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張允低估了蔡瑁的野心。


    眼下劉琮年幼,蔡瑁擺明是想效仿曹操典韋。


    不同的是,典韋曹操挾的是天子。


    蔡瑁現在挾的是世子,不過兩者作用大差不差。


    能受到蔡瑁邀請到場的,都是聰明人。


    心裏都清楚,蔡瑁現在敢說出這些。


    擺明是給他們壓力,讓他們選擇站邊。


    其中不少中立的謀士,現在有些猶豫不決。


    投奔劉表,原本就是為圖個安穩。


    至始至終,沒想過摻和蔡瑁他們。


    但是這些人忘了,在這亂世中根本不存在真正的中立。


    隻要有人,就會有紛爭。


    這些中立謀士心裏也清楚,如果自己不能給出蔡瑁明確答複。


    今晚想要離開這裏,怕是不可能的。


    蔡瑁拍了拍手,隻見書房門外早已被刀斧手團團包圍。


    月光灑在兵刃上,閃爍著陰冷寒芒。


    “德珪兄,你這是什麽意思?”


    在場不乏同蔡瑁不對付的謀士,見狀站出來質問蔡瑁。


    麵對質問,蔡瑁並未搭理。


    隻是朝著門外刀斧手眼神示意,刀斧手心領神會。


    上前架起提出質疑的謀士,一聲慘叫過後一切歸於平靜。


    剩下的謀士,紛紛打了個冷顫。


    張允屬實是沒想到,蔡瑁居然來真的。


    迫於刀斧手的威壓,剩下的謀士紛紛讚成蔡瑁提議。


    僅僅隻是口頭讚成,並不能讓蔡瑁滿意。


    命人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筆墨紙硯,讓這些謀士親自撰寫讚成緣由。


    撰寫完畢,還得按指印。


    蔡瑁此舉,主要還是為了避免有人離開後出賣自己。


    現在按下指印,即便是出賣自己也會牽連到所有人。


    將按有指印的書信收好後,蔡瑁這才示意刀斧手散去。


    其他謀士都先後離場,唯獨張允沒有。


    先前張允也沒有撰寫文書按指印,並非張允不從。


    而是蔡瑁至始至終,都沒有搭理過張允。


    別說筆墨紙硯,連問話都沒有。


    張允現在選擇留下,就是想問蔡瑁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張允兄,別人都走了,怎麽你還在這?”


    蔡瑁示意左右收好文書後,這才看向張允問道。


    “德珪兄說笑了,你不就是有話要和我單獨說嗎?”


    張允端起手邊茶盞,抿了口後笑著迴答道。


    “好吧,看來真是什麽都瞞不過張允兄。”


    “這裏也沒別人,德珪兄真要如此假惺惺嗎?”


    “如果德珪再這樣,那請恕我不奉陪了。”


    說著,張允放下茶盞起身準備離開。


    蔡瑁見狀,隻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張允兄還真夠直接的,不過我喜歡。”


    “敢問張允兄,覺得我剛剛的提議如何?”


    既然張允戳破虛假的客套,蔡瑁直接開門見山說道。


    “德珪兄說的,可是輔佐劉琮一事?”


    “誠如德珪兄所言,主公膝下子嗣中確實隻有劉琮能堪大用。”


    “但是德珪兄可別忘了,主公隻是偶感風寒,並非病危。”


    “即便病危,候選人也是主公定奪。”


    “除非德珪兄,弑君殺主!”


    張允陰沉著臉,略顯不悅的看向蔡瑁。


    對於張允的反應,蔡瑁似乎早就料到一般。


    “剛剛張允兄說的,有一點我很讚同。”


    “這裏隻有我們兩人,何必故作姿態?”


    “張允兄要我開門見山,那我也希望張允兄如此。”


    “還是說,主公在張允兄心裏就真的那麽重要?”


    “這話騙騙別人還行,可騙我還不夠。”


    聽聞蔡瑁所言,張允這才收斂怒色。


    事實正如蔡瑁剛剛所說,對於張允而言。


    輔佐的是不是劉表,並沒有任何差異。


    唯一的差異,就是劉琮能否像劉表這般重用自己。


    這才是張允所需要擔心的,而蔡瑁正是看出這點。


    直接向張允開誠布公,隻要張允選擇站在自己這邊。


    那麽自己就能保證,隻要自己還活著,張允就不會失寵。


    麵對蔡瑁給出的承諾,張允有些遲疑。


    遲疑蔡瑁到底憑什麽,敢說出這樣的話。


    “既然選擇開誠布公,那我也就不在藏著掖著了。”


    “劉琮公子,請進來吧。”


    “你說什麽?!劉琮在你府上?!”


    隨著書房門緩緩打開,來者正是劉表次子劉琮。


    “見過蔡瑁先生,見過張允先生。”


    進入書房後,劉琮朝著蔡瑁和張允俯首作撰。


    “卑職見過公子,敢問公子什麽時候來的?”


    “從始至終,公子劉琮就在我府中閑敘。”


    不等劉琮開口,蔡瑁笑著迴答道。


    “從始至終?也就是說剛剛發生在書房中的一切,公子都已知曉?”


    聽到張允質問,劉琮瞥了一眼蔡瑁。


    得到準許後,這才點頭承認下來。


    “那公子還能坐得住?德珪兄可是要謀害你的父親啊!”


    作為劉表親外甥的張允,剛剛都覺得蔡瑁有些過。


    無法理解,作為劉表次子的劉琮為何沒有任何反應。


    “張允先生說笑了,我為何坐不住?”


    “蔡瑁先生不都說了嗎?輔佐我上位替代父親。”


    “如此好事,我為什麽要坐不住?”


    不得不說,劉琮現在的迴答徹底震撼到張允。


    怪不得說,沙場無父子。


    為了權利,真是什麽都做得出來。


    “蔡瑁先生,可是我有什麽地方讓張允先生不滿嗎?”


    見到張允遲遲一言不發,劉琮茫然的看向蔡瑁求助道。


    “無妨,無妨。”


    “可能張允兄需要點時間消化,還請公子等待些許。”


    正如蔡瑁所說,張允現在確實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敢問公子,德珪兄剛剛說的可否是真的?”


    “張允先生指的是?保你榮華富貴?”


    “還請先生盡管放心!蔡瑁先生能代表我的意思!”


    從劉琮這番話,張允便能看出蔡瑁在劉琮心中地位如何。


    一旦劉琮上位,整個劉表地盤都將是蔡瑁說了算。


    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張允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諾。


    “卑職張允!願為主公效犬馬之勞!”


    張允直接朝著劉琮單膝跪地,俯首作撰說道。


    “好好好!先生能迴頭是岸,本公子很是欣慰!”


    “張允兄,效犬馬之勞可不是說說而已。”


    “現在有一事,還得由張允兄親力親為才行。”


    蔡瑁來到張允跟前,嘴角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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