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淇國公要帶著趙王一起去迎戰韃靼。如果此戰大勝，趙王的名聲可就超過您了。奴婢雖然知道您非常信任淇國公，可防人之心不可無。您也得小心他在暗中幫助趙王。”
當周林來到王府準備和朱高熾商量如何防範白蓮教時，無意中聽到黃嚴在背後進讒。
按理說，黃嚴跟周林並沒有什麽過節，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在背後詆毀周林。
“殿下，淇國公在北平的勢力實在太大。奴婢怕他經不住部將的誘惑，行黃袍加身之事。到時候，您可有破敵之策？”
“黃伴有什麽高見？”
“依奴婢看，您不如將富昌伯拉到身邊，再借用武城侯的勢力對抗淇國公。此消彼長之下，淇國公或許會有些顧忌。
富昌伯是淇國公的老上司，卻在靖難後屈居人下，心裏肯定有所不服。您要是以重利誘之，何嚐不能讓他歸心？
此外，他的兒子眼下在方緹帥的手下當差。而方緹帥早就與淇國公分道揚鑣。為了兒子的前途，富昌伯也不可能跟淇國公保持一致。”
不得不說，黃嚴還是有些政治頭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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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方博真跟周林不合，他的計劃的確有成功的可能。
甚至，在皇長子、方博和王聰的聯合打擊下，周林有可能被陛下束之高閣。
“黃伴伴，孤不希望身邊的人互相猜忌。淇國公是孤的幹姐夫，將來或許還是瞻基的嶽父。你可不要在背後詆毀他。”
聽得出來，朱高熾還是十分信任周林，毅然選擇不為所動。
聞聽此言，周林的嘴角微微上揚，壓低聲音對陪他前來的小太監道：“你什麽也沒聽到。否則……”
一個割喉的手勢讓小太監汗濕衣衫。
周林拍了他一下道：“出去之後就說本公是自己闖進來的。其他的，一概不要亂說。”
久在宮中，小太監如何不知道政治鬥爭的殘酷性，連忙點頭退出院落。
等他走遠，周林故意咳嗽一聲走進房中。
見周林前來，黃嚴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低著頭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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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完朱高熾，周林直接將蘇坦妹的事情和盤托出。
“殿下，身為魔教聖女，臣以為蘇坦妹不會輕易委身於武城侯。可青樓裏的醜姑也不太像是蘇坦妹本人。臣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該從哪裏下手好。”
聽說王聰被魔教中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黃嚴顯得有些意外和失落。
朱高熾略一沉吟道：“孤問過張千戶。據他所言，北平城中沒有魔教餘孽活動的跡象。因此，孤覺得蘇坦妹未必藏在城中。”
想起剛才的對話，朱高熾扭頭盯著黃嚴道：“黃伴伴，孤與淇國公的對話千萬不要外傳。否則……”
沒等他說完，周林打了個哈哈道：“殿下多心了。黃公公是您的心腹，向來做事嚴謹，怎麽可能因私廢公？”
凡事先禮後兵。周林希望黃嚴能夠聽明白自己的意思。
可惜黃嚴似乎並未想接住這個台階，反而一本正經地說道：“奴婢隻效忠殿下。至於旁人的死活與奴婢無關。”
小樣，有你哭的一天！
周林微微一笑，裝出毫不在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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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王府，周林叫過楊元道：“迴頭讓張桐查一下黃嚴最近跟誰走動得比較多。這廝明顯有點不對勁。”
住在王府期間，家大業大的賈婉如從來不會吝惜賞賜。王府中的宮女太監大多受過她的恩惠。
據周林所知，當時還是個小角色的黃嚴也一樣受過賈婉如的幫助。
可就是這麽一位曾經對周家感恩戴德的太監竟然會在背後說壞話，甚至想幫助皇長子對付周林，不能不讓人懷疑。
上了坐騎，周林帶著親衛直接趕奔興昌伯府。
剛剛下值的鄧初一聽說兄長前來，連忙拉著兒子、抱著女兒迎了出來。
“叫師父，叫阿公！”
聽到吩咐，鄧初一的長子思賢、次子思齊連忙奶聲奶氣地喊了聲師父。還不會說話的小女兒美盼則是對著未來的公爹大哭起來。
鄧初一哈哈一笑道：“你看，俺閨女從小就知道疼人。知道咱們要出外打仗，她還有點舍不得你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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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無奈地看著不停蹬著小腿的兒媳婦，深深為她的家教擔憂。
“小兔崽子，別在那兒丟人現眼！有磨牙的工夫，趕緊請木頭到正堂說話。”
一聲怒吼過後，鄧大有從後院走了出來。
鄧初一不服不忿地撇了下嘴道：“爹，哪兒有這麽罵自己兒子的。兒子好歹也是伯爵，您怎麽著也得給俺留點麵子吧？”
“罵你還新鮮？伯爵怎麽了，你爹還是正四品的明威將軍呢！”
鄧大有衝過來抬手要打，嚇得鄧初一連忙將孩子交給嬤嬤。
等爺三進了正堂，鄧初一忙不迭地斥退下人。
“哥，綠荷從宮女的口中套出一些消息。聽說黃嚴最近沒少在皇長子殿下的麵前說你壞話。”
“我已經親耳聽到了。幸虧殿下對我信任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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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無可奈何地苦笑一下。
鄧大有聞言皺眉道：“木頭，不要以為任何人都會無條件地永遠信任你。如果黃嚴不停止詆毀，皇長子遲早會對你生出疑心。”
“放心，我不會聽之任之的。既然我已經知道此事，一定不會讓他得逞。”
擺手示意鄧家父子不要著急，周林繼續說道：“我來就是想請鄧叔協助張桐查一下黃嚴以及白蓮教在北平的情況。我懷疑他們之間有所聯係，卻又苦於沒有證據。”
鄧大有搖了搖頭道：“黃嚴很少有機會獨自外出，俺不認為他跟白蓮教有什麽勾連。但趙王同樣住在王府，有的是機會蠱惑內侍。”
“叔兒，趙王怎麽可能犯錯？犯錯的一定是黃嚴。”
周林另有深意地迴了一句。
“了然！”
鄧大有猛然明白其中之意，笑嗬嗬地捋了下胡子。
本著弄不明白就索性不管的原則，鄧初一岔開話題道：“韃靼的大軍已經繞過遼東防線，正在準備攻打慶州。咱們何時出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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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
周林輕描淡寫地迴了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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