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高鬆柏看了看進來的兩人,聲音雄厚,笑道:“傅明啊,你來衙門也有二十年了吧,做捕頭也八年了吧,你這是第一次推薦人選進衙門,看來這小家夥一定是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了,還讓你用拿命換來的功勞給他求一顆洗髓丹。”


    傅明恭敬道:“大人,說的是,屬下進衙門已有二十年,他叫秦平安,之前救了屬下,並一路送屬下迴到了京城,他為了想要救家人,便拜屬下為師,所以屬下想給他一定的幫助。”


    傅明實話實說,因為在高鬆柏麵前任何人都不會有秘密,如果有一些小心思被高鬆柏發現,雖然不會有什麽處罰,但如果被懷疑有什麽不良企圖,就得不償失了。


    隨後高鬆柏道:“嗯,有恩報恩,並且還收了他做徒弟,你這麽做是應該的。”接著對傅明說道:“傅明,你去門外等候,我跟這小家夥聊一聊。”傅明應了一聲便走了出去。


    待傅明關好門後高鬆柏看著秦平安道:“父母早亡,跟隨二叔一家人生活,二叔是江洲刺史的幕僚,你是江洲東林書院的一名書生,幾日前,穆親王次子死於你們家中,同時你二嬸也被殺死,妹妹不知所蹤,二叔被壓入大牢,你在江洲刺史獨子的幫助下逃亡,對吧。”


    秦平安雖然心裏有了一定的準備,但是心裏還是翻江倒海,這是要給我一個下馬威嗎。不免有些忐忑到:“大人明察秋毫,我二叔隻是一介書生,二嬸也隻是一位婦人,妹妹更是年少,他們怎麽可能殺人,所以我家一定是冤枉的,小人求大人做主。”


    看到秦平安一臉的希翼,高鬆柏道:“這件事陛下已經派人去查,你們一家是不是冤枉,結果出來,自有分曉。”


    隨後高鬆柏接著道:“傅明已經跟你說過六扇門的情況了吧,你自己有什麽想法。”


    秦平安猶豫了一下說道:“迴大人,小人聽師傅講了一些六扇門的事情,小人覺得沒有什麽問題。”


    高鬆柏看著秦平安道:“嗯,六扇門的人,不看出身,隻要你忠於大乾國,忠於陛下,並且通過考察,就可入職。“


    隨後高鬆柏喝了一口桌上的熱茶道:“六扇門專查大案,要案,幫朝廷解決江湖異類,有先斬後奏之權,所以京城有很多人都怕我們,但實際上隻要他們問心無愧,又何須怕我們,你年紀輕輕,被特招進六扇門,我希望你不會因為六扇門捕快的身份,做出一些貪贓枉法,欺壓百姓之事,你明白嗎。”


    秦平安聽到後麵,突然心裏一凜,看來這位大人,是一位正義凜然,愛民的好官啊。


    自己前世作為一名法醫,對黑惡勢力,貪官汙吏也是深惡痛絕的,因為不管是什麽樣的犯罪,受傷害的永遠都是老百姓。而且這太保還身居高位,是當今陛下的師傅,以他的身份地位,哪怕是口是心非,底下的人也絕不敢去做那些事。


    封建王朝,最重要的就是百姓,百姓吃的好,穿的暖,才會擁戴朝廷,擁戴皇帝,如果百姓民不聊生,天天都有人要揭竿起義,朝廷還算個什麽朝廷呢。看來這位太保所統領的六扇門是皇帝老兒手裏最放心,也是最鋒利的一把劍啊。


    想到這裏秦平安道:“小人明白,小人在東林學員求學時,做過一首詩,想讓大人品鑒。”秦平安想這個國家,再大也大不過皇帝,既然眼前之人跟皇帝有莫大的關係,不如表現一把,萬一有意外的收獲呢,反正詩也是抄的。


    高鬆柏聽完,饒有興趣的笑道:“哦,說來聽聽。”


    秦平安隨即道:“爾食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秦平安心想,這首詩,一出來,隻要你是真的愛戴百姓,就一定會喜歡吧。


    聽完以後,高鬆柏眼裏冒出一道精光,在心裏默念了幾遍後,看秦平安的眼神裏也多了一抹欣賞,說道:“你這個年紀,能做出這樣的詩句,實屬難得啊。”


    秦平安旋即道:“因為我二叔身份的關係,經常聽他說百姓疾苦,故而有感而發。”


    高鬆柏笑道:“不錯,有這樣的想法,你在六扇門我也放心了。”隨即又道:“傅明帶迴去的洗髓丹,你已經吃了吧,感覺怎麽樣。”


    秦平安道:“屬下已經吃了,今天早上已經進入緞筋練骨境。”秦平安有些想要炫耀的說道,並且自稱也從小人,變成了屬下。


    高鬆柏聽完一愣:“這麽快?你確定之前從沒有打熬過體魄嗎?”


    秦平安道:“沒有,屬下十二歲進入東林書院,便潛心讀書,立誌做一位跟我二叔一樣的好官,所以從來沒有打熬過體魄。”


    高鬆柏道:“看來你不光詩寫的好,也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修行天才,記住,修行講究水到渠成,一定要循序漸進,不然冒失突破隻會得不償失,以後你的修行要突破瓶頸的時候便來找我,我可指點你一二。”


    秦平安聽完大喜,連忙抱拳道:“感謝大人的賞識,屬下記住了。”


    高鬆柏微微一笑道:“你是個人才,隻是最近天下不太太平,這個時候你進六扇門,也不知道是好是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也許這就是你的命。”


    秦平安朗聲道:“大人放心,屬下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一定會為六扇門,為陛下鏟除一切宵小之輩。”


    現在還不趁著這位大人物對自己有好感的時候的表忠心,更待何時啊。這不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大靠山嗎。至少哪怕二叔的事沒有結果,這位太保也會保自己不死吧。


    高鬆柏聽完開心道:“我已經很久沒遇到你這麽聰慧的年輕人了。去吧,讓傅明帶你辦理入職手續,你就在傅明手下做事吧。”


    秦平安道:“謝大人。屬下告退。”


    等到秦平安出去,高鬆柏看向窗外,陷入了沉思。


    門外,傅明看到秦平安出來,問道:“怎麽樣,大人沒為難你吧。”


    傅明心裏多少還是有一些擔心的,畢竟秦平安嚴格來說,也算的上是一名逃犯。


    不過當初調查完秦平安以後,告訴高鬆柏的時候,高鬆柏隻淡淡的說了句:隻要你覺得他可用,其他都無妨。雖然心裏奇怪,但傅明是相信高鬆柏一定有他的理由,哪怕是牽扯進皇親國戚命案的人。


    秦平安開心道:“師傅放心,大人已經準許我在你手下做事,並且還誇我是個人才呢。”


    傅明隻當秦平安是在說笑,正色道:“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好啦,既然大人已經答應,我這便帶你去辦理入職手續,順便告訴你平時該做些什麽。”


    傅明帶秦平安領取了兩套六扇門捕快的衣袍,和一枚身份腰牌,還有一口大刀,刀身狹長約三尺,刀柄修長可雙手持握。衣袍是黑色的,領口繡有一片雲花,袖口袍邊則是暗紅色,身份腰牌為黃銅色正麵寫著六扇門,反麵一個大字:令。


    換好衣袍後,傅明把秦平安帶迴自己辦公房間的路上說道:“本來想讓你住衙門宿舍,裏麵雖然有時經常打掃,但是終歸是不太幹淨,你暫時還是先住到我家吧。“


    秦平安迴了一聲是,想到:不能一直跟師傅住啊,這影響他找女朋友,嗯,主要是也不能耽誤自己找女朋友不是,以後說什麽也要買一座自己的房子。


    等到進去房間後,秦平安發現裏麵已經有兩人在等候,兩人一高一矮,穿著與秦平安一樣的差服,高個麵容憨厚,濃眉大眼,矮個偏瘦,看上去有點營養不良。


    傅明坐到案幾後的座椅上說道:“這位新來的叫秦平安,以後你們三人一組,秦平安是我徒弟,你們倆對他照顧一些,好了,你們出去忙吧。”


    秦平安三人出來後,矮個男子看著秦平安說道:“不錯啊,看起來頭對你挺好,竟然收你為徒。”旋即他指著高個男子說道:“他叫楊泰,話不多,但絕對是個狠人,酒量也不錯。“


    剛說完楊泰說道:“狠人同意,酒量不同意。“矮個男子笑道:“至於我嘛,我叫王雙,武功比楊泰高一點,酒量也比他高一點。”


    楊泰聽完又道:“武功不同意,酒量還是不同意”


    秦平安聽完心想,這傻大個果然跟看起來一樣傻傻的,隨後抱拳道:“兩位大哥,小弟秦平安,希望以後多多指教。”


    王雙道:“指教不敢,你是頭的徒弟,我們合作愉快就好。”


    隨後接著說道:“你剛入職,頭讓我給你講講我們的任務,我就跟你說說,外界都說我們六扇門是專門查一些大案,要案的,這不假,隻是呢,查這些案子的基本都是幾位總捕頭和捕頭們在查,我們就是跑個腿,跟著看看情況,每天卯時點卯,如果不到扣三天俸祿,我們一個俸祿十兩銀子,平時沒有任務,我們的工作就是配合金吾衛們巡邏內城,因為內城都是一些達官顯貴,金吾衛們對付普通人還行,但是遇到修行者他們就不行了,至於皇城,那是千牛衛的事,一般用不著我們管。其實我們的工作很輕鬆,每天隻要按時點卯,出任務的時候聽從吩咐,基本沒什麽事,除非是跟著頭去捉拿要犯。”說完王雙和楊泰的眼神裏都透露出了一抹悲傷。


    秦平安聽完開口道:“多謝王大哥告知,今天晚上小弟想請二位大哥一起喝一杯,還請二位大哥賞臉。”


    王雙二人聽完不由一笑,王雙道:“不錯嘛,挺上道,那我們現在就去巡邏,今天晚上就不醉不歸。”一旁的楊泰木訥的說道:“同意。”


    隨後三人愉快的出了衙門,路上王雙給秦平安介紹了一些主要的巡邏區域,和注意事項。三人正走著,突然發現前方集市邊被圍了個水泄不通。三人走到近前,擠入人群,看到一名大漢三十多歲,衣衫襤褸,一臉憔悴,眼神裏透出了迷茫。旁邊一匹死馬,還有一個木牌,上麵好像用血寫了一句話:賣馬葬父母。


    旁邊有人說道:“哎,看來也是可憐人,本來想賣馬去厚葬父母,可惜現在馬還沒賣出去,就已經死掉了。”另有人說道:“是啊,不過就算那馬不死,估計也沒人願意買吧,你們看那馬都瘦成什麽樣了。”


    秦平安看向那名男子,不由的想到了自己,這時腦海中的玉製小人發出一道青光,秦平安瞬間感覺自己神清氣爽,他還不明白是什麽原因,就在他疑惑的時候再看向那名男子,然後發現這名男子腦海竟然有一抹紫光,秦平安心裏一動,難道這是一位紫府境修行者?


    傅明昨天告訴他,紫府境時真氣會隨著境界的增長發生變化。前期真氣的顏色是紫光,中期是紅光,後期是金光。


    可是怎麽會,紫府境,在江湖上也可說的上是大人物,起碼一州之地還是有話語權的。怎麽會落得這幅境地。


    看道男子的模樣和身旁的死馬,秦平安不由的心裏一動,想起了前世看到的一則典故。隨後走上前去說道:“這位兄台,敢問你高姓大名,不知你這是怎麽迴事。”


    那衣衫襤褸的男子看到有人詢問自己,說道:“在下乃並州人士,名叫鍾子平,家縫大難,全家死於非命,我又身無分文,隻能草草的葬了一家,來京城巡我父親故交,可沒想到,那人不但不管,還說不認識家父,無奈在下想來這集市,把馬賣掉,換了銀子再迴去厚葬父母,可這馬跟我從並州一路到京城,早已累的不行,剛才就一下就死掉了,哎。”


    秦平安聽完心裏疑惑,來京城尋找亡父故交,那個人為什麽不願意收留他呢?哪怕不願出錢,可這是一位紫府境修行者,不應該啊。


    雖然心裏疑惑,但是秦平安打算先把這人收買了,以後再說。接著道:“那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鍾子平說道:“還能有什麽打算,現在我隻能迴到家鄉,然後查出殺害我家人的兇手,為我父母妻兒報仇。”


    秦平安聽完道:“好,我看你是一條漢子,也是一個孝順之人,你這匹馬,我買了。”


    接著從懷裏掏出了幾張銀票,這是在當初蘇玉恆送秦平安離開的時候給的五百兩銀票,在護送傅明迴來的路上花了十兩,如今還有四百九十兩,隨後在眾人震驚的表情中抽出四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鍾子平說道:“我也沒有那麽多,這是四百兩銀票,我想應該夠你迴去厚葬家人了。”


    一旁的王雙趕緊道:“我說,兄弟,花四百兩買一匹死馬,你沒事吧。哪怕是一匹上好的活馬,也就值一百兩銀子。”


    衣衫襤褸的鍾子平也趕緊把銀票推迴來說到:“這位大人,你的心意在下心領了,隻是這馬不值這麽多錢啊。”


    秦平安揮揮手道:“我沒別的意思,隻是覺得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忠,和孝,我是被你的孝心打動,這銀子你收著吧。”說完把銀票塞進男子手裏,轉身作勢要離開,心裏想:快攔住我,快攔住我。


    果然,鍾子平上前一步,拉住秦平安的手臂,激動的說到:“恩公,感謝你的資助,等我迴去給父母妻兒修完陰宅,報仇之後,再來找你,我發誓,那時候我鍾子平的命就是你的。”說完便跪下給秦平安磕了三個頭。


    秦平安把鍾子平扶起來說到:“不用這樣,迴去把事辦完,我等你迴來,一起喝酒。”


    鍾子平眼含淚水說到:“好,恩公,隻是不知恩公名諱,在下迴來後去何處尋你。”秦平安道:“我叫秦平安,你迴來後去六扇門找我就是。”


    鍾子平再次道了一聲謝,轉身離去。而秦平安心裏則想到,這次賺了,四百兩買了一個紫府境修行者,希望他能迴來,那樣自己以後就有了一個牛逼哄哄的跟班了。


    看著鍾子平離去,王雙看著秦平安道:“兄弟,這樣值得嗎。”秦平安笑了笑道:“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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