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


    楊慧茹臉上的感激一頓,欲言又止看向蘇雲,“……孩子,你才十七歲,小小年紀就定了婚事,會不會太早了些?”


    她說完,又怕蘇雲覺得她多管閑事,於是補充道:“我不是想說教,隻不過想讓你再多考慮看看,畢竟未來的日子還很長……”


    蘇雲出聲打斷她,“顧海很好。”


    短短四個字,讓顧海心頭火熱,灼灼盯著蘇雲。


    楊慧茹連忙附和:“好,你高興就好!”


    再看向顧海時,楊慧茹眼裏帶著一股愛屋及烏,“顧海同誌,你今年多大了?”


    顧海揚起笑容,正要迴答,旁邊的狗子就吊兒郎當搶先說:“我海哥今年二十!”


    “十九!”顧海急忙道。


    他無語斜了狗子一眼,對楊慧茹說:“阿姨,我今年十九歲,還沒滿二十。”


    狗子傻愣愣的,“海哥,你下個月就二十了!”


    顧海暗自磨牙,小聲嗬斥他:“你閉嘴!”


    楊慧茹心道:十九歲,年紀上倒是很般配。


    她又問:“那你在哪裏工作?”


    狗子聞言,又要說話,顧海連忙踩住他的腳丫子,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顧海:“我之前是在公安局食堂裏幫忙,現在沒有工作,因為我馬上就要去京大讀研究生了。”


    狗子疼痛之中,還不忘替顧海吹噓:“我海哥可是京大特招的研究生,這幾天報紙上那個拍立得知道吧?那就是我海哥研究出來的!”


    顧海假裝謙虛,“隻是隨手改裝了一下照相機而已,不值一提。”


    楊慧茹驚訝了,“你年紀輕輕的,竟然有這種本事?”


    顧海趁機說:“我是受了我爸的影響,我爸還在世的時候,工作之餘,他最喜歡研究各種電子產品,我跟著他學了不少。”


    還在世的時候?


    楊慧茹臉色憐惜,“這麽說,你爸爸已經去世了?”


    顧海沉重點點頭。


    狗子立馬接話:“我海哥他爸是前任公安局長,因公殉職,是個烈士!”


    “你是烈士子女?”


    楊慧茹聽到這話,看顧海的眼神立馬就變了。


    從原先的滿意,變成了非常滿意,特別滿意!


    蘇雲找了個烈士子女當對象,那就算以後證明蘇雲是她的女兒,她也不用擔心會連累蘇雲!


    思此,楊慧茹頗為感觸,熱淚盈眶:“好,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蘇雲看見她哭,心裏悶悶的,扯了扯顧海就說:“我們快迴去吧,媽在家裏該擔心了!”


    楊慧茹聞言就想挽留她,但話到嘴邊,又怕會被蘇雲討厭。


    於是急忙說:“孩子,現在街上那麽多人,鬧哄哄的,不如你坐我的車吧,我送你們迴家?”


    “不用了,我媽看見你會生氣的,你趕緊走吧!”


    蘇雲想也沒想就拒絕。


    楊慧茹心中一痛,又不敢勉強,隻能看著蘇雲一行逐漸走遠。


    過了拐角,夏英忍不住迴頭望了望,然後轉頭就對蘇雲說:“蘇雲,剛才嚇我一跳,你們站在一起的時候,我差點都信了!”


    “信什麽?”蘇雲問。


    “信你不是秀娥嬸子親生啊!你都不照鏡子嗎?你跟剛那個軍官太太實在太像了,要不是年紀不對,我真會以為你們是雙胞胎呢!”


    狗子也道:“小蘇同誌,要不你迴去問問嬸子,她當年生你的時候,是不是跟別人抱錯了?”


    蘇雲白了他一眼,“你才抱錯了!”


    顧海咳了咳,“好了,這個話題就此打住,你們都記住,今天這些禮物,全是我買來孝敬小雲爸媽的,誰也別說漏嘴。”


    夏英和狗子點點頭。


    走到下個路口時,夏英忙著迴家換衣服,就跟蘇雲分開了。


    顧海當即踹了狗子一腳,小聲命令:“送她迴去!”


    狗子瞪圓了眼珠,拎起他的車胎,“海哥,我自行車都這樣了,你就饒了我吧!”


    顧海:“一會兒迴去就給你修,趕緊的!”


    狗子被逼無奈,隻能扛著自行車去追夏英。


    蘇雲心事重重的,也沒注意這些。


    不一會兒,顧海載著蘇雲迴到四合院,剛下車,蘇雲就看見蘇保國帶著高天賜那群孩子們衝出來,手裏舉著棍子,嘴裏喊著:


    “衝呀……”


    蘇保國看見蘇雲,立馬停下腳步,滿臉歡喜:“二姐,二姐夫,你們迴來啦!”


    高天賜和王金鎖他們也跟著叫:“二姐,二姐夫……”


    孩子們見到自行車上掛的那些禮物後,也不瘋玩了,紛紛圍在顧海和蘇雲身邊,一臉討好。


    蘇雲笑了笑,從挎包裏摸出一把水果糖,遞給蘇保國:“小五,拿去分吧,在外麵玩可以,不能跑太遠!”


    “知道啦!”


    蘇保國拿了糖,歡歡喜喜就跟小夥伴們去了巷子裏。


    蘇家正房,陳秀娥接過顧海遞過來的一大堆禮物,心疼不已,“顧海,你說你買這麽多東西幹嘛?家裏都有,又讓你破費……”


    顧海忽悠道:“媽,這些都是狗子幫我弄來的,他有渠道,價格比供銷社裏還便宜些,這便宜不占白不占!”


    聽到是狗子幫忙買的,陳秀娥就沒話說了,“看看人家狗子,小小年紀這麽有本事,再看看我們家小五,都十歲了,還隻會玩……”


    陳秀娥說話的同時,順手把東西都放進櫃子裏,“行,那媽就不跟你客氣,正好小雲馬上就要高考了,這些東西都給小雲留著,給她好好補補!”


    “哎喲,這是個啥?阿……膠?這玩意兒我聽別人說過,可金貴著呢!顧海啊,這得花多少錢……”


    在陳秀娥念叨中,時間飛快流逝。


    10月7號,也就是高考這天早上,國慶節的餘溫還在。


    六點剛過,蘇雲就醒了,吃早飯時,陳秀娥把一個冒著熱氣的大碗放到蘇雲麵前,關切說:


    “小雲,這是我特意給你做的阿膠桂圓雞蛋,聽說這樣吃可以補血氣,你多吃點,待會兒去了考場肯定能順順利利!”


    蘇雲乖巧點頭:“嗯!”


    她端起碗,看見裏麵至少有十個雞蛋,連忙說:“媽,我們一起吃吧,這也太多了,我肯定吃不完……”


    “沒事,你能吃多少算多少。”


    陳秀娥說著,抬手就給蘇保國拿了個二合麵饅頭。


    蘇雲最終隻吃了五個雞蛋。


    早飯後,顧海騎著自行車過來了,院子裏也熱鬧起來,陳傑和蔣玉玲夫妻都已經收拾好,就連後院李嬸家也全體出動,要送她兒子去考場。


    等蘇文山把自行車扛出去後,陳秀娥轉身鎖了門,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外走。


    隔壁何寡婦見狀,撇撇嘴,很不屑。


    蘇雲一行離開四合院後,一路上幾乎都是趕著去高考的學生和家長,大部分都像她一樣,有爸媽陪在身邊,不斷囑咐著各種事。


    “小雲,你帶了幾支筆?準考證呢?這個可不能大意,幹脆你把包給我,我再幫你檢查檢查……”


    “媽,我都檢查好幾遍了,鋼筆和鉛筆我都帶著呢!”


    話是這麽說,但蘇雲還是把挎包遞過去,讓陳秀娥又檢查了一遍。


    確定沒問題後,陳秀娥才放心。


    蘇雲再次背起挎包,心裏美滋滋的。


    到了擁擠的學校門口,蘇雲一眼就看見夏英一家人,“英子!夏叔夏嬸,你們這麽早啊?”


    夏英聽到蘇雲的喊聲後,迴頭就朝她跑過來,“蘇雲,學校要八點才開門,你東西都帶齊了嗎?準考證呢?”


    蘇雲揶揄說:“英子,你怎麽跟我媽一樣?”


    她拍了拍挎包,“放心吧,都在這裏呢!”


    陳秀娥和蘇文山跟夏興國兩口子打著招唿,夏虎和蘇保國兩個湊到一起,嘰嘰咕咕不知道說著什麽。


    快八點時,學校開了大門,老師們站在門口,挨個開始檢查準考證。


    陳秀娥擔心得很:“小雲啊,你考試的時候仔細些,多看看題目,別太著急了,知道嗎?”


    夏嬸站在她身邊,接話道:“小雲媽,你就放心吧,小雲平時成績就好,這會兒肯定也沒問題!倒是我家英子,大大咧咧的,我就怕她看岔了眼……”


    夏英又被當成反麵教材,不悅的噘著嘴,拉著蘇雲就進了學校。


    “叮……”


    隨著一聲鈴響,高考正式開始。


    考場裏麵安安靜靜的,蘇雲拿到試卷後,先耐心看了一遍題目,然後就對顧海佩服不已!


    看看,學神就是學神,這些題幾乎全是顧海講過的基礎題型!


    蘇雲忍不住胸有成竹,提筆開始答題。


    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8號下午,高考結束,考生們陸續離開考場,大家臉上都如出一轍的垂頭喪氣!


    隻有蘇雲和夏英出來時,是笑著的!


    迴到四合院後,陳秀娥連忙從櫃子裏拿出一包核桃,指使著蘇文山給蘇雲砸核桃吃,顧海見狀,挽起袖子就幫蘇文山一起砸。


    蘇雲和夏英歡喜坐在炕上,剛吃了幾個核桃,陳傑和蔣玉玲就進來了。


    陳傑哀嚎一聲,“蘇雲,你們趕緊幫我看看,我這些答案對不對?我怎麽感覺每道題都做錯了呢?”


    蔣玉玲唾棄他,“行了,考都考完了,你再著急能怎麽辦?難道還能讓你重新考一遍嗎?”


    蘇雲拍拍手上的核桃屑,對陳傑說:“給我看看……”


    陳傑把自己的答案寫在一張紙上,蘇雲接過紙,跟夏英一起迴憶,“選擇題是對的吧?”


    夏英:“錯了,數學卷第三題選c,他選了a。”


    陳傑聞言,臉色發白。


    蔣玉玲倒是開心點頭:“對,我也是選c。”


    陳傑哭唧唧問蔣玉玲:“媳婦,我這次要是沒考上,你會嫌棄我嗎?”


    蔣玉玲毫不猶豫,“會!”


    陳傑:“!!!”


    要老命了!


    就在陳傑委屈巴巴的時候,蘇秀和周子揚也過來了。


    陳秀娥招唿著蘇秀進屋坐,周子揚看了顧海一眼,顧海就悄悄走出去,兩人又來到雞窩旁邊。


    三隻雞最開始看見他們,還會咕咕叫兩聲,現在已經愛答不理了。


    “顧海,聞家的案子判了。劉二那群人販子很快就會被執行槍決,聞向前和聞大興父子作為從犯,過幾天要被送去西北農場,上麵判了他們二十年勞改。”


    聞言,顧海問:“梁秋菊呢?”


    周子揚說:“她也會跟聞向前一起過去,上麵還發了通告,取消了她烈士遺孀的待遇,責令她把你爸的撫恤金還給你們,孫局說,讓你抽空去一趟局裏,把撫恤金領迴去。”


    “哦對了,這幾天太忙,我還沒來得及去拜訪老楚的父母,等明天我休假就過去。”


    顧海:“那你去的時候,順便問問他們,有沒有一個海城的大官……”


    兩人剛說完,蘇保國就拿著核桃跑過來,“二姐夫,周公安,我媽叫你們過去呢!”


    “誒,好!”


    顧海和周公安迴到蘇家正房後,就對陳秀娥說了那夥人販子的下場。


    陳秀娥拍桌就道:“活該!別人好好的家,都被這夥人販子給毀了,讓他們吃槍子都是輕的,照我說,就該讓他們一輩子當牛做馬,懺悔自己的罪行!”


    “嗯哼。”


    蘇文山在邊上故意清了清嗓子,意在提醒陳秀娥,這夥人販子裏還有顧海的親人呢!


    陳秀娥立馬反應過來,訕訕說:“顧海,我的意思是……”


    顧海毫不在意,眼底冷漠:“梁秋菊也活該,我已經跟她斷絕關係了,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就該承受後果。”


    聽到這裏,大家都默契地不再提這件事。


    與此同時,海城刑警隊。


    楚承頌剛出完警迴到辦公室,正準備下班,同事就拿著一個文件袋,敲門進來,“楚隊,上次那個親子鑒定的案子,結果已經寄迴來了,你猜怎麽著?”


    楚承頌聞言,倏地起身,“結果出來了?”


    同事嘖嘖兩聲,“是啊,結果出來了,被殺的兒子就是兇手親生的!你是沒看見,兇手知道這個消息後,那滿臉的後悔……明明是他親兒子,卻因為莫須有的猜測,被他自己親手砍死了……”


    楚承頌沒興趣聽這些,連忙問:“另一份檢測結果呢?”


    “哦,你讓我順便寄過去那份吧?結果也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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