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才子愛佳人,無數的文人墨客們,為自己眼中的美人堆砌詞藻,隻為博得美人的迴眸一笑。


    所以當朱天照說出此局,題目為美人的時候,眾位學子們其實都還是挺高興的。


    陳永和,作為大乾國國子監的大祭酒,自始至終,除了宣布詩會的流程外,便沒有再開過口。


    隻因為皇子公主們之間的博弈,還輪不到他插嘴,其次他其實心裏從一開始,便對此次詩會失去了興趣。


    作為大儒,天地君親師,他會遵從皇帝的任何安排,隻是心裏或多或少都會有些無奈。


    李青再一次看向陳永和,希望這位國子監的大祭酒可以允許他下場比試,但是他再一次的失望了。


    陳永和依然對他搖了搖頭,李青見狀,恨不得離開此地,自己一身文采,苦讀十幾年,卻在文人眼裏,最高的詩會上,口不能言,實在是憋屈。


    雖然李青的思維會慢一拍,但是規定的時間內,無論是吟詩,還是作對,他一定可以比大武國的人強,這是他的自信。


    不多時,大燕國一位學子起身,開口道:“學生,大燕國李有才,心有所感,便應題作詩一首。”


    隨即他又接著說道:“輕羅小扇白蘭花,纖腰玉帶舞天紗。疑似仙女下凡來,迴眸一笑勝星華。”


    這首詩,說的是一位女子,拿著輕羅小扇,去白蘭花美豔,纖細的腰身,圍著玉帶,翩翩起舞。就好像天上下凡的仙女,迴眸一笑比那星華還要美麗。


    其實這首詩很普通,隻是這三國詩會,因為宇皇有什麽計劃的原因,讓大乾國認輸,而大燕如果可以的話,盡量讓大武國勝出。


    雖然不知道宇皇究竟是意欲何為,但是大燕國的氣節,讓他們不可能甘願如此的把勝利讓給大武國。


    所以李從厚便吩咐大燕國的學子們,可以輸,但是該答題還是要答題,隻不過不用全力以赴。


    話音落下,大武國方向的田立文開口道:“此詩還算可以,隻不過並沒有給人以驚豔之感。”


    隨即看向陳永和道:“如果連這首詩你大乾國都比不過的話,那你們不如直接認輸吧。”


    陳永和麵色平靜,並沒有理會田立文。


    田立文見陳永和沒有接話的意思,不由的冷哼了一聲。


    而此時大乾國的學子們,個個心急如焚,他們心中都有比大燕國更好的詩,但是他們卻不能說出口,這讓他們如坐針氈。


    如果不是作為讀書人的養氣功夫好,恐怕他們早就忍不住要下場比試了。


    隨著兩柱香又一次的燃盡,陳永和宣布了此局大燕國的勝出。


    就在陳永和準備讓大乾國出題之時,朱天照突然說道:“沒必要再繼續出題了,這詩詞比試,你們大乾國已經輸了,此輪我們大武國也認輸。”


    旋即他看一眼場上的眾人道:“無論如何,大乾國都已經沒有贏的希望了,之前雖然大乾國在三國詩會上屢戰屢敗,但是卻也能一次又一次的參加,本宮原本雖然對大乾國的學子們不屑一顧,但是對其他方麵,本宮還是很認可大乾國的。”


    頓了頓,朱天照繼續說道:“但是,這一次大乾國卻讓本宮非常失望,本宮懷著濃烈的興趣來參加這三國詩會,沒想到大乾國竟然會以這種屈辱的方式認輸,大乾國的學子已經沒有脊梁了嗎?”


    “既然你們不要臉,那我們也無所謂,經意文章不需要比試了,我們大武國認輸,把勝利讓給大燕國也無妨。”


    隨即他又轉頭看向田立文道:“田先生,迴去以後,通知我大武國的所有讀書人,就說這大乾國的文人學子,已經算不上讀書人了,參加詩會,連下場比試的勇氣都沒有,大乾讀書人脊梁已斷,以後不要跟大乾國有文學上的往來了。”


    他越說越快,仿佛受到屈辱的是他一樣,隨後他又看向二皇子與懷淑,說道:“這次,你們大乾國以這樣的方式輸掉了,本宮覺得,以後你們大乾國便也沒有再參加三國詩會的必要了,所以這三國詩會,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迴去我後,本宮會稟告父皇,這三國詩會,已經名存實亡,以後就不參加了。”


    朱天照說這些話,是因為他已經沒有耐心了,就像重拳出擊,一下打到棉花上,無論怎麽嘲諷,試圖激怒大乾國的人,他們都仿佛是不甚在意。


    所以他確定了,大乾國一定有什麽陰謀,既然如此,不如直接逼他們出招。


    而且他心中也已經有了一些猜測,隻是他不知道自己猜測的是否正確。


    二皇子聽到朱天照的話後,眼睛一亮,心中不由的想到:本來以這種方式輸掉三國詩會,還要想辦法製造輿論,好名正言順的執行父皇的計劃,但是這朱天照此話說出,倒是省了很多事啊。


    不過他的臉上卻表現出了些許的憤怒,開口道:“天照皇子,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嗎。三國詩會的存在,讓三國之間平靜了數十年,沒有了三國詩會,來緩和三國之間的關係,難道你想讓三國重燃戰火嗎。”


    而李從厚卻是一言不發,始終平靜的看著朱天照,眼睛裏有著一絲絲的嘲諷。


    朱天照反問道:“無論是三國詩會也好,還是重燃戰火也好,我大武國都無所謂。隻是本宮覺得,你們大乾國既然已經可以接受以這種屈辱的方式認輸,所以再多丟些臉,你們肯定也不會在意,而且你們大乾國已經沒有讀書人了。”


    門外的秦平安聽到朱天照的話,心中怒火中燒,他不知道大乾國的讀書人為什麽會這樣,幾道並不算難的吟詩作對,都無法做出應對。


    雖然他感覺到了一些奇怪,但是他想不通,這樣認輸,到底是為了為什麽,因為沒有任何收益。


    當聽到朱天照說大乾國讀書人的脊梁已斷,大乾國沒有讀書人時,當想起他對懷淑公主出言不遜時,當看到廣場上,那十幾名大武國學習臉上嘲諷的笑容時,當看到大乾國學子,臉上的無奈,憤怒時,秦平安再也忍不住了。


    他猛然轉身,一步踏進了中和樓,旁邊的趙平,傅明也都是一愣,想要拉迴秦平安的時候,發現已經晚了。


    踏進中和樓的秦平安,看著朱天照一字一句的說道:“誰說大乾國的讀書人脊梁已斷?誰說大乾國已經沒有了讀書人?”


    秦平安前世作為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的大學生,是有著高學曆大學生的驕傲的。


    這一世,原主八歲進入大乾國第二的書院,在東林書院讀書十二載,也是有著讀書人的傲骨的。


    中和樓裏,三國的皇子公主,大儒學子們,集體愣住。


    除了李青和大武國的王羽外,其他人都沒有見過秦平安,都不知道這個人突然進來,到底想幹什麽。


    主位上的懷淑公主,看到進來的人是一名六扇門的捕快,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眾人看到秦平安穿著六扇門捕快的差服,突然進來發出那樣的疑問,也都不由好奇,這個小小的捕快,難道是因為朱天照的話,忍不住想要動手嗎?


    大武國學子中,王羽突然站起身說道:“又是你,上次你打了我們大武國的人,我們還沒有跟你算賬,現在你又突然闖入這三國詩會,當著三國皇子公主的麵,難道你還想動手嗎?


    朱天照冷冷的看了一眼秦平安,淡淡的說道:“哦,上次就是你打了我們的人,膽子不小,剛才你問是誰說大乾國的讀書人斷了脊梁,是誰說的大乾國已無讀書人,哼,告訴你,是本宮說的,你待如何。”


    朱天照此時以為,這便是大乾國的陰謀,拿自己等人做人質,以換取他們想要的東西,。


    其實朱天照隻猜對了一半,大乾國確實是想借助詩會,奪迴他們的東西,但是宇皇從未想過要拿他們當人質。


    秦平安的出現,完全就隻是個意外。


    秦平安聽了朱天照的話,語氣平淡的說道:“你就是大武國的天照皇子是吧,我是打了你們大武國的人,因為他該打。從一開始你們大武國就處處咄咄逼人,屢次辱我大乾國,你真當大乾國無人嗎?區區三國詩會,我大乾國如果想贏,不說你大武國,就算是大燕國,也絕無獲勝的可能。”


    李茂聽完,語氣嘲諷道:“這三國詩會,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小小的捕快出來說話,大乾國已經淪落到如此境地了嗎?讀書人不敢說話,讓一名捕快出來丟人現眼。”


    秦平安隨即說道:“我不隻是捕快,我還是大乾國東林書院的學子,所以我當然有資格說話。”


    旋即他衝坐在主位上的二皇子和懷淑公主抱拳道:“學生東林書院,秦平安,願意為我大乾國參與這三國詩會,學生知道此時發聲,多有不妥,但是大武國欺人太甚,學生難平心中鬱氣,故而想要為我大乾國的讀書人,爭一口氣,無關輸贏,隻想讓他大武國知道,我大乾的讀書人,比他們強。”


    廣場上有東林書院的學子,聽到秦平安的話,不由的一喜。


    一位東林書院的學子開口道:“秦平安?是我認識那個秦平安嗎?他不是。。”


    話沒說完,便被旁邊一人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那人對之前說話的人搖了搖頭,隨即那人便明白了什麽,沒有繼續說話。


    二皇子,懷淑公主,聽到秦平安如此說,心中有欣慰,也有不滿。


    欣慰的是,這個六扇門的捕快,對大乾國忠心耿耿,願意出頭為大乾國正名。


    不滿的是,朱天照剛才說的話,正是他們想要的,結果秦平安如此一說,不知道接下來,還能不能如願以償。


    隨即二皇子看著秦平安,開口說道:“原來你還是東林書院的讀書人,不錯,你既然敢站出來,說明你也一定是有真才實學之人,隻是詩會進行到此時,你想要表現出你的才華,恐怕不太妥當。”


    頓一下,二皇子繼續說道:“看你年紀,應該也就在二十左右,下屆詩會之時,再讓你參加,現在你先下去吧。”


    話音落下,一旁的朱天照開口道:“哼,大言不慚,你既然隻是一名捕快,無論你是不是那東林書院之人,你都沒有資格參加這三國詩會。不過既然你不服,本宮向來寬宏大量,就允你出來比試又能如何。”


    隨後他又看向二皇子與李從厚說道:“從厚太子,二皇子,不知本宮說的你們是否同意。”


    其實三國詩會是不允許半路有人參與的,隻是朱天照以為秦平安就是大乾國的底牌,所以才會破例允許秦平安的參與。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他的允許,正好為他之前犯下的錯,做了彌補。


    李從厚淡淡道:“既然天照皇子開口了,本宮並無意見。”


    李從厚此時的想法與朱天照差不多,他也是以為大乾國學子之前的行為,都是為了此時秦平安的出現。


    當日李從厚來到大乾國的時候,宇皇召見他,隻告訴了他詩會上盡量讓大武國贏得比試,詩會結束後,再做其他安排。


    主位上的二皇子微微皺眉,對秦平安稍稍有了一絲厭惡。


    而懷淑公主卻開口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試試吧。”


    懷淑公主覺得,秦平安也許隻是一時衝動,如果真的有真才實學,又怎麽會從一位書生變成了捕快呢。


    如果贏了,最多也就是麻煩些,輸了情況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秦平安聽到懷淑公主的話,心裏的火氣也是消了大半。


    隨即說道:“謝長公主殿下。”


    然後他看向大武國學子的方向,繼續說道:“你們真以為你們的對聯有多難嗎?真以為你們的詩才有多好嗎?真以為我大乾沒有讀書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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