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張興是不是魔教的保護傘，周林沒有任何把握。
但他深知“賊咬一口，入骨三分”的道理。
既然張興阻止自己升官，他也絕對不會讓對方好過。
萬沒想到，他竟然在無意中幫了方博一個大忙……
“周總旗真是咱的貴人！”
剛開始執行巡視北平的任務，方博就興高采烈地跑了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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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匯報完了？”
周林對“邊牧”的辦事效率非常滿意。
方博得意地挑挑眉道：“不僅如此，咱還恢複了總旗之身。”
“就因為誣告……不，舉報張興？”
周林感覺這個世界有些瘋狂。
“那倒不是。”
方博變得有些忸怩。
看著挺粗獷的傻老爺們在自己的麵前扭來扭去，周林一腳踹到他的腚上道：“好好說話！”
方博捂著屁股，哀怨地看了他一眼道：“千戶大人誇咱辦事得力，懂得放長線釣大魚的道理。”
周林有些不解，詫異地問道：“你上哪兒釣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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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屯啊！”方博顯得很興奮，“如果不是你和房僉事勸咱不要把事情鬧大，千戶怎麽可能誇獎咱？”
看來錦衣衛已經介入到燕山衛士卒私闖通州衛的事件當中。
一念至此，周林若有所思地眯起眼。
從方博的隻言片語中，他可以斷定此案非同小可，背後很可能會牽扯出許多大人物。
正在他沉思之時，方博壓低聲音道：“聽說李善長被人彈劾了，千戶大人正在重新整理胡惟庸案的卷宗。咱可以想辦法將張興定為胡黨餘孽，權當是報答你和房僉事。”
殘酷的現實讓周林變得清醒。
他的確希望趕走張興，但不想成為太子的幫兇。
為了順利繼位，太子黨策劃了多起清洗淮西勳貴的冤案。在親情和友情的麵前，洪武帝選擇默許和縱容。
“此事不妥，咱們還是繼續查探魔教之事為好。”
謝絕方博的好意，周林帶著隊伍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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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博愣了一下，快步追上他道：“你不是說要為了希望而奮鬥嗎？事到如今，你為何選擇退縮？”
“因為我是個凡人，不想牽扯進皇家的內部爭鬥。”
周林停下腳步，“正所謂‘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勸你也不要熱衷於此，盡量給自己留條退路。”
藍玉案後，錦衣衛將被悉數裁撤。周林不想看著方博走上絕路。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你和賈東家會收留咱嗎？”
方博似乎早有準備，直勾勾地盯著周林。
沉吟一下，周林鄭重點頭道：“我會！”
他可以接納方博，卻不能保證賈守道會做出什麽選擇。在嶽父的眼裏，隻有女兒和永遠的利益。
“那就值了！”
方博倍受感動，毅然決然地轉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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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出聲，注意右前方。”
恰在此時，周林突然將他拉進隊伍。
三十步外正是火器局。
門口有幾位閑散的漢子正在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天，其中一位赫然就是陳伯。
見到陳伯，方博的臉色大變，迅速將臉扭向一邊。
察覺出方博可能見過陳伯，周林趕緊拉著他走到隊伍的另一側。
隊伍從身邊經過的時候，陳伯看似不經意地抬眼看了一下巡邏的隊伍，嘴角挑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被發現了嗎？
周林和方博同時感到緊張，連忙加快腳步離開火器局。
好在陳伯並沒有繼續注意他們，繼續跟幾名閑漢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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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一段距離，方博低聲說道：“認識那個老頭嗎？”
“認識。”
對於此事，周林不想隱瞞，“他是乾威鏢局的看門人。但我對他的身份始終有些懷疑。”
方博仔細觀察著周林的表情道：“你們有沒有其他關係？比如親戚……”
沒等他說完，周林誠實地搖搖頭道：“至少我不知道他和我有什麽關係。迄今為止，我隻跟他打過兩次交道，始終沒有深談過”
保險起見，周林故意隱瞞與陳伯在第一次見麵時的長談。
造反這種事，即使在嘴上說說也一樣會丟性命。
見他的表情不似作偽，方博長出一口氣道：“那就好。”
“好什麽？”
周林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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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博拉著他離開隊伍道：“咱最初查你，就是因為你跟陳伯有所接觸。咱始終懷疑他就是失蹤已久的丁普賢。
但咱跟你一樣，根本沒機會接近。此外，北平城裏似乎有人在故意保護他。”
周林聞言一驚，隱約覺得方博的猜測並非空穴來風，頓時陷入兩難的境地。
如果對方真是自己的舅父，他有義務幫助其迴歸正常的生活。如果不是，他想盡快發現真相，好讓自己擺脫嫌疑。
前思後想，周林來到隊尾找到鄧初一道：“弟啊，哥剛才見到一個熟人。”
“誰啊？”
鄧初一有些莫名其妙。
一路走來，他可沒發現有什麽熟悉的麵孔。
周林坦然一笑道：“你沒怎麽去過鄧叔的鏢局，自然不認識他的夥計。可我跟那人有過一麵之緣，理應過去打個招唿。”
為了不影響兒子的前程，鄧大有嚴禁鄧初一進入鏢局。即使偶爾相見，他也會選擇其他地方。因此，鄧初一還真沒見過陳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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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完，周林讓鄧初一繼續帶隊巡邏，自己則拽著方博返迴火器局的門口。
迴到火器局，剛才還在聊天的幾個人已經消失不見。
茫然四顧之時，周林突然發現牆上有個三角形的標記。
“不好，他們已經踩完點了！”
“你怎麽知道？”
尚未發覺異常的方博露出詫異的表情。
周林指著牆上的記號道：“這個三角形的形狀怪異，很可能在暗示這裏的防守情況。如果我沒猜錯，咱們還能在其他重要部門發現類似的標記。”
方博頓感緊張，下意識地要用手擦掉那個標記。
“沒用的。”
周林搖了搖頭，“具體的信息恐怕已經被人傳遞出去。剛才那幾個人很可能就是在研究潛入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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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努力在人群中搜尋起陳伯的身影。
不管陳伯到底是誰，周林都要阻止他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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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指著牆上的記號道：“這個三角形的形狀怪異，很可能在暗示這裏的防守情況。如果我沒猜錯，咱們還能在其他重要部門發現類似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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