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發炮彈落在了支援來的反抗軍隊列之中,滾動的鋼彈勢不可擋,在人流中分割出了一條路徑分明的血路。


    但這並沒能阻擋住前赴後繼的反抗軍。


    槍聲齊鳴,白煙遮天蔽日。


    邁著整齊步伐的反抗軍倒下了一片,但這也沒能阻擋他們緩慢卻又堅定的步伐。


    又一輪槍響之後,反抗軍終於開靜距離開槍了。


    不過一輪齊射,帝國軍就倒下了三分之一。


    剩下的帝國軍士兵看著後方仿若無窮無盡的反抗軍,有的開始往後跑了。


    一有人跑,陣線就再也維持不住了。


    無論帝國軍的指揮官如何怒罵,但他們的陣線就是崩了。


    而帝國軍士兵們逃跑的方向,數千帝國軍仍在和反抗軍的士兵對射。


    帝國軍已經發動了數次衝鋒,但都被反抗軍打退了。


    防守的反抗軍也沒好到哪裏去,他們的人連一半都不剩了,這還是算上了後來調來的後備隊和被打殘的部隊。


    但他們無一後退。


    無論是年輕稚嫩的臉龐,還是年邁滄桑的臉龐,他們一個個都堅守在原地,遵循著上級的命令。


    那就是絕不讓帝國軍攻上山上!


    在這鮮明的對比下,反抗軍支援部隊能成功打穿帝國軍的防守部隊,從而和山上的反抗軍會師也變得理所應當了。


    ……….


    “該死的,這幫廢物!懦夫!他們應該全被槍斃!”


    帝國軍支援部隊的指揮官科夫,看著被他寄予厚望的千人隊在一個交鋒後就潰了,忍不住地破口大罵道。


    “沒事,沒事,冷靜,隻要正麵突破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然而,禍不單行。


    很快,他的手下又跑了過來,帶著哭腔通知了他一個雪上加霜的壞消息。


    “科夫將軍,山上的火炮陣地好久沒動靜了!現在我們還不知道他們是打光了彈藥,還是被叛軍占領了……或許山上的兄弟們已經潰了?那就沒救了!我們要完了……”


    科夫大腦當機了好幾秒,這幾秒鍾對他來說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


    “放屁!山上的兄弟們明明還在戰鬥,不然為什麽山上的叛軍沒有下來?


    別說這種喪氣的話!你是偉大帝國的軍人,不能哭哭唧唧的!


    我們還有機會,還有機會!


    隻要打穿了眼前的防線,救出山上的友軍,一切都還來得及!


    我要親自壓陣,所有軍官全部隨著我,帶頭衝鋒!


    不成功就成仁,勢必殺穿敵軍!


    兄弟們,為帝國盡忠的時候到了,為皇帝陛下盡忠的時候到了!


    跟著我,帶上你們的部眾,隨我衝鋒!”


    …………


    戰局進行到了第四個小時,科夫將軍開始親自率領部隊,向反抗軍的防線發起了衝鋒。


    與此同時,被圍困在山上的,由瑞克將軍率領的反抗軍也陷入了困境。


    盡管他們人多勢眾,還有火炮的火力加持,但士兵們實在是太過於虛弱了。


    在開戰前,瑞克將軍下令讓炊事營將最後的一些存糧煮了分給了全軍,但是那點糧食平均下來,每人隻能分到淺淺的一小碗。


    打到現在,他們腹中那點糧食早就消化幹淨了,士兵們一個個再度覺得手腳無力,不少士兵打著打著,也沒見中彈,就栽倒在了地上。


    因此,麵對封鎖的帝國軍,瑞克將軍的部眾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後,還是不能突破三路山路中的任意一路。


    就在瑞克將軍看得急切,心中已經暗自絕望之時,帝國軍後方驟然出現了海量拿著冷兵器的農夫!


    這些農夫一看到帝國軍,就像打了雞血一般,嚎叫著就往前發起了衝鋒!


    一時間,兩軍士兵看著這些農夫,仿佛看到了來自北方的綠皮獸人。


    麵對海量農夫的衝擊,這支部隊的首領弗洛裏安伯爵也是大吃一驚。


    作為帝國軍軍中的二號人物,他清楚地明白,現在帝國軍已經再沒有餘力了。


    他的任務無疑是關鍵中的關鍵,那就是封鎖山路,但是……


    打到現在這個地步,就連火炮陣地都許久沒有動靜了,他封鎖了山路還能幹什麽?


    帝國軍難不成還有餘力在戰鬥結束後再剿滅山上的叛軍不成?


    想到這裏,弗洛裏安伯爵不由得心生退意。


    盡管他的部隊連續三次擊退了來自前後的夾擊,但他對於帝國軍的處境極其擔憂。


    叛軍已經呈現了包圍的趨勢,一旦中軍大營外側的正麵戰場失利,他們這支孤懸於戰場之外的萬人隊也會成為甕中之鱉,被看不見盡頭的叛軍活活包圍剿滅。


    “不行,我們必須突圍了,哪怕這意味著我辜負了古斯曼大將軍的信任,沒能完成他交給我的任務……這無疑是恥辱的,但他能理解的吧?我的部隊已經被包圍了,隻有突圍這一條路!


    我這是正確的,我這是在為帝國保存有生力量!”


    弗洛裏安伯爵赤紅著眼睛,他的聲音不響,哪怕戰場上的槍聲和喊殺聲已經逐漸平息,也隻有身旁的副官稍微聽到了個大概。


    聽著上級的喃喃自語,副官仿佛已經看到了他們的窮途末路。


    他不敢置信地再次看向了戰場,真切的感受到了現實的錯位。


    叛軍和後方拿著可笑武器的農民確實仍舊在被正在被帝國軍肆意追殺,並且已經潰不成軍了。


    “原來這就是弗洛裏安伯爵能當指揮官,而我隻能當他副手的原因啊……”


    他在心中暗自想到。


    “父親說的對,我還有太多需要學習的地方了。如果我是指揮官,我隻能看到表麵上的情況,那就是帝國軍占據著完全的上風,然後完全執行大將軍的命令。


    弗洛裏安伯爵就能透過事情的表麵,看到其背後蘊含的危機……


    嘶,我怎麽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啊,伯爵大人一走,那山上的叛軍豈不是直接沒了阻礙嗎?


    這不是放虎歸山嗎?我們軍隊費盡周折才把他們逼到絕境,難不成就這麽算了?


    不會是伯爵大人害怕了,想要抗令拒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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