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長公主還是不願見自己後,秦平安便拿出了一個木盒。


    遞給那名侍衛後,說道:“這位大哥,麻煩你把這個木盒交給長公主,這個很重要,一定要讓長公主親自打開。”


    說完,他便離開了韶華宮。


    那名侍衛,非常不情願的再次去拜見了長公主。


    剛才秦平安讓他去通報,長公主就責罵了他一通,也就是長公主對待下人極好,沒有懲罰他,換做別的主子,他肯定是少不了一頓板子。


    此時正在書房翻閱書籍的懷淑公主,心情非常差。


    因為那個自己看重的小捕快,竟然已經迴來好幾天了,都沒有來找她,哪怕是元正,都在陪著那個女子,沒有來給自己請安。


    這讓她覺得自己看錯人了,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生氣。


    如果是以往,以她善解人意,體恤下屬的性格,是不會如此動怒的。


    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越想她便越覺得心煩氣躁。


    直到剛才,侍衛通傳他來了,這才讓她的心情好了一些,不過,還是決定不見他。


    這時,侍衛再次返迴,恭聲道:“殿下,秦平安已經離開了,但是他有一件東西,要交給殿下,並且需要殿下親自打開,說這個東西很重要。”


    懷淑公主秀眉微皺,聲音悅耳,道:“送進來吧。”


    隨後,那名侍衛便把那個木盒交給了在門口的宮女,便離開了。


    接過宮女遞過來的木盒,長公主好奇的打開後,看到裏麵又是一個木雕。


    這個木雕,雕刻著兩個卡通小人。


    一個小男孩跪在地上,雙手捏住自己的兩個耳垂,一臉的哀求之色,一個小女孩環保雙臂,扭頭不看小男孩,閉著眼睛,一臉的不高興。


    這是秦平安昨日從安之勉哪裏迴來後,讓吳大山去集市上買的上好的烏木,迴來後,雕刻了很久,才完成的作品。


    其實他已經猜到,長公主肯定知道他已經迴來了,為了以防萬一,他便雕刻了這麽一個木雕。


    長公主看見木雕的那一刻,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


    原本猶如寒霜的清冷臉蛋,一瞬間,變得猶如春風拂麵,泛起了一絲暈紅。


    一雙杏眼,眯了起來,沒有了睿智,而是變的有些嫵媚。


    此時的懷淑看起來,不再是高冷禦姐,而是成熟的知心姐姐。


    旋即,懷淑收起了笑容,然後拿起木雕仔細的觀看起來。


    看著跪在地上的小男孩,懷淑不由自主的再次勾起了嘴角。


    …………


    夜晚,飄香樓,二樓那個熟悉的包間裏。


    秦平安,李青和宋長峰三人圍坐。


    宋長峰粗獷的聲音,時不時的發出爽朗的笑聲。


    秦平安在他的感染下,也會跟著一起發自內心的笑起來。


    他發現,與宋長峰和李青交流,會非常舒服,他們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一點就通。


    雖然宋長峰實在沒有讀書的天賦,但是在聽了幾次秦平安講述的葷段子後,很快就能舉一反三。


    而李青,這個國子監的首席學子,卻總是慢一拍。


    聯絡完感情後,秦平安收拾了一下情緒,看著宋長峰緩緩說道:“宋兄,你在龍武軍中任職,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


    宋長峰好奇道:“哦,秦兄想打聽誰,是不是那個人得罪了你,你但說無妨,為兄一定為你做主。”


    秦平安道:“這個人叫張遠瞳,我隻知道他也在軍中任職,但是具體是在哪一軍中,就不知道了,不知宋兄可否聽過此人?”


    宋長峰聽了,眉頭一皺,沉吟了下,才緩緩說道:“張遠瞳?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些熟悉,但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了。”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這樣,如果你不著急的話,等我迴去,打聽打聽,應該能打聽的到,到時候我再通知你。”


    秦平安點了點頭,道:“好,那就麻煩宋兄了。”


    一旁的李青聽了,詢問道:“怎麽,這個叫張遠瞳的是什麽人,秦兄打聽他所為何事。”


    秦平安歎了口氣,緩緩道:“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從潯州迴來,調查到有人在修煉魔功,前段時間,我迴了一趟江洲,打探到這個張遠瞳跟修煉魔功之人有些牽扯,而且他是在軍中任職的。”


    宋長峰聽了,臉色大變,:“秦兄,此言當真?跟修煉魔功之人有牽扯的人,竟然在軍中任職,這。。”


    軍隊,是一個國家強盛與否的根本,如果軍隊不強,那麽經濟發展的再好,也是無用,隻能任人欺淩。


    所以軍隊裏的人,需要對國家有絕對的忠誠度。


    但是修煉魔功的人,基本是沒有人性的,更不要說是忠誠於國家了。


    這樣的人,但凡有些小心思,在關鍵時刻,很有可能就會葬送幾萬人。


    秦平安凝重道:“告訴我這個消息的人,是我的一位老師,如果他沒騙我的話,應該就是真的。”


    隨後,秦平安便把江舒恩的話,和江洲發生的事情,簡略的告訴給了二人。


    說完,宋長峰猛的一拍桌子,吼道:“這個狗娘養的畜生,竟然連自己的義父都殺,如果找到他,老子一定扒了他的皮。”


    李青看著激動的宋長峰,勸聲道:“宋兄不可魯莽,這個張遠瞳一定不簡單,如果是他殺了那個叫江舒文的大儒,還能安然無恙,並且進入軍中,那麽他的背景肯定也不簡單,你切不可打草驚蛇。”


    秦平安接過話,說道:“嗯,李兄說的不錯,現在的大乾,風雨飄搖,有著太多我們不知道的隱秘,背地裏,很多人都有著自己的小算盤,我們不能衝動。”


    宋長峰臉色難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恨聲道:“如果我有通天的修為,一定把那些宵小之輩通通殺光。”


    俄頃,李青突然說道:“秦兄,剛才你說,那個叫王鵬的有著很大的嫌疑,跟鐵礦運輸案幕後的人有關係,而且陷害你二叔的主使者,很有可能也是他,但是他卻莫名其妙的被人殺害,疑似滅口,是不是。”


    秦明點了點頭,道:“是的,他死的太蹊蹺,以他練氣境的修為,江洲能殺他的人很多,但是敢殺他的卻沒幾個,而且他與江洲刺史的獨子蘇玉恆又是結義兄弟,所以我懷疑他是被人滅口,江洲的水,很深啊。”


    李青聽了,皺眉,語氣凝重道:“秦兄,那你覺得,他為什麽會被人滅口?”


    秦平安大概懂了李青的意思,緩緩道:“我懂你的意思,所以,我懷疑,王鵬可能也隻是個棋子,真正的主使者,很有可能就是蘇玉恆。”


    李青深吸一口氣,再次說道:“可是,如果真的是蘇玉恆,為什麽他要殺王鵬滅口,而不是殺你呢?為什麽要讓你安全的迴來京城,他難道就不怕六扇門去調查他嗎?”


    李青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在秦平安的腦中炸響,是啊,為什麽殺的是王鵬,而不是自己。


    自己一直都隻是以為,殺王鵬是因為自己懷疑到了他。


    可是自己卻忽略了,殺自己,比殺王鵬,更安全。


    留著自己迴來京城,自己就一定會把這件事稟告給指揮使大人,然後六扇門也一定會去仔細的調查蘇玉恆,甚至是調查蘇雲峰。


    這不合理,一點都不合理。


    旋即,秦平安才緩緩的說道:“所以,李兄,你認為殺王鵬的,不是蘇玉恆,而且另有其人,目的就是為了把六扇門的目光,放到蘇玉恆身上?”


    李青點點頭,:“是的,隻有這個原因,所以死的才是王鵬,而不是你,不然,以你練氣境的修為,加上你的護衛,他也不過是紫府境初期的修為,以幕後人的實力,殺你們應該不難。”


    是啊,幕後之人想殺自己,易如反掌,但是他殺的卻是王鵬,而不是自己。


    自己為什麽之前就沒有想到呢。


    想到這裏,秦平安不由的脊背發涼,冒出一身的冷汗。


    呢喃道:“我終於明白,為什麽祭酒大人,一直讓自己審時度勢,不管是鐵礦運輸案,還是孩童失蹤案,都不讓自己查下去的良苦用心了。”


    “就連指揮使大人,都一再的告訴自己,不要查了,隻不過,指揮使大人表達的比較含蓄,隻說不讓自己打草驚蛇,一切陛下自有安排。”


    說完,秦平安仿佛虛脫了一般,靠在椅背上。


    宋長峰也明白了二人的意思,不由的也有些後怕,他拍了拍秦平安的肩膀,說道:“秦兄,沒事了,都過去了,既然這些事如此危險,為了你的安危,就不要繼續查下去了。”


    李青接著說道:“嗯,宋兄說的對,不要查了,我們的實力太過低微,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也沒有資格知道,但是如果知道了,就會有性命之憂,老師對你也是良苦用心。”


    秦平安聽著兩位好友的勸導,靠在椅背上,抬著頭,看著房頂,無奈道:“也許,我已經入局了。”


    李青二人沒有明白秦平安的意思。


    頓了頓,秦平安繼續說道:“今日,指揮使大人告訴我,元正大朝會後,陛下召集眾位皇子,王爺,和文武大臣,商議三年後,奪迴邊境三城的事情。”


    “而我,因為在三國詩會上的衝動,擾亂了陛下的計劃,所以立下軍令狀,三年內,幫助大乾奪迴邊境三城。”


    “加上,是我查出了鐵礦運輸案,查清了孩童失蹤案,這兩件事背後的人,已經盯上我了,而我,已經入了陛下的局,成了他的棋子,甚至是其他一些人的棋子。”


    “我,脫不了身了。”


    秦平安話音落下,宋長峰和李青對視一眼,紛紛愣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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