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覺得誰會贏?”


    軒轅氏聞言,轉頭看向一直看著戰場的李君肅,而後,軒轅氏挑了挑眉。


    “你的山也這麽邪門?”


    殷湯也發現了李君肅的不對勁,驚詫開口。


    此刻的李君肅,正在用歎生山,緩慢吸收著真武與如來的戰鬥記憶。


    隨著李君肅步入融己,歎生山的威能進一步擴大。


    李君肅已經想好了,以後跟敵人交戰,讓歎生山一直活躍,可以直接吸收對方戰鬥擴散的本源,從而了解敵人的廝殺習慣,以及是何來路。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不錯,很好,比毅年那懶鬼強多了。”


    李清風見李君肅如此運用山海,眼底都帶上了驚豔。


    君肅不管是處理公務,還是在武道之上,都認真的讓人無法挑剔。


    換成毅年那貨有歎生山,隻會更加混吃等死。


    “天生的九黎首領。”兵主也是十分滿意的看著李君肅,語氣欣賞。


    九黎族,就是為了戰爭而生的。


    而首領,更是要時時刻刻走在廝殺這條路上。


    隨著軒轅氏發問,成為焦點的李君肅,這時候緩緩睜開眼。


    “?”


    李君肅看著盯著自己的一行人,有些納悶。


    “你覺得,誰會贏?”


    軒轅氏看著底下,相對而立的二人,努了努嘴。


    “難分勝負。”


    李君肅看著底下的兩道身影,意味不明的說著。


    “同歸於盡。”


    兵主再次篤定說著。


    不管雙方如何返璞歸真,用出什麽新奇手段,這二人,終歸還是同一水平的強者。


    ......


    場上,真武跟如來落地了,但文殊與佛門祖兵,麵對道門祖兵,卻飛上了天。


    他們也打到白熱化了。


    天上再次轟鳴起來,潔白色的道雷,撕碎了青獅,血液落下。


    東皇鍾,發威了。


    如來看著落在自己掌心的血液,微微抬頭。


    “快一點,我快撐不住了。”


    文殊一邊修複著自己被道雷撕碎的手臂,一邊輕笑道。


    “不是,你怎麽不受玉帝道韻的傷害!”


    天龍杖看著發威的東皇鍾,也急了。


    “因為我出發前,特意拜了玉帝。”


    東皇鍾十分自得的迴著。


    “她是道門祖兵,你想用玉帝的道韻收拾她,本來就很蠢。”


    至純舍利一邊抵擋著七星煞的煞氣,一邊吐槽道。


    至純舍利對於玉帝,那是半分好感都沒有。


    跟天龍杖不同,至純舍利差點被玉帝一掌拍裂。


    “剛剛如來就用了八部天龍法,你的呢,還不快用!”


    金剛杵一掌拍開純陽劍,又一掌拍開了破煞劍。


    東皇鍾還是謹慎,一看陣仗不對,立馬把坐鎮道門後方的破煞劍也給喊了過來。


    金剛杵不愧是彌勒選定的佛門護道人,以一敵二,還能占據上風。


    “哦!”


    “那個...八部天龍法,怎麽用來著?”


    天龍杖立馬應下,就在其打算施法之時,突然撓了撓頭問道。


    場上,突然安靜了下來。


    甚至交戰的道佛祖兵,都同時停下了手。


    文殊這種好脾氣,都被氣笑了。


    “你認真的?”至純舍利驚恐的迴過頭,看向天龍杖。


    天龍杖道法使的行雲流水,自己本身銘刻的佛法,居然忘了?


    天上的情況,底下的真武如來已經分不出心神在意了。


    此刻的二人,眼中隻有彼此。


    真武手持道劍,道劍之上,紅塵畫卷變得更加活躍,屬於淨樂國的景象,開始緩緩浮現。


    此刻的真武...或者說,淨樂國的太子,腦海中熟悉的景象再次浮現。


    ......


    “爹,娘,孩兒不孝。”


    年輕的稚子,對著自己的父皇母後,跪地磕頭。


    “沒事,你從小就有主意,想去就去吧。”


    端莊的王後,看著自己的孩子,眼眶微紅,卻還是帶著笑意。


    “有時間...要記得迴來看看我們。”


    淨樂國王,看著自己最驕傲的兒子,故作淡然。


    雙方都知道,此一別,再無見麵可能了。


    他們隻是凡人,而太子,要去求道。


    臨行前,王後拉著自己的孩子,絮叨了半個時辰,好像想把一輩子未盡的話語,都給傾訴殆盡。


    ......


    “爹,娘,孩兒不孝。”


    太子睜開眼,看著劍身上的滾滾紅塵,語氣有釋然,但更多的,是惆悵。


    真武蕩魔帝,威震天下。


    可此刻的淨樂國太子,卻是有些想家了。


    道劍似乎是感知到了主人的情緒,滾滾紅塵一變,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王宮,取代了一切。


    太子身上,劍意猛然爆發。


    “來吧。”


    太子微微抬頭,天上道門祖兵所造成的烏雲,被驅散一空,驕陽高照。


    太子背著陽光,大成的紅塵道韻,威勢十足。


    “阿彌陀佛,施主,失禮了。”


    如來見狀,同樣放開了心緒。


    有些慈悲的眉眼,再次攀附在了寺主身上。


    年輕的僧人,靠著煉體功法,就想讓天下大同。


    這一次,僧人先動了。


    潔白色的殘影,讓地麵震動起來。


    一記衝拳,直勾勾的朝著太子的麵門打來。


    沒有高深的功法,沒有複雜的武學。


    很簡單的一拳,太子同樣一劍刺出。


    拳頭與劍尖相撞,這一次,紅塵道韻不能再輕鬆的破除金身了。


    或者說,年輕的僧人,是不會有高僧才會有的金身的。


    “施主,說來好笑。”


    僧人看著麵前的太子,突然輕笑開口。


    “哦?願聞其詳。”


    太子手握劍柄,雙方的力度,一如既往的,僵持不下。


    但此刻,僧人與太子,卻沒有了那股針鋒相對的意味。


    更多的,是平淡。


    “當時年少,遊曆了不少外邦。”


    “領略過很多風采,貧僧的道很簡單。”


    “消弭仇恨,天下大同。”


    “貧僧也是這麽做的。”


    “外邦很多互相仇恨之人,都在貧僧的幫助下,互相諒解,握手言和了。”


    僧人言至於此,麵帶驕傲。


    “這是原因?”


    太子聞言,挑了挑眉。


    “並非。”


    僧人想到了什麽,歎了口氣。


    “迴到這片土地之時,我才能感覺到...幼稚。”


    僧人突然笑了,笑容中滿是自嘲。


    僧人也不賣關子,緩緩說起了當年事。


    ......


    迴憶


    “他殺了我的父母!”


    年輕的孩童,看著麵前的大叔,語氣滿是恨意。


    “大人,您說的六年之後,他原諒我,我就可以走了,是嗎?”


    中年人滿不在乎的靠在牆邊,把玩著手裏的瓶子。


    年輕的僧人,看著麵前二人,點了點頭。


    “他手裏有子母蠱的母蠱,如果六年後,他願意將解藥給你,那你便不用死。”


    僧人補充了一下。


    “那...”


    中年人聞言,放下了寶物,看向麵前的小屁孩。


    小孩也不客氣,直接捏動了母蠱。


    “嗷!”深入骨髓的疼痛,讓中年人突然滿地打滾起來。


    “不許捏死母蠱。”僧人看著麵前的孩子,叮囑了一下。


    “可以。”孩子看著疼的滿地打滾的大叔,歪了歪腦袋,笑嘻嘻的又捏了一下。


    僧人放這一對有些奇異的組合離開了。


    第一年,雙方那是針鋒相對,孩子動不動捏母蠱,男人找到機會,也會揍小孩一頓。


    觀察他們的僧人並不意外,僧人十分耐心。


    第二年,雙方雖然偶爾還是會吵架,但孩子捏母蠱的頻率,已經少了很多。


    第三年,男人帶著孩子,在一個村莊定居了下來。


    第四年,男人開始教孩子武學。


    第五年,孩子已經不動用母蠱了。


    這讓僧人十分滿意,僧人等待著,第六年,握手言和的二人。


    “這就是,善。”


    第六年,僧人推開了二人的家門,就看到了在石桌上,坐著曬太陽的二人。


    “你們...”


    僧人已經準備好了,看著二人諒解彼此。


    就像他在外邦,看過無數次的一樣。


    殺了對方父母,在僧人看來,真的是很小的事情。


    在外邦,隻要有心贖罪,一切都可以原諒。


    但二人接下來的話語,讓僧人僵住了。


    “這是解藥。”


    少年看著麵前的男人,掏出了解藥。


    在少年的手邊,還有一柄劍。


    “拿了解藥,就要殺了你,是嗎。”


    男人看著麵前的兩樣物件,苦笑了一聲。


    “你教我武學是恩,我做不出恩將仇報之事。”


    “可你殺了我父母是仇,你必須死。”


    “我們兩個,隻能活一個。”


    少年十分冷靜,同時推過了解藥與劍。


    “陪我曬曬太陽吧。”


    男人看著天上的驕陽,靠在了椅背上。


    少年聞言一歎,拉過椅子,坐在了男人身旁。


    “你說,鬼迷心竅,是不是就該遭報應呢?”


    男人看著天上的太陽,灑脫的笑了。


    “嗯,不得好死。”


    少年也看著天上的太陽,揉了揉自己的眼眶。


    “你的武學水平已經足夠傍身了,這是我給你整理的功法,還有幾招底牌。”


    “保護好你父母死保的天靈丹,那對你大有裨益。”


    男人看著天上的驕陽,絮絮叨叨了起來。


    “抱歉啊,讓你跟著一個畜生,生活了那麽久。”


    男人有些困倦的看著天上的驕陽,慢慢閉上了眼。


    對於男人來說,少年早就贏了。


    占據了他生活的孩子,早就不戰而勝了。


    “做個好夢。”


    少年一邊揉著自己的眼眶,一邊低語。


    六年,對於少年來說,男人亦師亦父。


    可,他沒有忘記,他本來是有父母的。


    僧人看著已經死去的男人,有些不可置信。


    “為何?”


    “我不是高僧,我隻知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僧人忘了自己與少年如何爭辯,少年離開前那句話,讓其,記憶猶新。


    皇朝中人,對於複仇,與外邦人不同。


    史書上對於越王的記載,偏褒義。


    哪怕越王後期喪心病狂,但在皇朝,複仇,必須要付出血的代價。


    【九世猶可以複仇乎?雖百世可也。】


    ......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這是世間真理,所以我割肉喂鷹,既不傷獵物,也不傷獵人。”


    僧人看著麵前的太子,自嘲了一句。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庇護惡人。”


    太子一劍將僧人逼退,有些不解。


    “我幼稚的想法,難成大道。”


    “所以後來啊,我隻強迫惡人行善,能行一點善事,就行一點善事。”


    “贖罪之後,就可以死了。”


    “我的私心作祟罷了。”


    僧人看著太子,搖頭失笑。


    他成不了佛,所以大雷音寺隻有一代。


    用大雷音寺喂養少林,也是僧人,對於大雷音寺的未來,看得十分清楚。


    他非佛祖,隻是一位...僧人。


    還是有些幼稚的僧人。


    “倒是你,為何如此果斷。”


    僧人看著太子,有些羨慕。


    太子聞言,眼神也是恍惚了一下。


    ......


    “我幫你報仇了,你應該活下去才是。”


    “高人,生的意義不是為了苟活。”


    “而是選擇如何留下痕跡。”


    “我的家人被盜匪殺害,我...命不久矣了。”


    少女看著麵前的太子,臉色蒼白的笑道。


    正如少女自己所言。


    本應璀璨的生命,快速凋零。


    年輕的太子,內心有了一個想法。


    除惡,務盡。


    惡貫滿盈,那他就以武除害。


    妖魔橫行,那他就蕩盡妖魔。


    真武蕩魔帝的想法很簡單。


    蕩盡妖魔邪祟,還天下朗朗乾坤。


    ......


    “僧人,不得不說,我們有幾分相像。”


    太子收起思緒,看著僧人笑道。


    二人都看著彼此,笑了。


    不過彼此身上的殺意,卻沒有減弱分毫。


    就像李清風說的,貴在交心。


    但宿敵之間,沒有握手言和這個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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