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趙家上下一大家子人戰戰兢兢地走了出來。


    這一幕,讓一些人不禁迴想起來,之前在歐陽家的時候,似乎也是遇到了同樣的場景。


    而那個時候,常家一百多口人命當場被武元砍了腦袋。


    難道悲劇又要再一次的上演了嗎?此時的趙德,也是不可避免的迴想起了當初歐陽家見到的慘烈畫麵。


    一樣的滿心忐忑,甚至趙德也在想,是不是真的有因果報應,常家之所以走上滅亡,和趙德父子倆有著極大的關係,當時在場的人都能看的出來。


    趙德已經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在把族人和下人都叫過來之後,趙德就是命令道:“所有人都跪下,請陛下寬恕我們趙家之前的不敬。”


    趙家人也是不敢怠慢,如今,他們麵對的可是當今的新皇和滿朝的文武大臣。


    而他們隻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即便是過著錦衣玉食的大戶人家,也難以在這種大場麵下保持鎮定。


    更何況,趙家的人也不是傻子,知道這一次是被這一位新皇針對了。


    因此,隨著趙德的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是齊刷刷地跪了下來,甚至擔心自己跪的慢了,惹的武元不快。


    眾大臣冷眼旁觀著,因為酒席的緣故,這些大臣現在對趙家很是不感冒,之前還有點兒同情來著,現在反而希望趙家長點兒教訓才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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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元這會兒也是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已經看到了躲在最後麵的趙寬。


    雖然這家夥在極力的隱藏自己,可武元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倒不是因為武元的眼力有多好,而是這趙寬剛剛朝著他望了一眼,要知道,整個趙家的人,哪怕是趙德也不敢和武元直接對視的。


    這個趙寬的眼神,在人群中也是相當的搶眼,那含著殺氣的目光,很難不讓人瞧見。


    這邊不僅武元看到了趙寬剛才的仇恨的目光,墨巧兒和顏菲等人也都是發現了。


    墨巧兒嗤笑一聲,“哥哥,那邊有個不老實的蟲子,我去幫你踩死他吧。”


    距離最近,也是同樣跪在地上的趙德,也聽到了墨巧兒的話。


    幾乎是一瞬間,趙德就知道,這不老實的蟲子說的一定是他的兒子趙寬了。


    趙德立刻想要求情,但突然聽武元說道:“不礙事,這個蟲子還有點兒作用的。”


    趙德心裏犯起了嘀咕,不知道武元是打的什麽主意。


    墨巧兒聽到武元的話,也是不再吭聲。


    這時武元低頭看著趙德,“你們趙家也是京城的豪門了,怎的就這麽點兒人啊?”


    趙德立馬磕頭,“陛下,天不佑我趙家,趙家確實人丁不旺,草民膝下也隻有趙寬一個兒子,之前犬子衝撞了陛下您,如今已斷了一手,還請陛下可憐我趙家,原諒我兒子的過錯。”


    趙德也是很會就坡下驢,但可惜,碰到了武元。


    “這天的確不佑你趙家,你這兒子就像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叫人失望啊。”


    趙德臉色微變,他不大確定武元是在故意挖苦趙寬,還是說,已經知道了什麽。


    一時間,趙德也不知道該如何接武元的話了,可這時,趙寬卻是不樂意了。


    “就算你是皇帝,憑什麽如此辱罵於我?”趙寬突然抬頭對著武元的方向大喊道。


    趙德嚇了一跳,急忙迴頭瞪過去,“趙寬,馬上跪下給陛下道歉。”


    今天他趙家的人都在這裏,這反而更加讓趙德緊張,腦海中總是閃過常家一百多口人命慘死的畫麵。


    趙德現在隻希望,不要出什麽幺蛾子,哪怕是麵對羞辱,忍忍也就過去了,隻要能保住趙家,怎麽著都行。


    可是現在,趙寬居然如此找死的迴懟武元,趙德隻覺得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


    可惜,麵對趙德的嗬斥,心高氣傲的趙寬根本聽不進去。


    “我沒錯,為什麽要給他道歉?他是皇帝就可以隨意踐踏一個人的尊嚴嗎?我有娘生有娘養,他憑什麽說我?”


    在前麵的一個身著華麗的女人,下意識地抬頭看了趙德一眼。


    趙德連忙對女人搖搖頭,女人是趙家的大夫人,也是當之無愧的女主人。


    而所有人也知道,趙寬是這位女主人的兒子。


    女人劉氏看到趙德搖頭,不安的眼神中也是鎮定了許多,她同樣也怕一些陳年舊事突然被搬到明麵兒上來。


    “寬兒,不得胡鬧,立刻滾過來磕頭認錯。”


    劉氏的語氣冰冷,聽上去沒有一個母親該有的擔憂。


    “娘,我沒錯,我就是想告訴他,我是有娘生有娘養的。”趙寬依舊倔強不肯認錯。


    “過來!”劉氏再次命令道。


    說來奇怪,敢對趙德忤逆的趙寬,對他這位娘親劉氏倒是明顯弱了下來。


    趙寬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過來,劉氏繼續命令道:“還愣著做什麽,快跪下磕頭請求陛下原諒。”


    趙寬雖然跪下的,可這頭就是磕不下去。


    劉氏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我跟你說的話你沒有聽到嗎!?”


    然而不承想,這一句話,直接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娘,為什麽你總是這樣對我?為什麽我從你的身上,始終都感受不到那種血濃於水的親切,雖然你對我很好,可為什麽會讓我覺得,有時候你是如此的冷漠?難道你聽不出來,我是為了維護你嗎?”


    趙寬的突然暴躁,也是讓劉氏的眉頭緊鎖了起來。


    但劉氏還是說道:“夠了,娘的事以後會和你說的,現在立刻給陛下道歉。”


    眼下這個時候,已經引起了眾人疑惑的目光,劉氏知道,不能繼續讓趙寬胡鬧下去了。


    趙德也是明白這個道理,語氣更為犀利的對趙寬說道:“你一定要看到趙家因你而萬劫不複才開心,是不是?”


    趙寬臉色微變,他當然不想如此了,隻是覺得不甘和委屈。


    但終於在趙德和劉氏以及趙家所有人的凝視下,趙寬還是妥協了,朝著武元跪了下來,並磕頭認錯。


    “陛下,是我錯了。”


    武元隨意擺擺手,“你沒錯,朕倒是希望你能繼續逼問下去,說不定這樣,就可以把你的親生母親逼問出來了。”


    “你說什麽?”趙寬有些懵。


    而趙德和劉氏二人同時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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