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從窗口灑進了屋子,白樹清放下了手中的書本,躺在床上,準備睡覺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白樹清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夜色漸漸深了,燥熱也開始隨著夜深便得涼爽,白樹清在焦躁中終於睡著了,不過卻皺著眉頭,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天漸漸亮了起來,白樹清迷迷糊糊中,睜開了朦朧的雙眼,似乎並沒有因為睡覺而精神百倍,反而看上去很疲乏,白樹清也感覺渾身酸乏得厲害,沒有半分力氣。


    拖著疲倦的身子,白樹清還是起床了,洗了一把冷水臉,吃了一點東西,白樹清也就上工去了。


    早晨的陽光,照耀著幾間草屋,悶熱的溫度,讓空氣中夾雜的牛糞味,更加的濃密撲鼻。


    來得最早的白樹清,緩步向著那最熟悉的一間走去。


    進了草屋,白樹清習慣性的向著自己飼養的母牛和小牛望去。


    牛圈中,白樹清的母牛躺在地上,睜著眼睛,口中還有白沫,胡菊之的牛也同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而白樹清飼養的小牛也臥在一旁,不過似乎並沒有什麽事。


    瞧見眼前個的景象,原本疲乏無神的白樹清瞬間來了精神,一個大步衝到了母牛跟前,檢查母牛的情況。


    母牛的身體已經沒有了溫度,看樣子應該死了許久,而且白樹清飼養了這麽久,要說沒有感情那也是假的,瞧見躺在眼前的母牛,悲傷的白樹清腦海中頓時湧起一陣慌亂,不知所措。


    近來倒也有幾起耕牛死亡的事件,不過分幾種說法,有說是因為天氣太熱,有說是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還有說牛瘟之類的,不過這都不重要,村上也並沒有仔細研究過,隻是讓喂牛的幾人都小心飼養,多關注耕牛的情況。


    對母牛大致檢查了一番之後,白樹清見死法與前幾頭牛相似,也就不在做他想,慶幸小牛無事。


    悲傷的白樹清,抱著小牛,望著眼前的母牛,豆大的眼淚嘩嘩落了下來。


    不一會之後,又有其他人來了,而胡菊也來了,瞧見眼前的情景,胡菊也是不由得嚇了一條,來到自己飼養的耕牛麵前,確定自己的耕牛死了之後,抬頭望著白樹清,驚恐的問道:“樹清,這是咋啦?”


    悲傷的白樹清聽見胡菊的詢問,這才迴過神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看著身旁的母牛,應道:“不知道,早上我來的時候,就這樣了!跟之前那些死的牛差不多!”


    胡菊一臉不可思議的言道:“咋會這樣呢!”


    聽見異常的其他人,也紛紛聚集了過來,很快這件事就傳開了,隊長朱良吉也知道了。


    草屋外已經圍了不少人,朱良吉怒氣衝衝的趕了過來,眾人紛紛讓開了一條道,朱良吉直接便進了草屋。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兩頭耕牛,朱良吉將目光落到了胡菊和白樹清身上,質問道:“撒情況?”


    胡菊深深歎息道:“好像是跟之前的牛一樣!”


    朱良吉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雙手叉腰深深歎息,隨即又問道:“什麽時候發現的?”


    胡菊應道:“早上我一來,樹清就蹲在這了,是樹清發現的。”


    朱良吉隨即將目光落到了白樹清的身上,眼神之中的嚴肅又多了幾分,質問道:“樹清,你說說,咋迴事?”


    白樹清抱著小牛,隻規規矩矩的實話實說道:“我早上來的時候就這樣了,我也不知道,我想跟之前的那些牛都一樣吧。”


    耕牛對於一個生產隊那是相當重要的,而死耕牛的事,村上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這一次倒好,一次死了兩隻,所以朱良吉心中,自然心中有些無名之火,在加上白樹清的話,更是讓朱良吉心中不悅,以為白樹清想要推卸責任。


    朱良吉臉色有些難堪,責言道:“你想?這是你應該想的嗎?昨天你都做了些什麽?”


    正值白樹清年少的白樹清,不懂得察言觀色,更沒有那些彎彎腸子,隻知道對就是對,錯就是錯,無懼無畏,隻老老實實的應道:“昨天我和平時一樣,早上去地裏割紅薯藤喂牛,然後給你洗了洗,下午給牛扇扇子,繼續割紅薯藤,給牛打掃,然後就迴家了。”


    陳文強和徐書雲自然也聽說了白樹清的事,所以也已經趕了過來。


    朱良吉與陳文強本就有著恩怨,所以瞧見陳文強,心中的不悅更勝了幾分,那股仇恨讓朱良吉突然靈機一動,心中暗自謀劃:“何不借此機會,整治陳文強一番?”


    陳文強看了一眼白樹清和兩頭死的耕牛,怕朱良吉為難白樹清,連忙以分析的口吻,替白樹清辯解道:“這之前已經死了好幾頭牛,看樣子真有可能是牛瘟,大家要小心一點才行。”


    “就是就是…”


    “這麽熱的天,確實有可能發生牛瘟…”


    “對呀,確實要多提防!”


    陳文強的話,確實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大家一時間議論紛紛,嚴峻的神情,似乎擔心牛瘟。


    莫須有的罪名,從來都不缺理由,朱良吉看了一眼陳文強之後,將目光移迴了白樹清的身上,目光之中深藏的那股仇恨,帶著那股陰狠盯著白樹清,責罵道:“牛瘟?我前天還在說,讓你們小心點,多多注意,一定不能在死牛了,這下倒好,現在又死兩頭牛,這田還要不要耕?地還要不要種?”


    陳文強聞言,知道朱良吉定然想要找茬為難白樹清,隨即順著朱良吉的話,岔開話題,辯解道:“既然是牛瘟,那大家確實得按照隊長說得做,多多預防才是。”


    朱良吉自然不會因為陳文強的示弱就放過白樹清,隨即故作語重心長的對胡菊和白樹清二人說道:“我已經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們一定小心,絕對不能在發生,可是你們就是不聽話,還要如此大意,現在又死了兩口牛,耕牛嚴重缺乏,這是要影響耕種,影響收成的呀,往小了說那是失職,破壞勞動生產,往大了說,那就站在了人民的對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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