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變了啊...”


    他舟車勞頓,剛到府門外,都還沒歇歇腳,就被傳召入宮。


    常威心裏一陣不爽。


    就是老九,他的好兄弟,多次責令他返迴...曲阜多好啊,真想在那裏住一輩子。


    迴來做什麽?


    被他剝削?


    被他壓榨?


    老子要自由啊。


    妻有秦可卿,偷也有李紈王熙鳳。


    那段時間真好。


    “老九存心不良,不想我自由自在啊。”


    常威嘀嘀咕咕的,跟著一個小太監入宮。


    小太監戰戰兢兢的,內心很是忐忑,他心裏不斷催眠自己:“老九不是皇帝,皇帝不是老九,我沒聽到,我沒聽到...”


    於是,一個不斷嘟囔,一個不斷催眠自己。


    一前一後進入宮內。


    剛到了大明宮,忽然前麵傳來一聲輕笑:“建威郡王...”


    常威抬頭,就看到前方有一個身穿公主袍服,年約二十五六歲的女人...額,公主。


    長得極美。


    但眉宇間,有一種說不出來的...


    騷。


    她上下打量著常威,眼睛裏帶著笑意,笑語盈盈,讓常威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影子,這個公主長相...隱約可以感覺,與秦可卿略有相似之處。


    一顰一笑,與老九更像。


    “奴婢拜見鹹宜公主。”


    小太監趕緊下拜。


    常威一愣,鹹宜公主...有些熟悉的既視感,常威猛然想到,他大婚的時候,鹹宜公主府駙馬,也是送上了賀禮的。


    鹹宜公主行七,九皇子登基之前,被稱之為七公主。


    “原來是鹹宜公主。”


    常威禮貌性的拱手:“本王還要去見陛下,別過...”


    這是宮中,常威還是守規矩的,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這是公主,他不想招惹。


    小太監恭恭敬敬的磕頭起身,領著常威繼續前往禦書房。


    “建威郡王若有閑暇。”


    鹹宜公主忽然開口:“可去我府上一敘。”


    “一定一定。”


    常威客氣著,他與鹹宜公主的駙馬也就見過一次麵,還是他大婚的那天,整個人高瘦,長得不錯,就是腳步虛浮,臉色有些白。


    年齡約莫二十許,說話很溫柔,還是一個不錯的人:“金駙馬還是不錯的人,本王也挺欣賞他。”


    “哼...”


    鹹宜公主一甩衣袖,冷著臉走了。


    常威一愣,摸不著頭腦:“咋迴事?大家都客氣客氣,還生氣了?小公公,本王說錯話了?”


    小太監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王爺,鹹宜公主的駙馬,今年二月,就已經病故。”


    “怪不得怪不得。”


    大意了。


    人家剛死了丈夫,自己這邊還提人家故去的丈夫,人家能高興?


    常威對鹹宜公主不是很了解,也沒放心上,跟著小太監繼續往前走,小太監則是小聲勸他:“王爺,您最好不要去鹹宜公主府,鹹宜公主府,十個駙馬,沒有一個活過一年的...”


    “啥玩意?”


    常威一愣:“十個駙馬?”


    小太監閉口不言,但是常威來了興趣,一雙招子開始放光,這可是大八卦。


    小太監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因為建威郡王府,有他關係極好的小太監,所以他想著討好常威,以後熟悉了,讓常威幫忙照顧這個小太監的。


    說知道,建威郡王八卦心這麽強,眼睛都跟黑夜裏的夜明珠一樣。


    建威郡王問詢,小太監不敢怠慢:“王爺,奴婢說了,您可不要說是奴婢告訴您的。咱們這位鹹宜公主,據說吸食陽氣,無男不歡,家裏養著的男寵就有數十個。鹹宜公主被人稱之為強寡婦...”


    “別看她有十個駙馬,在別人眼中,她一直都在守寡。”


    “據說,有些王爺,提及鹹宜公主的時候,甚至都下意識認為,鹹宜公主是個寡婦,因為她做了十次寡婦。”


    小太監看了一眼常威:“據說,鹹宜公主,今日來是要陛下賜婚的。”


    “嘖嘖...”


    皇族的瓜又大又好吃,常威聽得津津有味。


    但是小太監又說:“鹹宜公主今日來,就是要陛下賜婚,駙馬是王爺您...”


    “我曰!”


    常威正吃著瓜呢,沒想到自己變成了瓜:“快,走快點,本王要見陛下。”


    ......


    “那莽夫還沒來嗎?”


    禦書房中,昌明帝看著戶部折子,內心裏有一團火在燃燒:“常大屌...額,老常...唔,常愛卿許久不出槍,鬼方以為我整個大盈都軟弱可欺。”


    “傳旨,擢升九省都統製王子騰為九省都檢點,整備九鎮兵馬備戰。”


    想了想,昌明帝還是先做出了應對之策。


    調集兵馬,並不是拉過來兵馬就可用,不僅需要協調作戰訓練,還要整頓糧餉。


    餉銀是有,衍聖公府貢獻很大。


    唯有糧草,最近這幾年天災不斷,大盈真沒有多餘的糧草:“另外,著戶部,調集各方糧草。”


    進入秋季,鬼方馬膘肥了,鬼方開始打草穀:“這是給朕這個新帝下馬威?”


    這次鬼方沒有遭遇白災,卻選擇秋收之際打草穀,不僅僅是對他這個新帝的挑釁與蔑視,更是出於對大盈拒絕鬼方求娶公主的報複。


    “陛下,建威王爺,已經入宮,就要來了。”


    夏守忠在昌明帝身邊,小心翼翼的。對於常威,夏守忠還是比較欣賞的。他最欣賞的還是因為,常威與賈家之間的仇怨。


    夏守忠對賈家沒好感,甚至也是帶著仇恨。


    他能在這裏服侍皇帝,就是因為當年賈代善的緣故。


    這是要他斷子絕孫了啊!


    自從他成為六宮都太監之後,膽子大了一些,但是畢竟六宮都太監,不是皇帝身邊之人,他沒有權勢可借。


    現在他成了新帝身邊的貼身太監,所以...


    他打算借勢收拾賈家,卻少了一把刀。


    於是他看中了常威。


    畢竟還不了解皇帝脾氣,所以夏守忠,還以為皇帝是對建威郡王產生了不滿,於是替常威說話:“這會兒應該快到了。”


    “陛下...”


    夏守忠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常威嚎啕聲:“您要是給臣賜婚鹹宜公主,臣就一頭撞死在禦書房...”


    “蒼天啊,大地啊,臣妻剛剛有孕,臣好不容易要有兒子,您不要做那無情棒打鴛鴦的壞人呐...”


    常威嚎啕著,人還沒到禦書房,聲音卻猶如炸雷:“這是忠順王挑撥離間呐。”


    夏守忠:???


    為何我眼皮直跳?


    為何我嘴角直抽?


    為何我目瞪狗呆?


    這建威郡王...也太彪了吧,這裏是皇宮,這裏是禦書房,如此無法無天嚎啕,你這是居功自傲了嗎?


    你要是觸怒陛下,我該如何幫你?


    多好一把刀,還沒開刃,就要廢了?


    “這個莽夫!”


    昌明帝無奈的翻著白眼,知道常威什麽性格的他,此時也有些迷惑。


    賜婚?


    賜啥婚?


    棒打鴛鴦的壞人?


    昌明帝深吸了一口氣:“本來朕不與你做兄弟了,做你的皇叔,多少還有些不得勁,現在忽然沒了心理負擔。”


    老常啊...


    兄弟咱們做不成了,以後你叫我叔父吧。


    叔父也是父,所以你老常是我兒子哇。


    這麽一想,昌明帝嘴角一勾,臉上浮現笑意。


    這一抹笑意,讓夏守忠差點嚇死...


    陛下這還笑得出來,建威郡王禦前失儀,不得治罪?


    你不收拾建威郡王,奴婢如何磨他這把刀?


    “你先出去吧。”


    昌明帝看了一眼夏守忠:“不得傳召,就不要進來了。”


    夏守忠心一跳,他伺候了皇帝一個多月,皇帝還是不信任他呐...也是,當初他可是選擇六皇子...現在的忠順王的。


    當初表錯了情,用錯了意。


    以至於現在,如何彌補,依舊...難得信任。


    “陛下...”


    “哎呦...”


    常威直衝衝的闖了進來,恰巧與出來的夏守忠撞到了一起。


    夏守忠滾了幾圈,一個轉彎,滾到了陰暗處。


    這邊常威剛用唾沫抹了眼睛,主打一個委屈,沒有看清楚自己撞了什麽東西:“咦?剛才是什麽撞了我一下?”


    撞了你一下?


    昌明帝看著還在滾圈圈的夏守忠,滿臉古怪。


    常威心急,連忙見禮:“陛下!”


    現在最重要的是,皇帝可不能給他賜婚。


    那個克死了十個丈夫的公主,他可不敢要...自家嬌妻可是寶藏女孩,咱老常變強的主要源泉。


    其他女人可能隻是為了玩玩,咱老常是真的寶貝這媳婦:“咱老...臣撞死算了。”


    畢竟與昌明帝還是皇子的時候,兩個人發展成了哥倆好,說話很隨意,看到昌明帝那張臉,常威就差點自稱咱老常。


    好在他機靈,直接改了口。


    “夠了!”


    老臣?


    你才二十歲!


    這莽夫,還真的要血濺禦書房?


    “陛...”


    “哎呦...”


    常威這邊,剛進入禦書房,恰巧夏守忠迷迷糊糊的爬了出來,好巧不巧的,出現在常威腳下。


    常威隻顧著假惺惺的哭訴,哪裏注意到突然出現的夏守忠?


    小心,踩在了夏守忠的屁股上,本能的以為踩到了一個人, 常威下意識的收迴腳,身子失去了平衡。


    一個趔趄,身子往前一傾。


    “哢...”


    腦袋撞在了龍柱上。


    聲音很脆,仿佛骨頭斷裂聲音?


    又似乎...


    不像?


    昌明帝傻了眼。


    這狗東西是不是傻,真撞?


    他究竟,受了什麽委屈?


    夏守忠捂著腚傻了眼,骨裂的聲音,是他腚上骨頭,被常威踩斷了?沒斷,也差不多了。


    但是,另外一道聲音是啥?


    再看建威郡王,腦袋撞在柱子上,將柱子抱在懷中,似乎呆著不動。


    撞死了?


    夏守忠睜大眼睛,心裏惶恐不安:“沃特釀,一不小心幹死了建威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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