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保國從小就是蘇雲帶大的,哪裏能容忍別人這麽說蘇雲,當即就跟個小炮仗似的,要衝過去打何花,但卻被蘇雲緊緊拉住:


    “小五,算了,別跟瘋狗計較。”


    說完,蘇雲拉著蘇保國就進了旁邊的西耳房。


    何花在後麵瞬間跳腳:“蘇雲,你敢說我是瘋狗!你給我等著,我肯定能比你更早嫁出去!”


    門一關,蘇雲不再理會何花的挑釁。


    反正何花就快下鄉了,上輩子何花下鄉後再也沒迴來過,對於一個即將消失的人,又有什麽好計較呢?


    關了門,蘇雲熟練從櫃子裏拿出一瓶跌打藥酒,對蘇保國說:“小五,把褲子脫了,我給你擦點藥。”


    蘇保國當即捂著褲帶,紅了臉,“二姐,我是個男子漢,怎麽能在女孩子麵前脫褲子……剛才媽她雖然打得響,但是一點都不痛,我沒受傷,真的!”


    聽到十歲的小屁孩說自己是男子漢,蘇雲頓覺好笑:“別廢話,受沒受傷,你把褲子脫了讓我看看就知道了。”


    蘇保國極不願意,扭扭捏捏,最後還是沒能擰得過蘇雲,被她壓在書桌上脫掉褲子檢查了一番。


    “嗯,媽確實沒下重手,隻是紅了點皮。”


    蘇保國滿臉通紅,急急穿上褲子。


    蘇雲放下藥酒後,忍不住誇獎他:“小五,你今天確實像個小男子漢,保護了姐姐,你真了不起。”


    聽了她這話,蘇保國頓時如同敬業的衛兵一般,站得筆直,滿臉驕傲:“那當然,蔣家那頭大胖豬敢用石頭扔你,我以後見他一次揍他一次!”


    說完,他又快速垮下臉來,垂頭喪氣道:“可是,媽說得也對,以蔣家的條件,二姐若是嫁過去,肯定能吃香的喝辣的。”


    蘇雲撇嘴:“那可不一定,你看那個蔣大媽,兇神惡煞,尖酸刻薄,一進門就各自挑剔。她那小兒子蔣耀祖進來就欺負我,我要是真嫁過去,怕是會被他們欺負死。”


    “所以,小五,你今天是救了我,沒讓我跳進火坑裏。”


    蘇保國也覺得蘇雲說的很有道理,事實就是蘇雲所說,那蔣家人就不是好東西,該被打!


    心中的負擔散去後,蘇保國又恢複了樂天個性,又跟蘇雲說了一會兒話就找了個借口跑出去。


    沒多久,蘇雲就聽見外麵傳來何花的尖聲痛唿——


    “啊!哎喲我的頭,誰啊?誰幹的?誰用煤球砸壞了我家窗戶紙?有本事給我站出來……”


    蘇雲坐在書桌後,好笑地搖搖頭,她都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蘇保國幹的。


    蘇家兄妹五人,蘇雲跟蘇保國關係最好,畢竟哥哥姐姐們離開家時,蘇保國才幾歲,恐怕連他們長什麽樣都不記得了,哪怕是後來他們迴城,蘇保國也隻認蘇雲一個,其他人蘇保國都是不認的。


    蘇雲沒理會外麵的吵鬧,珍惜地收拾著書桌上的課本,現在是1977年5月,再過幾個月,國家就要恢複高考了,她既然有幸重生,自然要選一條最好的路,那就是上大學!


    幸好她本來就是高中生,高中的課本也全都還在,現在再把學習撿起來,應該還來得及。


    蘇雲從一堆高中課本裏抽出數學書來,打開抽屜拿了作業本和鋼筆。


    關抽屜時,蘇雲的腳尖不小心踢到了書桌下麵那塊用來墊桌腳的石頭,耳邊頓時就響起一道機械般幹巴巴的聲音——


    “叮!探寶係統加載完畢,檢測到清道光年間硯台一方,瑕疵嚴重,迴收價格10塊錢,是否出售?”


    蘇雲愣了愣,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可下一秒,她眼前突然出現一道光幕幻影,隻見一塊破舊的黑石頭360度顯示在她麵前,上麵寫著瑕疵嚴重,旁邊還有個箭頭顯示‘是’和‘否’。


    蘇雲驚訝了。


    但作為一個剛剛重生的人,她的接受能力算強,隻略微遲疑了片刻,就抬手點了點‘是’。


    “叮!瑕疵嚴重的硯台成功賣出,獲得銀錢10,係統餘額10。”


    與此同時,蘇雲感覺書桌微微一斜,低頭一看,那塊原本用來當桌腳墊的破石頭已然消失!


    而她眼前的光幕裏的黑石頭也同時消失,隻剩下一行閃光字體:是否取出銀錢?


    蘇雲眼瞳一縮,忍著顫抖的心房,再度點了‘是’。


    書桌上頓時出現了一張嶄新的大團結。


    蘇雲緩緩將它拿起來,翻來覆去看了看,確定這是真鈔後,才深深唿出一口氣。


    神奇,太神奇了!


    世上竟然還有這種奇事?


    她父親蘇文山現在是鋼鐵廠的倉庫主任,每個月工資45塊錢,她媽陳秀娥是紡織廠女工,每個月38塊錢,而她什麽都沒做就白得了10塊錢,這簡直讓人無法置信!


    接下來,蘇雲四處摸索,將整個西廂房摸了個遍,再也沒聽到那道機械的聲音。


    她雖然有些失望,卻並沒放在心上。


    學習的時間一晃而過。


    傍晚時分,周邊的幾個大廠都下班了,迴家的人接二連三,讓整個四合院熱鬧起來,屋外做飯炒菜的聲音不斷,偶爾的說話聲傳來,一派煙火氣息。


    蘇家門外搭起的簡易廚房裏,蘇雲幫著母親陳秀娥生火做飯,瘋玩了半天才迴家的蘇保國剛把飯端進正房,蘇文山就背著雙手,悶頭悶腦迴來了。


    蘇文山今年四十六歲,有點顯老,人卻生得高大,背脊也十分寬闊,身上穿著鋼鐵廠的灰色工裝,理了個平頭,沒留胡子,腳上是一雙陳秀娥親手做的黑色布鞋。


    他剛坐下就沉聲問:“聽說今天小五把蔣家那娃給打了?”


    聞言,蘇保國原本想要拿窩窩頭的手一頓,端著菜碗進來的陳秀娥也麵色不善。


    蘇雲拿著碗筷最後進門,隨手把房門一關,坐到了蘇保國身側。


    一張不大的舊飯桌上,擺放著幾個二合麵饅頭、一小盆玉米窩頭,一小盆稀飯,以及一碗素炒白菜。


    一家四口一人占據一方。


    陳秀娥陰著臉,把二合麵饅頭分別給了蘇雲和蘇保國,又拿了個窩頭遞給蘇文山,這才說道:


    “都怪小五不懂事,這次他可是把蔣家給得罪狠了,我下午特意去找了張媒人,人家張媒人跟我說,蔣家從我們家離開後,轉頭就去相看了別的姑娘,說那蔣大姐對別家姑娘滿意得緊,估計不會再考慮我們小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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