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平安聽完,心裏一震,張可兒是被趙家文害死的?趙家文不也是受害人嗎?怎麽他成了兇手?


    秦平安隨即嚴厲道:“話可不能亂說,趙家文跟你家小姐情投意合,有婚約在身,怎麽會害你家小姐,而且你家小姐身死那天,他也被別人用迷香迷暈,怎麽可能來殺你家小姐呢?”


    綠柳哭著道:“不是的,小姐出事之前說,這次趙家公子迴來,感覺他變了,後麵小姐還想說什麽,但是沒有說出來。所以,害死小姐的人,一定是他,求大人做主。”


    秦平安聽完,思索了一會道:“具體是怎麽迴事,你家小姐為什麽會覺得趙家文變了,你細細說來。”


    綠柳答道:“是,”隨後便說道:“小姐跟趙家文認識是三年前,有一次小姐帶著我出門買胭脂,在迴家的路上遇到了一個流氓,想要調戲小姐,在小姐跟我不知所措的時候,趙家文出現了,他打跑了流氓,小姐跟那趙家文彼此一見傾心,但是當時趙家文中榜,需要去外地任職,趙家文對小姐說,他不想靠父親,他要證明他自己也是可以出人頭地的,所以他讓小姐等他幾年,等他在外麵積攢夠功績,迴京任命之時,就是他們成親之日。所以在趙家文出去任職之前,他便來家裏跟老爺提親,老爺看小姐對趙家文是真的喜歡,所以也就同意了。”


    綠柳緩了一口氣繼續道:“隨後的日子裏,小姐跟趙家文時長書信往來,前兩年兩人都很好,每年趙家文迴京述職的時候,都會第一時間來找小姐,並且給小姐帶來他精心準備的禮物,每一次小姐都是十分的開心,但是這一次,趙家文迴來,是過了兩天才來找小姐,隻匆匆的說了幾句話便約我家小姐遊湖,等趙家文走了以後,小姐就不怎麽高興,我問小姐怎麽了,小姐就說她覺得趙家文變了,從眼神裏可以看的出來,而且感覺上也不如以前了,所以小姐在去遊湖之前才說有不好的感覺。”


    秦平安聽完心中想到:如果趙家文真的變了,那麽張可兒是有可能會發現什麽的,隻是張可兒的話讓人有點琢磨不透,為什麽張可兒會有不好的預感?


    隨後秦平安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家小姐跟趙家文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綠柳搖了搖頭道:“小姐隻是告訴我,趙家文是有真才實學的人,其他並沒有說過什麽。”


    六扇門,議事廳,秦平安坐在椅子上腦海中不斷迴想綠柳講的故事


    如果這件事,真的是趙家文自導自演的話,那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跟張可兒成親百利而無一害啊。


    首先可以抱的美人歸,其次他們成親,趙家文不但有一個大學士的父親,還有一個兵部尚書的嶽父,這對他以後進入朝堂有莫大的幫助。


    哪怕現在來說,如果他父親也有黨派,那麽張晉中這種從不參與黨爭的人,在關鍵時刻是有可能幫他們說話的,起碼不會背刺。


    從新梳理,一個人想要殺另一個人,那麽他就一定有動機,有收益。


    假設真的是趙家文殺了張可兒,那麽從動機來說,可以是張可兒觸犯了趙家文的利益,所以趙家文含怒殺人。


    可是張可兒隻是一個尚書家眷,兩人又分隔兩地,張可兒是不可能觸犯趙家文的利益的。


    如果是張晉中觸犯了趙家文的利益呢?也不太現實,因為兇手既然能易容成趙家文的樣子,那麽易容成尚書府仆人肯定也很容易,隨便混進尚書府,直接殺張晉中不就行了嗎。


    起碼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張晉中很大可能確實是從不參與黨爭,不會與人有利益關係,所以也不可能是張晉中觸犯了趙家文的利益。


    其次另一種動機,就是張可兒知道了趙家文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這更不可能了,兩人隻有在趙家文迴京述職的時候才能見麵,在那幾天中二人一定是在忙著談情說愛,趙家文又怎麽會讓張可兒知道自己的一些秘密呢,當然,如果趙家文真的有什麽秘密的話。所以這種動機也不成立。


    那麽就是收益,趙家文又能有什麽樣的收益比的過兵部尚書做嶽父的收益呢?除非這種收益大過有一位兵部尚書的嶽父。


    另外,有什麽收益可以讓趙家文寧願冒著巨大的風險,去殺一位兵部尚書的女兒呢?而且還是自己深愛的女子。


    越想秦平安腦子越亂,他覺得有必要好好的去了解一下這位大學士的公子了。


    監天司,大乾國的國之重地。監天司裏的人都會懂一些風水,醫術,鍛器,煉丹。


    傳說監天司的司命,是大乾國的守護神,是大乾國修為最高之人。


    而監天司裏最雄偉的建築,便是望天台,一共九層。


    九,為數之極。代表皇家威嚴。而監天司卻可以把望天台建造成九層,可見監天司在大乾國的地位。


    望天台前八層是監天司弟子們學習,實踐的地方。而九樓則是司命的住所,等閑人不可靠近。


    望天台頂層,一位白發白須,白衣白袍的老人,端坐在一座案幾前,此人正是司命。


    案幾上放著一個香爐,而他身前放著一個有著古樸氣息的龜殼,司命手裏拿過一張白紙,上麵寫著秦平安三個字,名字下麵則是秦平安的生辰八字。


    隨即司命把寫著秦平安生辰八字的紙放在了龜殼上麵,而後拿出了三枚獸骨,獸骨上散發著淡淡的白光。


    司命把獸骨放在掌心,然後雙手合十,嘴裏念著深奧難懂的咒語。隨後便把獸骨也丟在了龜殼上。頃刻間一團白霧嫋嫋升起,幻化成了滿天星鬥。


    隻見白霧中那些繁星的中心位置,有七顆星辰亮過周圍其他所有的繁星。這七顆星辰不斷的閃爍,最後隻有最中間那顆象征著帝王之相的紫薇星黯淡無光,其餘六顆卻異常明亮。


    司命看到後,一臉的驚訝,這種表情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在他的臉上出現過了。


    深夜。某間密室裏,一位老人,兩位中年人依次而坐。坐在主位上的老人說道:“先是穆親王次子死於江洲城,後有兵部尚書之女墜湖而亡,我們最近一定要低調一些,風雨欲來啊。”這說話的老人正是當朝丞相裴文清。


    而坐在他下首的中年人吏部尚書徐若卿說道:“丞相,做這兩件事的人,會不會是同一個人,或者是某個勢力做的?”


    裴文清深吸一口氣道:“不管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勢力,這麽做的目的都很明顯,就是轉移注意力,穆親王在幽州修身養性,張晉中也從不參與黨爭,這二人被推到台麵上,其他人就可以更好的做事了。”


    隨後裴文清對著另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說道:“宋將軍,讓在外麵的暗子都潛伏起來,最近一段時間不要有什麽動作。”


    坐在末位的中年人,聲音沙啞,道:“丞相,如果讓暗子都蟄伏了下去,那我們難免會變成瞎子,外界有什麽風吹草動,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啊。”


    裴文清道:“無妨,我們隻需要靜觀其變就好,不管發生事,對我們來說百利而無一害。而且我們要跟趙雲庭做一些割舍了。”


    歎了一口氣,裴文清繼續說道:“高鬆柏那個老狐狸,我總感覺他知道的東西遠超我們的預料,陛下和他,表現的太淡定了。”


    六扇門,議事廳。趙平和傅明的班底都聚集在這裏。


    秦平安把昨天綠柳講的故事重複了一遍後道:“趙捕頭,師傅,今天我想我們所有人一起去趙家文家裏,你們負責詢問趙家仆人,我負責趙家文。”


    趙平疑惑道:“有沒有可能是那個叫綠柳的丫鬟在說謊呢,畢竟哪怕趙家文有一定的嫌疑,但是畢竟沒有證據,而且趙家文確實是在那天夜裏被發現昏迷在了房間裏。”


    秦平安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綠柳有沒有說謊,但是張晉中家裏已經發現不了什麽線索了,現在案子遇到了瓶頸,我們不能主觀臆斷趙家文一定也是受害者,所以一切等去調查了以後才能知道。”


    秦平安也想過,也許他一開始的思考方向就錯了,而且有一點是他忽略的,就是兇手如果要殺張可兒,為什麽要等到趙家文迴京以後才殺呢?兇手有易容的本事,不管張晉中父女是誰觸犯到了他,他都有很多種辦法殺人,所以這個殺人的時間太奇怪了。


    大學士府,六扇門的捕快在一聲聲的嗬斥下,催趕著趙家的仆從丫鬟到院中集合。


    趙雲庭敢怒不敢言,目光冷冷的看著這一切。趙家文站在趙雲庭身邊氣若神閑,而他身後則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短發男子,麵無表情,仿佛這裏發生的一切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等所有人都集合好後,趙雲庭冷冷說道:“你們六扇門就是這麽查案的?你們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沒等趙平說話,秦平安輕笑道:“趙大學士,不要動怒,六扇門怎麽做事,是我們的事,你如果看不慣大可去陛下哪裏彈劾,隻要你能經得住我們的調查。”秦平安知道這些個朝廷大臣沒有幾個人幹淨的,之所以硬氣就是因為應該怕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對方。


    趙雲庭看著秦平安,心道:一個小小的捕快,竟然敢這麽說話,看來他們是高鬆柏授意的。先忍一忍吧,以後有的是機會跟這個小捕快算賬。


    接著秦平安對趙平道:“趙捕頭,他們的詢問就交給你們了。”趙平點了點頭,便對那些仆從丫鬟開始了盤問。


    而秦平安則是走向趙家父子,淡淡的看著他們說道:“哪個是趙家文?”對麵站著的一位相貌俊秀的男子道:“我就是。”而他身後的短發男子則看向秦平安,眼神裏透露著敵意。


    秦平安看著趙家文道:“趙公子,我有話想跟你單獨聊聊。”


    趙家文麵無表情的點點頭,便帶著秦平安走向了偏房。而那名短發男子也跟了過去。


    看著跟來的短發男子,秦平安問道:“你又是誰?”


    短發男子沒有說話,而趙家文則說道:“哦。他是平陽縣衙門的捕頭,這次是他一路保護我迴京的。”


    秦平安沒有細想,三人便來到了偏房。秦平安與趙家文相對而坐,短發男子則還是站在趙家文身後。


    秦平安問道:“趙公子,可以跟我說說你跟張可兒的事情嗎?”


    趙家文聽到,臉色瞬間變得傷感,語氣裏透露著悲傷道:“哎,可兒是我的未婚妻,這次迴京述職,我已經準備讓我父親幫忙,把我從平陽縣調迴京城任職,我打算年末就迎娶可兒過門的。”秦平安看著難過的趙家文一語不發。


    趙家文接著道:“想必你也知道了,我與可兒三年前相識,我們彼此一見傾心,隻不過當時我剛好中榜,所以我便去了平陽縣任職,我想讓家父知道,沒有他,我依然可以做的很好,所以我走之前去了可兒家裏提親,張尚書也欣然同意了。到了平陽縣,我本想積攢夠足夠的功績,靠自己迴來,隻是那樣太慢了。所以這次迴京我原本想請求父親幫忙把我調迴京城,因為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迎娶可兒過門了。可是沒想到,可兒竟被人謀害,你們一定要找出兇手,為可兒報仇啊。”說完趙家文已經痛哭流涕,有意思的是他竟然拿出了一條繡著梅花圖案的手絹出來,擦掉眼淚。


    又聊了一會,趙家文說的他與張可兒的事情,大致與綠柳說的差不多。秦平安也沒有問出其他有用的信息。


    就在秦平安準備離開的時候,秦平安看到哪短發男子,不由想到,趙家文隻是一個縣尉,迴京述職竟然要衙門的捕頭一路保護。


    念頭一轉,他突然想要知道那短發男子的修為。


    上次能看清鍾子平的修為,就是腦海裏的玉製小人的幫忙。


    當秦平安念頭一到的時候,果然,玉製小人散發出了淡淡的青光,旋即,秦平安便感覺到神清氣爽。


    隨即看向短發男子,不由心驚,短發男子的額頭散發出了淡淡的金光,赫然是紫府境後期的修行者。


    怎麽會?一個紫府境後期的修行者,為什麽會在小小的平陽縣當捕頭,又為什麽會專門護送趙家文迴京呢?


    雖然心裏吃驚,秦平安還是麵不改色的對趙家文說道:“趙公子跟這位捕頭的關係可真好啊,不光要護送你迴京,哪怕在家裏,跟你也是形影不離。”


    趙家文聽完道:“我跟楚兄的關係確實是非常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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