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色的火光不斷在法爾伯爵軍營中綻放。


    防線上,士兵們倉促挖掘的掩體根本無法抵擋上百門勢大力沉的重炮。


    一時間,法爾伯爵這方的帝國軍哭爹喊娘,哀嚎遍野。


    當連綿的炮火終於遠去,眼前的硝煙也逐漸散去後,防線上幸存的帝國軍抬起頭,立刻就看到了漫山遍野衝鋒而來的,帝國軍。


    他們的敵人是他們曾經的友軍。


    他們穿著同樣的製服,用著同樣的武器,現在卻不得不持起武器互相殺戮。


    戰鬥一瞬間就陷入了白熱化。


    衝的最前的索恩將軍部已經衝入了戰壕,防守的法爾伯爵部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


    戰鬥瞬間就進入了最為慘烈的白刃戰。


    這就是步炮協同,一種能將進攻方的劣勢轉變成為優勢的一種戰術。


    步兵在衝到戰壕前,後方的火炮正好將防線犁了一遍。


    防守方的部隊不得不在支離破碎的戰壕內和士氣高漲的進攻方近身作戰。


    防守方的戰壕優勢,火力優勢,法爾伯爵部還有槍械上的優勢,這些一點都發揮不出來。


    甚至,法爾伯爵部的防線,還很快就陷入了困境。


    他們最靠前的部隊被擊潰,索恩將軍的部隊也借此機會成功攻占了一段戰壕,但戰壕後兩層的防守部隊很快頂上,抵擋住了他們的攻勢。


    戰鬥很快就成為了消耗戰,拉鋸戰。


    無數生命在以極快的速度流逝,法爾伯爵部的防線沒一會就變得再次岌岌可危起來。


    法爾伯爵軍中的一名百夫長,雙手持著一杆上了刺刀的針發槍,正費勁地將刺刀從一名索恩將軍部的士兵身上拔出。


    他渾身都是鮮血,近乎虛脫的靠在了戰壕壁上。


    “該死,怎麽還沒有援軍!敵人實在是太多了!”


    他神色驚恐,大口喘著粗氣。


    可還沒等他喘上兩口氣,他眼前再次同時出現了兩名帝國軍!


    他愣了一下,但他立刻注意到了這兩名帝國軍肩膀上綁著兩條已經被染成血色的綁條。


    這是用來區分敵我的。


    法爾伯爵部沒有,索恩將軍部有。


    反應過來的百夫長立刻向前踏了一步,想要將刺刀捅向眼前之人。


    但敵軍反應更快,烏黑的槍眼已經對準了他。


    “轟!”


    震耳欲聾的槍響在狹隘的甬道中反複迴蕩,百夫長隻覺得胸口好似被重錘重擊一般,整個人一直往後退,知道後背頂在了冰冷的土壁上。


    “呲拉。”


    那是刺刀捅穿布料刺入血肉的聲音。


    百夫長根本不覺得疼,他隻是有些冷。


    他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個念想,就是:“究竟他媽的為啥沒有他媽的支援?”


    ………..


    法爾伯爵不是不想支援,實在是支援的部隊,真的過不去。


    河穀軍的火炮沒有在第一輪炮擊後就停止,反而向後延伸,展開了一波地毯式轟炸。


    支援的部隊剛出軍營都被突如其來的炮火摧殘的損失慘重,不得不後退。


    可他們剛一退迴軍營,軍營也遭到了延伸而來的炮彈的轟炸。


    無奈之下,他們隻得一退再退,隨著軍營中的士兵一起後撤。


    等他們好不容易退到了安全的距離,開始重振旗鼓,他們赫然發現,他們離需要他們支援的防線,已經相距整整兩公裏了。


    更為糟糕的是,士兵們大多在瘋狂的逃命中耗盡了體能。


    更更糟糕的是,這兩名支援部隊的千夫長,連法爾伯爵都找到了,卻還是沒有找齊他們手下的士兵們。


    不少戰士死在了火炮之下,但更多的戰士卻是單純找不到了。


    他們在跑路途中,有主動也有被動的混雜在了大部隊之中。


    直到找到法爾伯爵了,兩名千夫長總共才聚集起了不到八百人。


    “將軍,我們先撤吧,我們部隊編製都被打散了,敵人再打過來,我們根本不堪一擊啊!”


    一名千夫長極為失禮的攔住了法爾伯爵,哀求道。


    他的同僚一聲未吭,但卻不由得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敢跟將軍提撤退,怕是要給罵個狗血噴頭了。’


    法爾伯爵卻是出乎人意料的沉默不語。


    要在半個小時前,他鐵定不願意撤退。


    他明白他就是帝國軍最後的希望了,他掌管的是帝國軍的退路,手下的士兵拿的都是最為先進的針發槍,他真可以算得上是全軍的希望了。


    可現在,他卻突然明白了素未謀麵的索恩將軍。


    ‘這種火力,倉促構築的防線根本無法抵禦。索恩將軍是對的,拿空間換取時間,拿地利消耗敵軍,他做的才是正確的。’


    可這話,他無法說出口。


    他的職責,也不允許他退縮。


    “軍令如山,我們已經退了,不能再繼續退了。我們身後就是大營,哪怕死在這裏,我也絕不會再退!我再給你們兩千人,向敵軍方向,進發!”


    兩名千夫長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遵命,將軍!”


    ………..


    防線上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


    大半個小時,沒有能等到近在咫尺的後方的增援,防線上的士兵的士氣開始逐漸崩潰。


    他們覺得法爾伯爵一定是拋棄了他們,獨自跑掉了。


    他們這些倒黴蛋就被留在了這裏,當作替死鬼來幫大部隊斷後。


    隨著時間的流逝,陣地上堅守的士兵越來越少,大批大批裝備精良,堅守陣地的法爾伯爵的部下開始走出戰壕,高舉雙手向索恩將軍部投降。


    隨著戰線的全麵崩潰,原本堅守許久的戰壕也開始首尾難顧,最後陷入包圍。


    這些精銳的部隊在絕望中奮起反擊,卻還是逃不脫給剿滅的命運。


    終於,戰場上再次恢複了寧靜。


    在防線上防守的三千名帝國軍,在死傷了一千兩三百人後,全數交出武器投了降。


    他們浩浩蕩蕩的穿過冷眼旁觀的曾經友軍,走向河穀軍的方向。


    期間,還發生了一件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圍觀自己手下敗將的索恩將軍部中,有士兵認出了在俘虜中的好友。


    他向長官申請,不要將他的好友當成俘虜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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