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朱高燧要表達意見，郭資不禁微微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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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難後的藩王已經徹底丟失兵權，在藩國裏的話語權也所剩無幾。但趙王是陛下的嫡子，說出的話很可能會代表陛下。郭資很擔心他在衝動之下信口開河，給周林和賈守道留下可乘之機。
朱高燧似乎猜出郭資的擔心，特意朝他笑了一下。
“孤以為，當初公私合營隻是權宜之計，並不適合長遠，徹底拆分才是正理。”
開頭還算不錯，郭資稍稍鬆了口氣。
“拆分後，賈記煉鐵坊不能再從事軍械的生產。魯安等主要管理和技術人員要到工部和製作監任職，繼續研發和生產槍炮。”
“可以！”
賈守道聞言點頭。
魯安隻是賈記推到明麵上的總管。實際上，周林早安排了另一支由魯恆帶領的隊伍負責秘密研發。
“賈大人高義！”朱高燧客氣地拱了下手，“但是，朝廷欠賈記的錢款恐怕無從落實。”
石破天驚的一句話讓周林眯起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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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此事還是容後再議吧。”
怕周林和賈守道當場翻臉，朱高熾使出緩兵之計。
朱高燧擺了下手道：“皇兄勿急，還請讓小弟說完。”
隨後，他朝周林拱了下手道：“當初奉天靖難也是淇國公的建議。打個不太恰當的比喻，您也算是股東之一。如今靖難成功，您被陛下加封為公爵，應該算是一種迴報吧？”
聞聽此言，周林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牙齒咬得“嘎嘣”作響。
賈守道一臉肉疼的表情，卻又不知道該不該與趙王當堂辯駁。
大殿裏變得鴉雀無聲。各懷心腹事的眾人用複雜的眼光看向周林。
“嗬嗬……殿下真是好算計。”半晌，周林冷笑兩聲，“反正賈記跟本公沒有任何關係。既然殿下說算了……那就算了。”
“公爺，那可是近百萬兩！”
一旁的賈守道忍不住驚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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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雙手下壓，示意嶽父不要上火，“賈大人不是已經將商號盤出去了嗎？賈貴的死活與咱們何幹？”
“唉！”
賈守道頓時像隻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椅子上。
“哈哈……姐夫真乃壯士，說斷腕就能斷腕！”
朱高燧突然對周林用起曾經的稱唿。
“您也知道，朝廷現在拿不出百萬兩的欠款。可大明有的是礦山，賠賈家兩座也就是了。”
驚人的話語令郭資霍然起身，“殿下不可隨意承諾。”
朱高燧攤開雙手道：“莫非郭大人想償還百萬欠款？”
“這……”
正所謂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手裏沒錢的郭資一樣不敢硬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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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雙方意見不一，朱高熾滿臉笑容地起身道：“三弟的建議不錯，孤可以上疏父皇征詢一下意見。同時，孤建議賈記保留參與戰備生產的權力。韃靼隨時會來，咱們絕不能掉以輕心。”
“兩位殿下高見，臣附議！”
以徐誌為首的親周派迅速表態。
猶豫一陣，郭資點了下頭，權當是代表行部和北平布政司表示同意。
賈守道苦著臉道：“姑爺啊，當初某可是答應賈貴用欠款抵消收購款。如今欠款泡湯，咱們爺倆以後隻能喝粥度日了。”
“健康飲食，活力你我他。”
周林無奈地聳了下肩膀……
……
慶壽寺內，周林與朱高熾相對而坐。
朝會之後，兩人各自找了個借口離開王府，最終在道衍的禪房內秘密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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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今天似乎是在有意幫你。”
等小沙彌退下，朱高熾迫不及待地問了起來。
周林端起茶杯道：“有求於人必先受製於人。趙王也不例外。”
“他想要什麽？”
朱高熾不禁有些緊張。
周林慢悠悠地品了口茶道：“他想參與北征，給自己增加些戰功。至於為什麽，你應該比我清楚。”
朱高熾若有所思地問道：“他跟老二不是一條心？”
周林點點頭道：“他隻是想借漢王的手將你推下儲位。但以漢王的性格，你覺得百官會同意陛下立其為儲？你這個三弟，既有唐高宗的風範，又有魏文帝的手段。”
“在孤的心裏，他還是個孩子。”
朱高熾一語雙關地迴了一句，既直陳自己對老三的忽視也表達了對他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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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子？”
看著眼前黃燦燦的種子，朱高熾感覺有些迷惑。
“對，種子。”周林邊迴答，邊取出一株穀穗，“你看這株穀穗與以往的有何不同。”
朱高熾接過穀穗仔細觀看。
良久，他一臉興奮地說道：“如果每株穀穗都能如此株一般多粒、飽滿，畝產恐怕要提高至少兩成。”
“兩成保底，四成看命。”
周林指著桌上的種子道：“種子加上我推出的科學種田方法，周莊的收成已經增加了三成半。有這種好事，攤丁入畝那點錢又算得了什麽？”
“所以，你隻是讓其他縣的士紳參觀了一下周莊的試驗田？”
朱高熾恍然大悟。
周林戲謔地一笑道：“不然呢？我還能將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逼他們跟孔諭和自己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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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下，朱高熾不無擔心地說道：“可等他們擁有了種子和種田良方，會不會……”
“放心吧！他們翻不出天去。”
周林胸有成竹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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