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宮,金鑾殿,宇皇罕見的大發雷霆。


    昨日,吏部尚書一家於家中死於非命,這讓整個朝野震動。


    一位三品大員,竟然在大白天的,被人殺死,這是對大乾國的挑釁,這是對大乾國的侮辱。


    此時,宇皇站在玉案後,臉色猙獰,咆哮道:“孤的吏部尚書,一位三品大員,就這麽被人殺了,這是在挑釁孤,挑釁大乾國。”


    “孤,是不是這些年都對你們太放縱了,才會讓你們越發的肆無忌憚?”


    “你們結黨營私,大搞黨爭派係,孤不說,是因為你們也確實是在為大乾國盡一份力,但是,你們太讓孤失望了。”


    “刑部何玉書,都察院楊榮,大理寺田文方,命你們三法司,三日內找出兇手,如若不然,你們就告老還鄉去吧。”


    說完,宇皇不給三人答話的機會,便拂袖而去。


    散朝後,午門外,三法司的三位最高領導,罕見的有默契的在此碰頭。


    都察院左都禦史楊榮,是二皇子黨的人,大理寺卿田文方是太子黨的人。


    而刑部尚書沒有加入任何一方,但是他卻與楊榮關係甚好。


    因為派係不同,所以除了偶爾的公務,三人是從來不會多說一句話的。


    但是此時,他們聚在一起,臉上都帶著愁容。


    楊榮道:“田大人,事已至此,我們應該拋開派係之分,把陛下吩咐的事情做好,不然的話,我們就隻能乞骸骨了。”


    大理寺卿田文方點點頭,凝重道:“楊大人,何大人,道理大家都懂,事不宜遲,我們抓緊時間查找線索去吧。”


    何玉書歎口氣,開口道:“這件事沒這麽簡單,三天的時間,怎麽可能查的出來,盡人事,聽天命吧。”


    政事堂,裴文清坐在案幾後,臉色陰沉,吏部尚書的死,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加上宇皇的震怒,讓這位在朝堂沉浮了三十多年的老人,有了一絲危機感。


    華清殿大學士蔣力申,緩緩道:“徐兄死的蹊蹺,這件事不簡單,如今陛下震怒,我感覺,要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武英殿大學士劉如彬接著說道:“陛下這些年來,一直以懷柔手段治理朝堂,雖然讓朝堂上變得生機勃勃,可以暢所欲言,但是,這也讓大家漸漸的沒有了敬畏之心,今日陛下震怒,看來是要動真格的了,田兄他們這次恐怕兇多吉少了。”


    裴文清始終沒有說話,仿佛也沒有聽進去幾人的聲音,一直在思考著什麽。


    …………


    六扇門,秦平安點卯過後,便去了靜氣閣。


    因為他有很多問題都想不通,他要要從高鬆柏哪裏,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靜氣閣中,高鬆柏悠然的喝著茶,看著眼前這位進入衙門半年,便有著長足進步,並且一直可以給他驚喜的小捕快。


    “你的傷怎麽樣了,今日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麽想問的?”


    聽到高鬆柏的問話,秦平安整理了下思緒,緩緩說道:“多謝大人關心,屬下已經突破至紫府境,已經沒有大礙了。”


    高鬆柏點點頭,秦平安因禍得福,突破到紫府境的事情,傅明已經向他匯報過了。


    秦平安的修行速度,前所未聞,高鬆柏更加斷定了,他一定有些什麽奇遇。


    接著,秦平安再次說道:“屬下前來,是想問大人幾個問題,不知大人能否為屬下解惑。”


    高鬆柏喝了口茶,沒有開口,放下茶杯後,輕輕的嗯了一聲,示意秦平安問吧。


    秦平安說道:“想必大人已經知道,那晚傷了屬下的人,是一位蒙麵女子,聽師傅說,那蒙麵女子在知道師傅是六扇門的人後,曾說她最討厭的就是六扇門的人,並且有一天一定會親自來找大人,屬下想知道,大人對那位女子的身份有什麽猜測。”


    秦平安問的很直白,就是想問問你高鬆柏,都有哪些實力強悍的敵人。


    如今你的仇人也變成了我的仇人,我們就開門見山,直截了當些吧。


    高鬆柏看著秦平安,開口道:“我對那位蒙麵女子,倒是有幾分猜測,不過我還是想先聽聽你對那晚事情的看法。”


    秦平安皺眉,說道:“屬下原先以為,那蒙麵女子是七殺門派來的殺手,因為上一次,有人雇傭七殺門,想要擄走屬下的未婚妻,但是失敗了,根據張三和王五的口供,他們失敗了,七殺門就一定會派更厲害的殺手前來。”


    “可是,那蒙麵女子隻是打傷了我們,卻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反而是突然離開了,所以屬下有點想不明白,她既然大張旗鼓的來,又為什麽會莫名其妙的走。”


    頓了下,秦平安望著高鬆柏,再次說道:“所以屬下認為,那那蒙麵女子也許並不是七殺門的人。,加上她說的話,屬下認為大人也許可以給我答案。”


    高鬆柏聽完後,再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良久後才說道:“告訴你一個消息,昨日上午,吏部尚書全家被人殺害於家中。”


    秦平安一愣,在他的猜測中,雇傭七殺門的人就是吏部尚書的公子,可是現在他們一家卻被人殺害於家中。


    種種事情都太奇怪了。


    那蒙麵女子當晚說,是要來殺那個婊子的,通過她的說法,她應該不是七殺門的人。


    但是,師傅說,那蒙麵女子看到安妙伊後,好像說了一句,原來你們沒有騙我。


    這句話是在說師傅和那名老嫗沒有騙她,還是別人沒有騙她?


    為什麽在妙伊衝出房間後,她就突然走了呢?


    她走了以後,吏部尚書全家被人殺害,這之中到底有沒有聯係呢?


    眾多疑問一個一個的出現在秦平安的腦海中。


    思索了片刻,沒有答案的秦平安問道:“大人,那殺害吏部尚書全家的人,抓到了嗎?或者有什麽線索了嗎?”


    高鬆柏搖搖頭,:“今日,陛下震怒,責令三法司三日內找出兇手,不過,依我看,他們根本做不到,既然兇手敢在白天殺人,那麽就一定是有底氣這麽做,三法司查查貪汙受賄之類的還可以,這種事,他們不行。”


    秦平安這才明白,不光是三法司對六扇門有著敵意,六扇門同樣是看不起三法司的。


    而宇皇讓三法司去查,肯定是知道六扇門最能辦事的白虎衛,已經被高鬆柏派去查找七殺門的線索了。


    “大人,屬下認為,隻要知道了那晚打傷我的人是誰,那麽就大概能查出殺害吏部尚書一家人的兇手是誰了。”


    “所以,屬下想知道大人對那蒙麵女子的身份,有什麽看法。”


    最後一句話,秦平安說的擲地有聲,仿佛知道,高鬆柏一定對蒙麵女子的身份是有猜測的。


    高鬆柏抬頭,看著秦平安,緩緩說道:“我執掌六扇門已經三十年,從先帝在位時,我便已經是六扇門的指揮使。”


    “這三十年來,對我恨之入骨的人非常多,但是我還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他們,也都沒有勇氣來報複我,甚至是連這樣的想法都不敢有。”


    頓了下,高鬆柏接著說道:“但是,如果真有人想要報複我,那麽就隻有二十年前,七殺門的餘孽了。”


    “根據傅明的說法,那蒙麵女子既然敢說出:遲早會來找我,這樣的話,那麽說明,他們在這二十年裏,暗中發展,現在已經有了敢於挑戰我,挑戰六扇門,甚至是大乾國的實力。”


    “也許,吏部尚書的事情,就是他們給的警告,隻是為什麽會選吏部尚書,暫時還不清楚,也許有著其他什麽原因,也許跟那晚襲擊你的原因有關。”


    秦平安聽了,大為震驚,七殺門,已經做好報複的準備了嗎?


    …………


    韶華宮,懷淑公主身穿一件白色宮裙,擦了淡淡的水粉,聚精會神的聆聽著秦平安敘說那晚發生的事情。


    自從見了安妙伊後,懷淑公主一直都心情不太好,因為她感覺自己受到了挑戰。


    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她什麽都沒做,也什麽都沒說,可是自己就是有了競爭的感覺。


    也許是二十四年來,她一直沒有遇到過比她更美的女子,此時遇到了,她有了危機感。


    這種危機感也來的莫名其妙。


    也可能是因為那名美貌不輸自己的女子,是他的心上人的原因。


    隻是懷淑更傾向於第一種,所以迴來後,便決定,以後每日都要擦拭水粉,把自己打扮的更加美麗才行。


    秦平安來的時候,看到懷淑公主的這一身打扮,完全被鎮住了。


    現在的懷淑公主,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讓人看了,實在是不想移開目光。


    因為,移開目光的話,那將是對懷淑公主的不尊重,對她那絕世容顏的不尊重。


    這一刻,秦平安感覺,懷淑公主比安妙伊更加的迷人。


    這一朵冰冷的白蓮花,已經完全盛開,向世人展示著她的高貴,她的美豔,讓天下的其他花朵,全都黯然失色。


    懷淑公主,非常滿意秦平安看到自己的反應,性感的嘴角,輕輕的挑起,享受著秦平安投來的目光。


    這讓她,有了一絲絲的滿足感。


    良久之後,秦平安才尷尬的迴神,述說起了那晚事情的經過。


    懷淑公主,認真的聽完了秦平安的敘說,秀眉微皺。


    試探道:“所以,你對那蒙麵女子奇怪的舉動,有什麽想法?”


    秦平安道:“卑職,已經去詢問過指揮使大人,指揮使大人給的結果是,那蒙麵女子一定是七殺門的人,因為蒙麵女子曾說,總有一天,會親自去找他。”


    “可是,這又有些不合理,如那蒙麵女子是七殺門的人,那她為什麽會莫名其妙的走呢,她完全可以擄走妙伊的。”


    懷淑公主望著秦平安,表情認真道:“你是真的想不到原因,還是你不願意承認呢?”


    秦平安一愣,:“殿下是什麽意思。”


    秦平安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一直不敢往上麵想,也不願意去想。


    懷淑公主冷哼一聲:“那蒙麵女子莫名其妙的離開,無外乎兩種可能,一,她不是七殺門的人,在看到你的心上人後,發現認錯人了,因為她要殺的人,是一個婊子,而你的心上人不是。”


    “二,那就是,她確實是七殺門的人,而她,認識你的心上人,不管是那種可能,她都一定認識你的心上人。”


    “本宮傾向於第二種可能。”


    秦平安如遭雷擊,心中宛如晴天霹靂,把他劈的呆愣在了原地。


    他其實在聽傅明說完那晚的始末後,就隱隱的有了這種猜測,隻是他不願意承認而已。


    所以他抱著僥幸心理,去找高鬆柏,想從高鬆柏哪裏得到一個他期望的答案。


    可是高鬆柏並沒有如他所願。


    他此時來找懷淑公主,就是因為,他需要人來幫助他麵對現實。


    此刻,秦平安心裏仿佛空了。


    安妙伊竟然與七殺門有關?


    突然,秦平安說道:“不對,師傅說,那晚,妙伊從房裏衝出來,曾直麵過蒙麵女子,如果她認識那蒙麵女子,就不會一直躲在房間裏了,所以她跟那蒙麵女子肯定不認識。”


    想到這裏,秦平安又激動了起來,一定是這樣,妙伊一定是不認識那蒙麵女子的。


    懷淑公主冷哼一聲,道:“嗬,她不認識那蒙麵女子,也許是那女子蒙著麵紗,又或者,她雖然不認識那蒙麵女子,但是那蒙麵女子卻認識她呢?”


    “昨日,吏部尚書全家被殺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按你所說,你懷疑雇傭七殺門的人是吏部尚書之子,而蒙麵女子在襲擊了你們之後的第二天,吏部尚書全家便被殺了,這一切,難道都是巧合嗎?”


    秦平安,一下,癱坐在了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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