠的又不止我一個,陳秀娥不就在坐月子嗎!她都快五十了還能生,我比她小兩歲,我憑什麽不能生?”


    周紅嘲笑著:“李嬸,沒人不讓你生,可你也得真能生出來才行啊!”


    “我要是生不出來,那我兒子從哪兒來的!”


    李嬸跳了跳腳,剛要反駁,高大媽就不耐煩製止她:“行了,別搗亂了,昨天你就纏了我一天,哪有時間去醫院看什麽懷孕?你們兩個都別爭了,我早就說過,人家街道辦隻要剛迴城的知青,你們誰是知青?誰又剛迴城?啥都不符合,你們兩個吵什麽吵?趕緊散了!”


    “不是,高大姐,你聽我說……”


    李嬸不死心,還想再爭取,高大媽卻‘砰’一聲就關了門。


    李嬸和周紅都還沒完,兩人又吵又鬧,好幾次差點打到對方,幸好有趙嬸子她們拉架。


    看完熱鬧後,蘇雲迴了房間。


    街道辦臨時工的事,很快就落實下來了,名單裏沒有李嬸和周紅家任何一個,全是一些迴城後表現良好的知青。


    為此,李嬸和周紅從此相看兩厭,但凡在院子裏見到對方,都要先吐一口痰,表示厭惡。


    這件事結束後,公安局那邊傳來消息,蔣耀祖雖然犯了偷竊罪,且行為嚴重,但他到底才十六歲,公安隻能把他移交給少管所。


    至於蔣母,因為包庇罪,被判了三年改造,改造的地方剛好就是之前何花去的西北農場!


    光是聽到這個消息,蘇雲就差點笑歪了秀臉,心頭總算舒了一口惡氣。


    等蔣母去了何花那邊,估計這對曾經的婆媳絕對不會握手言和,就憑蘇雲對她們的了解,隻怕到時候這兩人睡覺都得睜一隻眼閉,否則沒準哪天就被對方給下黑手了!


    等這些事都有了結果後,1978年的春節徹底過去。


    元宵那天,楊慧茹和陳秀娥又是兩家一塊過,夏嬸也帶著全家人過來了,顧海四兄妹自然也少不了,外加一個編外人員狗子。


    晚上又是熱熱鬧鬧的兩桌,楚承頌和顧海被迫坐在一起,互相時不時給對方使絆子,蘇雲見狀,隻能心中吐槽,麵帶微笑,時刻當著端水大師。


    夏英在旁邊嗬嗬直笑,狗子見縫插針獻殷勤,被蘇雲斜了好幾眼。


    吃完飯後,夏嬸和楊慧茹陪著陳秀娥閑聊,蘇雲抱著小六在旁邊聽著,才知道蘇家二哥給家裏來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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