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軍攜帶的火炮,既然不是拿來炮轟石橋的,那就是拿來炮轟他們的步兵大營的!


    夏爾心頭惶恐,但又帶著一絲慶幸。


    還好他挖了溝壕,士兵可以到岸邊火炮射程外更遠的地方紮營。


    而挖的溝壕可以延深一下,連通新的大營,這樣部隊支援到橋上也不至於暴露在火炮的直接打擊之下。


    還好他警覺性高,沒有偷懶,不然他的士兵想要支援石橋,都需要冒著炮火,從而承受不知道多少無謂的犧牲了。


    他連忙悄咪咪地撤迴石橋,一迴陣地,他就下令拆除大營,在一公裏外重新建立一個新營地,並讓士兵輪番繼續挖掘戰壕,盡快將溝壕連接到新營地。


    日上三更,正當他的部隊在熱火朝天地進行著土木作業的時候,帝國軍也到了河對岸。


    他們也停留在離石橋一公裏之外,開始搭設營地。


    而數十名士兵也出列上前,開始挖掘,建設火炮陣地。


    “快點,快點,帝國軍到了,他們已經在建設火炮陣地了!”


    夏爾嘶吼著,催促著手下。


    士兵們聽此,也是拚了命地挖掘著。


    半個多小時後,正當一切都接近尾聲時,士兵們聽到了兩聲沉悶的轟鳴聲。


    他們身後的山上爆出了兩團黑煙,山石滾滾落下。


    “快,隱蔽,那是試射,炮擊馬上要來了。”


    夏爾一邊吼著,一邊縮進了一條溝壕。


    各個小隊長們連忙傳遞著夏爾的指令,也指揮著士兵鑽進了壕溝內。


    士兵們剛鑽進壕溝內,兩輪炮擊就接踵而至,十數發炮彈落在了橋後方的戰壕上,掀起大片大片的泥土。


    盡管視覺效果很是震撼,但實際效果卻接近為零。


    十數發的炮彈隻有三枚直接命中了溝壕,其中兩發還隻是炸坍了一小段臨時挖掘的壕壁,底下空無一人,隻有一枚正好命中了一名倒黴蛋,砸爛了他的腦袋。


    隨著炮擊聲停息了下來,士兵們也彈了彈頭上,身上的灰塵,逐漸抬起來了頭。


    河對岸,三名千夫長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陣地,有些猶豫是否該繼續轟擊。


    “叛軍居然還會挖壕溝,而且這個溝壕挖的夠好的啊,我們什麽都看不見。”


    一名千夫長抱怨道。


    領頭那名,身後有著披風,明顯身份更加高貴的千夫長不屑地說,


    “叛軍就是不上台麵,他們喜歡鑽地就讓他們鑽吧,他們想要守著這堵石橋,遲早還得出來不是?”


    他手一指橋頭已經被修建起來的堡壘,對著身側的部下說道,


    “理奇,你帶你部眾,拿下那個橋頭堡。”


    “是,少將軍。”


    ………


    隨著號角聲響起,一支百人左右的隊伍從軍營中列隊而出。


    這支隊伍由全部持著燧發槍的帝國軍士兵組成,他們把槍上膛,步槍橫在胸口,在長官的約束下,隨著鼓點,排成三排緩緩向橋頭堡逼近。


    反抗軍戰士迅速作出反應,他們齊齊探出掩體,把槍對準了緩步而來的帝國軍。


    “不要急著開槍,聽我號令。”


    一名排長拎著一把河穀王國產的左輪說道。


    隨著河穀王國和索林帝國之間撕破臉皮,河穀王國對反抗軍的援助也變得愈發豐富和囂張起來。


    第六營是組建了有一些時間的部隊了,也算得上是精銳有素,因此他們絕對有資格換裝針發槍。


    但由於戰事開啟的過快,他們被緊急調往了前線,還沒來得及進行換裝。


    隨著雙方距離的迅速逼近,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兩百米…


    不少士兵緊握著步槍的手上都沁出了汗珠,但帝國軍還在不緊不慢地逼近著。


    一百米,五十米...


    在這個距離上,反抗軍已經能看清敵人的臉龐了。


    “放!”


    伴隨著排長聲嘶力竭的吼聲,數十把火槍齊齊開火,齊步走著的帝國軍第一排近乎被撂倒了一半,第二排都倒下好幾個。


    “穩住,繼續前進!”


    帝國軍的百夫長及時吼道,穩住了有一絲動搖的線列。


    五十米已經是很適合線列步兵射擊的距離了,但是反抗軍下半身有掩體,他決定再靠前一些再放。


    三十米。


    眼看反抗軍已經完成換彈,即將進行一下輪齊射,百夫長明白再不射擊就要沒機會了。


    “第一排,開火!”


    帝國軍第一排齊齊開火,掩體後的不少反抗軍都被擊中,鮮血飛濺,仰倒在地。


    “第二排,輪換,開火!”


    百夫長剛吼出聲,反抗軍就發出了第二輪齊射了,這次,雖然反抗軍少了不少火力,但距離卻更近了,帝國軍第二排剛剛輪換上去的士兵就又倒了一半。


    帝國軍第二排的戰士還是如願以償地打出了齊射,彈丸飛舞,第一排掩體內的反抗軍瞬間隻剩寥寥數人。


    “補上去!”


    隨著第二排掩體內的一聲高喝,帝國軍的百夫長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第一排掩體內再次站滿了人。


    “第三排,開火!”


    “放!”


    雙方近乎同時吼出聲,剛補充上來的反抗軍又倒了一片,帝國軍第三排也同樣如此。


    此時,帝國軍第一排的士兵已經換彈完畢,他們舉槍瞄準,卻一時間沒等到長官的指令。


    他們扭頭一看,發現長官已經被流彈命中,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於是,士兵們陷入了慌亂的境地,有的士兵迴過神,發現身邊的戰友已經隻剩不到三分之一。


    有的老兵還能扛住壓力,繼續朝反抗軍射擊,有的新兵卻已經慌了神,他們丟掉步槍,六神無主地往營地跑去。


    看到逃跑的新兵,老兵恨恨地朝地上啐了一口,盡管他知道往後跑被流彈打死的可能性更大,繼續往前衝鋒說不定就能攻下陣地,所有人都能活下來。


    但他更是清楚地明白,逃跑的新兵會引發從眾心理,從而一個帶動另一個。


    士兵們會很快潰敗,一起往營地跑去。


    沒了隊友的支持,他沒有可能獨自攻下眼前的陣地,而衝在最前方的士兵反而會顯得格外顯眼,成為敵軍集火的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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