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圖爾的目光充滿了憤怒:“可是就在我們和翼族人聯合抗敵的時候,翼族人竟然將我們出賣,和玄武國的大軍相到勾結,設下圈套對付我們盜族人,幾乎將我們盜族人滅絕。”

    陳霖之前從淩鷹的口中聽說過這段往事,可是現在泰圖爾所說的是完全不同的版本,孰是孰非連他也無從分辨。其實在他過去的世界中,這種民族仇恨也很多見,並不是可以輕易化解的。微笑道:“不高興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去提,來,喝酒!”

    兩人觥皝交錯飲的頗為投緣,反倒把雅易安冷落在一邊。

    雅易安幾次想加入他們的痛飲,卻無人理會,喝起了悶酒。

    酒至半酣,泰圖爾己經有了些許醉意,眯起醉眼道:“兄弟,我有件事想求你!”

    陳霖笑道:“既然你當我是兄弟,有什麽話隻管直說,隻要我陳霖能夠做到,絕不會推辭!”

    向來豁達的泰圖爾此刻居然顯得有些扭泥,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那位玄波姑娘和兄弟有何關係?”

    陳霖並未細想,脫口道:“普通朋友而己……”話剛一說出口,便覺察到有些不對。

    陳霖心中懊悔不已,無意間的一句話竟然讓泰圖爾這家夥生出這樣非份的想法,現在想收迴這句話也已經來不及了。

    雅易安何其狡猾,從陳霖眼神的微妙變化之中馬上看出陳霖幹了一件蠢事,看來泰圖爾這家夥並非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之輩,這一著妙棋殺了陳霖一個出其不意。

    此時一名盜族武士慌慌張張向泰圖爾走來,附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麽,泰圖爾臉色突變,起身向陳霖道:“兄弟,對不住了,為兄有要事在身,必須先走一步。”

    陳霖慌忙起身相送。

    雅易安等到泰圖爾離去之後,再也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

    陳霖怒氣衝衝的盯住他道:“你笑什麽?”

    雅易安嬉皮笑臉道:“沒想到恩公的胸懷如此寬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可以送給兄弟。

    陳霖恨不能一拳打塌這小子的鼻梁,冷笑道:“你不要解藥了?”

    雅易安嗬嗬笑道:“以恩公的性情怎會利用這樣卑鄙的手段對付朋友?”他早己猜出陳霖強迫自己吞下的並非毒藥。

    “我何時有過你這種朋友?”

    “就算恩公沒有把我雅易安當成朋友,可是我心中早己將你當成了朋友。雅易安的臉皮果然夠厚。

    陳霖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卻聽雅易安低聲道:“天下間什麽都可以讓,唯獨女人不可讓!恩公千萬不要給泰圖爾機會。”

    陳霖瞪大了雙眼睛怒道:“我是那種人嗎?”

    雅易安哈哈大笑:“是!”

    “是什麽?”

    “重色輕友的人!”

    “我打你個混!”陳霖笑著衝了上去。

    雅易安嚇得抱頭鼠竄。

    地下世界的夜晚和白天沒有任何的分界,萱兒靜靜坐在後院的涼亭之中仰望著黑色的彎頂,上方有數盞琉璃燈在閃爍,沒有星光,沒有明月,甚至沒有一絲夜風,萱兒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螓首偎依在雙膝之上。

    身後傳來緩慢的腳步聲,萱兒轉過身去,卻是淩鷹緩步來到她的身邊。

    萱兒露出一個矜持的微笑,起身想要離去,淩鷹低聲道:“姑娘,你還記得翔空家族的事情嗎?”

    萱兒嬌軀微微一顫,咬了咬下唇,緩緩搖了搖頭。

    淩鷹歎了口氣道:“我雖然不清楚你的來曆,可是我相信,你一定是翔空家族的後人。

    萱兒黯然道:“我離開翼族的時間太久,過去的事情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淩鷹仰望上方,流露出幾分憂傷:“明日我就要離開這裏了!”

    “為什麽這麽快?”萱兒詫異道。

    “這場風波雖然暫時告一段落,可是這裏並不屬於我,我們的世界理應在天空之中!”

    萱兒默默點了點頭。

    淩鷹低聲詢問道:“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萱兒根本沒有考慮便迴答道:“追隨主人l”

    “難道你從來沒有為自己考慮過?”

    萱兒的美眸之中流露出一絲深情:“萱兒的性命是主人所救,能夠追隨在主人身邊便是

    萱兒最大的快樂。”

    淩鷹的目光中閃爍著深深的憐惜:“但願他能體會到你的心意。”他從腰間掏出一支拇指長短的玉笛,送到萱兒麵前:“這隻玉笛送給你,日後若有什麽麻煩,你便吹響玉笛,無論我在哪裏,都會趕到出事的地方。”

    萱兒驚慌推辭道:“我和淩大哥素昧平生,怎麽能收你這麽珍重的禮物。”

    淩鷹道:“我們同為翼族中人,又和翔空家族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你權且將我當成大哥,收下吧!”

    萱兒猶豫許久,終於不忍拒絕淩鷹的好意,將玉笛小心收好。

    這時陳霖從遠處走來,淩鷹輕聲嗬道:“我送你玉笛之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轉身先行離去。

    陳霖來到萱兒身邊看到淩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怪事年年有餘,今晚特別多,泰圖爾看上了玄波公主,這淩鷹趁自己不在又接近萱兒,該不是打自己這美貌女仆的主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看來以後要對這兩上家夥多多留意。”

    自從今日重逢之後,陳霖還沒有和萱兒好好談過,他微笑道:“萱兒,為何還不迴去休息?

    萱兒柔聲道:“我擔心主人飲酒過多,剛才為主人烹製了醒酒湯,等著主人迴來飲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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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霖內心中生出一陣甜絲絲的感覺,萱兒始終都在關心自己。

    萱兒起身去廚房端出醒酒湯,陳霖正欲飲用,卻看到雅易安氣喘籲籲的趕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壞了,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陳霖知道他向來喜歡誇大其辭,皺了皺眉頭道:“有什麽事情?你先喘口氣再說!”

    雅易安大口大口的喘息了兩下,看到桌上的醒酒湯,伸手抓了過來,毫不客氣的咕嘟咕嘟喝了下去,抹乾唇角道:“帕提亞城到處都是人心惶惶,盜族人開始大批向西方遷移。”

    萱兒惱他將自己給陳霖的醒酒湯喝掉,氣唿唿道:“有什麽稀奇?真神的誕辰己過,從四麵八方趕來祭祀的盜族人自然要離去。”

    雅易安晃了晃腦袋道:“這次不同,不但是外地趕來的盜族人離開帕提亞城,連帕提亞本地的居民也開始搬遷,我估計一定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他們正在談論的時候,泰圖爾帶領十多名武士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顯得嚴峻無比。徑自來到陳霖麵前,低聲道:“兄弟,你們收拾一下,馬上和父親一起從帕提亞西門離開。”

    看來雅易安剛才的話並非危言聳聽,陳霖道:“大哥,能不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泰圖爾歎了口氣道:“實不相瞞,玄武帝國約有兩萬人的軍隊從帕提亞南方攻入,我們用來和地麵世界分隔的十八座地堡大部分己經被巨龍摧毀,帕提亞城隻怕要保不住了。”他內心之中充滿悲憤。

    陳霖愕然道:“玄武帝國和藍德帝國的戰事正處於膠著之中,他們怎麽會突然襲擊你們盜族人?”

    泰圖爾咬牙切齒道:“一定是翼族人幹得好事!”

    萱兒忍不住道:“事情沒有搞清以前,你豈可妄自將事情誣陷在翼族人身上!”

    泰圖爾冷笑道:“沒有憑據我豈會亂說?我們的戰士親眼看到翼族人和玄武帝國的士兵並肩作戰。”

    陳霖低聲道:“玄武隊是什麽人統帥?”

    “司馬天峰!”

    陳霖內心一沉,他忽然明白玄武帝隊的真正目標極有可能是玄波公主盜族人的這場災難竟然是他們帶來的。如果泰圖爾所說的一切屬實,最大的可能就是翼族人將玄波被盜族人擄走的消息透露給了玄武隊,從而將他們引入了地下世界。

    泰圖爾握住陳霖的臂膀道:“兄弟,父親生性倔強,我擔心他不願意離開帕提亞城,他向來聽你的意見,勸他離開的事呢要交給你了。”

    陳霖默默的點了點頭,交代萱兒去收拾東西,和泰圖爾兩人來到鐵魔休息的房間。

    兩人剛剛走入房內.便聽到鐵魔鼇嘶啞著聲音道:“是不是玄武國的大軍攻來了?”

    泰圖爾本想將此事瞞住,卻沒有想到終究還是被父親第一時間知道,勃然大怒道、“哪個混帳竟敢如此多嘴!”

    鐵魔鰲淡然道:“你莫要忘記,在帕提亞城內我還有不少的知交好友。”他停頓了一下又道:“你這次來,是不是想勸我離開?”

    泰圖爾點了點頭。

    鐵魔鰲冷笑道:“帕提亞能有今日的規模,是我們盜族人多年刻苦經營的結果,其間雖然曆經磨難,可是卻始終屹立不倒,如果斷送在你父子的手中上,我們的何顏麵去麵對我們的列祖列宗?”

    泰圖爾默然不語,求助似的望向陳霖。

    陳霖勸慰道:“義父,您老人家英雄蓋世,可現在剛剛動完手術,身體沒有完全康複,何必留在這裏徒增危險,不知聽從大哥的話,先離開幾天帕提亞城,暫避鋒芒,等到你老傷愈以後,再出山對付這幫混帳!”

    鐵魔鰲緩緩的搖了搖頭道:“帕提亞城內居住的盜族有七萬之多,我豈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他們被那些狗賊淩辱屠屠戮!”

    泰圖爾道:“父親,我已經安拓族人向西方的地下森林撤退,隻要進入森林之中,應該能夠躲過這場劫難。”

    鐵魔鰲冷冷的盯住泰圖爾道:“居住在帕提亞城內的居民大部分以老弱婦孺為主,他們前進的速度相當緩慢,如果放棄了帕提亞城,等於主動撤去了最有利的屏障”

    泰圖爾大聲道:“父親放心,孩兒會率領五千多盜族勇士死守帕提亞城,確保族人安全撤離!”

    鐵魔鰲的目光轉向陳霖:“幹兒子,你並非是我們的盜族人,沒必要陪著我們送死。”

    陳霖從他堅定的目光看出,鐵魔鰲留下對抗玄武大軍的信心不可動搖,聽到他這樣的關心自己,內心中一陣熱血上湧,大聲道:“義父若是不願走,陳霖留在這裏陪你!”

    泰圖爾心中激蕩,握住陳霖的大手道:“好兄弟,我們合力將那幫狗賊趕迴去!”

    陳霖既然決定留下,萱兒和玄波毫不猶豫的留下來陪他陳霖的本意是想讓玄波和萱兒離開,科技司看到她們兩個的態度異常堅決,隻好作罷。

    本來想要離開的淩鷹,因為這件事情不得不留下來。

    陳霖感到異常的奇怪,所有人中淩鷹最沒有留下的理由,翼族和盜族本來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敵,現在翼族人和玄武帝國勾結進攻盜族,身為翼族人一員的他竟然站在了盜族的一方。

    看著淩鷹默默繃緊金色第與的弓弦,陳霖在他的身旁坐下:“是什麽原因讓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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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鷹閉上左眼,用力拉開弓弦,拉到盡頭才鬆開,傳來“嗡”的一聲悶響:“萱兒!”他的迴答簡單而直接。

    “你和萱兒究竟是什麽關係?”

    淩鷹冷冷的看了陳霖一眼:“這跟你好像並沒有關係!”

    陳霖尷尬的笑了笑,正看到雅易安向他們走了過來,打趣道:“我該不是看錯了吧,這種時候,你居然還留在這裏?”

    雅易安大聲抗議道:“在你們心中我雅易安就這麽沒有義氣嗎?我已經決定了,和我的朋友共同奮戰。”

    淩鷹冷笑道:“你會有這麽好心?該不是想趁著戰亂大撈一筆吧?”

    雅易安嬉皮笑臉的道:“你這人,說話總是那麽直接,渾水摸魚的道理誰不懂得?”這家夥果然夠卑鄙,大難臨頭居然還想著趁亂撈取財物。

    陳霖拍了拍雅易安的肩膀道:“錢財雖然重要,可是比不上性命,我勸你還是趁早開溜吧。”

    雅易安大聲道:“性命再重要的也比不上我們的友情重要,為了友情,我絕不離開。”他這句話的可信程度雖然很低,可是在陳霖和淩鷹聽起來也覺得心頭舒服。

    淩鷹收好弓箭,起身向陳霖道:“戰爭一旦開始,你保護玄波,我保護萱兒,如果形勢不妙,我們便及早撤退!”

    “我呢?”雅易安聽到淩鷹沒有提到自己的名字感覺到被他忽視。

    淩鷹冷冷的看了看他道:“你聽天由命吧!”

    全副武裝的盜族弓箭手開始在寬闊的城牆上布置,他們使用的弓箭頗為奇特,除了陳霖之前見到的霹靂箭以外,每隔一段距離還布置了巨型的床子弩,這種弩箭有些類似子母箭,床子的駑的推進力奇大,可以將其中的巨箭射出很遠的距離,在中途巨箭會分裂開來,其中的無數箭矢二次散射,波及的範圍相當廣闊。

    萱兒輕輕的拉陳霖的衣袖,陳霖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卻見二百餘名盜族武士扛著黑色的翅膀登上城牆,陳霖在神像上與泰圖爾交易之間曾經親眼目睹盜族人利用這對翅膀滑翔,現在有機會近距離觀察,仔細留意了一下,盜族武士手中的黑色翅膀純粹是人工製造而成,骨架為一種不知名的金屬打造,翅膀的主體用輕柔的薄膜縫製而成,和陳霖過去從事極限運動時的滑翔傘翼十分相像。

    看得出那些盜族武士對陳霖幾個還是頗有戒心,玄波公主想要離近看個究竟,卻遭到他們的怒目麵視。

    玄波公主氣唿唿道:“這些家夥真是可惡,我們好心留下來幫助他們,他們卻當我奸細一樣。”

    陳霖淡然笑道:“想要別人接受你,自然需要時間。”

    玄波小聲道:“陳霖,你為什麽要堅持留下來?”

    陳霖悄然將她拉到一旁,低聲道:“你知不知道這次玄武國大軍是誰統領?”

    玄波明澈的美眸籠上一層憂鬱:“誰?”

    “司馬天峰?”

    玄波神情黯然,其實她早有預感帝國的軍隊是衝著自己而來,現在終於得到證實,難怪陳霖會義無反顧的留在這裏,盜族人的這場劫難竟然是自己帶來押。

    陳霖遞給玄波一團東西:“戰事打起來的時候,你將鱗甲穿上。”

    玄波心中一陣感動,鼻子一酸,冰藍色美眸中蕩漾著晶瑩的淚光:“陳霖,或者我真是個不祥之人,帶給大家這麽多的劫難。”

    陳霖笑著搖了搖頭:“開始我也認為司馬天峰率領大軍進攻帕提亞城是因為你的原因,不過仔細想想一切絕非那麽簡單。”

    玄波充滿詢問的望向陳霖。

    陳霖道:“我有種感覺,自從我們逃出帝都以後,這些人都在打著各自的算盤,司馬父子也不例外,借用追擊我們的機會,趁機發展自身的力量,擴展在軍用的實力和影響也有可能。”

    玄波用搖了搖頭道:“這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事情真的好煩,我再也不想涉足其中。”

    陳霖喟然歎道:“生在帝王之家,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啊!”

    萱兒和淩鷹來到他們的身邊,淩鷹囑咐道:“我們盡量不要分開,感覺到形勢不對,馬上撤離。”

    雅易安湊到幾人身邊道:“逃走的護短,絕不可以向西行進,現在大部分的盜族人正在向地下森林撤退,目標太大,一定會成為帝隊的主要攻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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