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四周圍觀者一片嘩然。


    三百六十二個姑娘!


    常威麵色陰冷,殺機滿布。


    這是那天,常威想要救二丫的時候,偷偷潛入萬花樓,親眼所見,親耳聽到的,就是這個老鴇,與一些拐子的談話。


    這三百多名姑娘,大部分是農家姑娘,也有地主豪強、官宦府上丫鬟,隻要長得俊,他們就會尾隨,就會想辦法帶走。


    也有少部分,竟然是富家千金!


    有年齡大的十五六歲,有年齡小的兩三歲。


    而她們進入這裏,這一生唯一能做的,就是...出賣自己,給萬花樓帶來流水般的銀子!


    “我...”


    老鴇麻了,她不傻...


    很明顯,常威這是抓到了萬花樓的把柄,而她要是說了,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


    她不想死,但是更不敢說!


    “來人!”


    常威收起腳:“將她皮扒了!”


    “是!”


    幾個親兵,麻溜的將老鴇綁在柱子上,開始扒她衣服。


    動作很熟練,業務很純熟。


    有人憐憫,小聲嘀咕:“唉,仗勢欺人呐。”


    也有人憤怒反駁:“希望你姑娘,有朝一日,被她們強行帶入萬花樓,放心,我一定第一個掏出銅板曰她。”


    那個滿臉憐憫的人頓時滿臉憤怒。


    “去你媽的!”


    一個壯漢,將此人推倒在地:“你不希望你女兒被萬人淫,別人就希望自己的女兒一雙玉臂千人枕?你還在這裏憐憫這個女魔頭?憐憫你媽!”


    常威哪怕是此時內心殺機畢露,內心也有了一些暖。


    聖母可惡,萬幸世間還有清醒人。


    這個時代,這些青樓姑娘,要麽是拐子拐來的,要麽是父母賣掉的,沒有一個是自願的。她們是值得同情的,值得憐憫的。


    她們是無辜的,但是有太多人,知道她們無辜,卻無人解救她們。


    甚至拿著銀子來淩辱她們。


    與常威那個時代不同,為了錢,都是自願脫。你若勸她從良,她還罵你傻逼,罵你屌絲。


    典型的笑貧不笑娼。


    “我說!我說!”


    老鴇受不了折磨,被扒光她不怕,老老少少的,上她的何止萬萬千千,看過她的何止千千萬萬?


    她怕的是那鋒利的刀子,已經劃破了她的皮膚。


    她可是花費了極大代價保養的。


    她毫不猶豫的相信,這群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軍卒,會很輕易的將她的皮扒下來,而她還活著!


    她曾因為調教被拐來的姑娘,其中一個是江湖兒女,竟然趁她不備要殺了她,好在被萬花樓打手攔截。


    然後將這個江湖女子抓住。


    她就命令打手,那個少了一個耳朵,幾根手指的老卒,輕易的將那個江湖女子皮扒了,那個江湖女子竟然還活著,慘嚎出聲。


    因為見過,所以她怕自己也是那個下場。


    “那三百多個姑娘,其中三十多個幾歲的,被神京官老爺買走,具體生死我不知道。”


    老鴇語速很快:“其中四十一個,因為受不了折磨觸柱而死。七十九個,染病死的...還活著的,隻剩下六十七個。有姿色的留下來的是二十六個,其餘的,被放到其他州縣萬花樓。”


    “嘶!”


    四周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三百六十二個,去掉那三十多個,被官老爺買走的,活著的隻剩下六十七個。


    而且這六十七個,隻有二十六個確定還活著,其餘的四十一個,分到了其餘州縣的姑娘,生死不知。


    “她真該死啊!”


    四周不少人憤怒了,大罵出聲。


    常威冷笑一聲:“你們是如何處理屍體,被人發現之後,又是如何擺平官司的?”


    人命賤如草,生死有誰問?


    萬花樓作惡如此,卻已經屹立兩朝,兩三百年!


    “一則來這裏的恩客都是為了尋歡作樂,自然不想多管閑事,或許他們也想萬花樓留下,有個消遣的地方。”


    老鴇吞了口唾沫:“也有不少次事發,都是陳家擺平的,畢竟陳家家主是內閣首輔。”


    常威問:“買走那些可憐人的人,可有記錄?”


    “沒有。”


    老鴇直接迴答:“買人的人,都是秘密買走,就算是內閣首輔大人也不清楚。”


    “將她捆起來,吊梁上。”


    老鴇真的該死,不可原諒,常威自問不是好人,他卻有一些良知。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老鴇不斷求饒:“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


    “住手!”


    這時候,一群人衝過來,將圍觀的人分開,陳塘從轎子裏下來,緩緩走了過來。


    四周圍觀的人,紛紛讓開。


    縱然他們心中憤怒,這個時候看到陳塘,還是下意識的迴避,下意識的畏懼。


    這就是上位者的威嚴,人們對於權力的畏懼。


    “真是四肢發達的莽夫,隻會耍橫。”


    陳塘可是帶著陳家最能打的二百多個打手來的,突然間信心就有了,不再怕常威。


    目光如電,陳塘冷冷看著,被吊起來的次子,還有他的相好--萬花樓老鴇。


    萬花樓老鴇名為憐兒,專練口技,已經爐火純青。


    陳塘也就這兩年來的少了,以前隔三差五就會來一次。


    別看老鴇裝扮老氣,而卸妝之後,就是一個嬌滴滴大美人,就算是三十多歲了,還是勾人心魄。


    看她受辱,陳塘頓時怒了:“常威,你怎麽可以如此無法無天?”


    “四肢發達的莽夫?”


    常威嘴角一抽,破口大罵:“狗曰的,你藐視我兄弟?”


    “嗯嗯?”


    四周的人不解,陳塘也愣住。


    這狗東西不直麵迴答問題,怎麽提起他的兄弟?


    他陳首輔,明明是罵的常威,什麽時候藐視常威的兄弟了?


    陳塘可是知道,常威隻有一個姐姐,還已經死了,根本沒有了親人。


    不過常威與九皇子關係極好,稱兄道弟,要是常威借此發難,那個被皇帝留在禦書房跟著批閱奏折的九皇子,可能就是未來儲君,未來皇帝。


    常威將傷害轉移到九皇子身上,他是吃不了兜著走:“放肆,我是說你常威,何時說你兄弟了?”


    常威大罵:“狗曰的還不承認?本王明明五肢發達!”


    “五肢發達?”


    什麽五肢發達?


    這狗東西在說什麽?


    陳塘到底是一個文臣,一時間腦袋沒有轉過彎來。


    但是四周人,卻有人已經會意,下意識看向常威雙腿間。


    神京城一尺驢,不會騙人吧,真的發達?


    “什麽五肢發達?”


    想了許久,沒有明白的陳塘眯了眯眼:“常威,你少在這裏胡攪蠻纏,人隻有四肢,何來五肢?”


    “唔。”


    常威頷首,滿臉古怪:“你猜...”


    我猜你媽!


    陳塘吹胡子瞪眼:“就問你放不放人!”


    “哦。”


    常威眨了眨眼:“來人呐,陳首輔藐視本王王駕,不尊本王之貴,直唿本王之名,藐視大盈律法,打他!”


    “還有,他隻有四肢,你們都聽到了,他隻有四肢,沒有第五肢,咱們先打他一頓,扒了他的褲子看看他是不是真沒有!”


    常威大唿小叫,向四周尋找證人:“要是陳塘這老畢登沒有第五肢,可不怨本王,他自己說的他沒有!”


    “打他!”


    “唿啦...”


    常威幾個親兵圍上去,抓住陳塘。


    陳塘睜大眼睛:“欺人太甚,上...打他!你們愣著做什麽,廢物!打他!”


    這個時候,陳塘如何還能不明白,常威說的第五肢,就是他的兄弟。


    常威這狗東西,打他的兄弟的主意。


    他雖然已經年近古稀,但是寶刀未老,去年還生了個娃,他認為,自己還可以為了家族繼續開枝散葉,生十個八個。


    畢竟,陳家子弟個個廢物,唯一一個有些本事的,還是一個書呆子。必須要生一個,能夠守住家業的兒子出來。


    大號廢了練小號,小號不爭氣,繼續練小號...能夠練得動,就不會停止。


    “嘩啦...”


    陳塘帶來的二百多條壯漢,直接擠了進來,將不少圍觀的人擠到在地。


    常威滿臉冷笑。


    陳塘不是傻,就是太精明。


    與他對打,帶這一點人來,羞辱他的?


    “我看誰敢!”


    突兀的一聲怒吼傳來。


    緊接著,萬花樓大堂內,眾人就看到,兩個老頭,帶著一個八九歲少年,擠了進來。


    其中為首的老頭,頭發大半都白了,手裏提著菜刀,雙眼圓睜,看到大堂內數百人對峙,老腿打著擺子,但是故作兇神惡煞模樣:“誰敢動手?!”


    在他身後,就是一個年約古稀之齡,同樣須發花白,手裏提斧頭,威風淋漓,怒目而視。但是他...


    一直都在顫抖的手中斧頭,說明他此時心中的不平靜。


    在提著斧頭的老頭身後,那個少年,手裏拿著一根棍子,身子都在發抖,臉色血紅。他眼神躲閃,一直盯著地麵,似乎要與螞蟻約架,看看誰是孬種。


    看到這兩老一少,陳塘錯愕,有些難以置信。


    目光落在提斧子那個老頭身上,常威麻了...


    看他們畏懼中,卻強撐著模樣,常威目瞪口呆:“嶽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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