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兵營


    正在訓練的靜安士卒們,感受著突然出現的死氣,神色如常。


    靜安士卒雖然發現了來人,但這天下,用死氣的也就一人。


    攔皇朝的侯爺,那就有點大可不必了。


    隨著死氣凝聚,李君肅的身影出現。


    李君肅也不客氣,直接走上前,掀開了營帳。


    白啟還沒有確定自己的兵營要駐紮在何地,所以靜安兵營目前都是臨時搭建的帳篷。


    而虎屠衛的駐地則是定在了嶺南,所以他們是有自己的住所的。


    隨著營帳被掀開,一股美食的香味撲麵而來。


    同時出現的,還有一股淡淡的甜酒氣味。


    一方小桌,桌上二人相對而坐。


    二人中間還放著爐盤,由上盤下爐組成,爐作淺盤形,敞口平底,下有三足。


    下爐之中炭火靜靜燃燒,而上盤則是放著竹簽串好的食材。


    食材滋滋冒出熱油,香味便是從此而來。


    這便是炙,後世稱其為燒烤。


    “來了,坐。”


    李君肅剛把營帳內的情況收入眼底,白啟就招唿了起來。


    李君肅這才注意到,小桌空出來的兩邊,碗筷加酒器,都已經擺放好了。


    “我就說他一定會來吧。”李敬也是看著李君肅,笑了起來。


    白啟一迴來,加上要攻打大識,李君肅一定會到這來的。


    “我贏了,你喝。”李敬示意白啟趕緊喝。


    “你小子也別愣著了,這黃雌雞肉質可是極品,快坐。”


    李敬眼見白啟一碗黃酒下肚,這才看向李君肅,讓他快坐。


    李君肅走到桌旁坐下,看著熟悉的黃酒,又看了看臉頰有些暈紅的二人,還沒來得及開口,李敬就拿著酒壇給自己倒起酒來。


    暈黃的酒液,在爐盤炭火的照耀之下,映照出一抹瑰麗的淡金色光芒。


    “我們仨都算得上統兵多年了,怎麽你小子對酒沒什麽興趣的樣子?”


    李敬收起酒壇,喜滋滋的給自己倒滿,有些納悶的說著。


    白啟聞言下意識點了點頭,他其實也喜歡喝酒。


    這倒不是跟統兵壓力有關,跟人屠還有兵神談統兵壓力,那就有點大可不必了。


    白啟跟李敬喜歡喝酒,純粹就是習慣。


    壯行酒、慶功酒、犒勞酒,沙場與酒,是密不可分的,而這兩者,都融入了二人骨子裏了。


    “可能跟這小子的士卒太離譜了有關係,虎屠衛可不需要壯行。”


    白啟拿起一把薑絲,放進了李君肅的碗裏,笑著調侃了一句。


    “薑絲配黃酒,太妙了。”李敬又咂摸一口酒水,閉上眼享受了起來。


    “對了,這裏是兩式殺招,我還有幾招想法,不過還沒來得及推演,你再等等。”


    白啟轉而從懷裏掏出兩枚玉簡,放在了李君肅的碗筷旁邊。


    李君肅看著兩個醉鬼你一言我一語,不給自己插話餘地的模樣,沉默了一下。


    “來,試試我的手藝。”李敬拿起肉串,放進了李君肅碗裏。


    “炙這玩意可是好東西,你要知道,當初給西王母的供奉裏,就有這玩意。”李敬笑嗬嗬說道。


    “陛下等會也會來?”李君肅看著自己對麵的空位,突然來了一句。


    李君肅此言一出,李敬臉上的笑意,就更加顯眼了。


    “那家夥...活該。”李敬幸災樂禍的說著。


    李君肅看向白啟,白啟也是輕咳了一聲。


    “皇帝說了要攻打大識的想法之後,直接就被大臣們給圍住了。”


    “要不是他讓大家今日休沐,事情恐怕會不太妙。”


    白啟放下酒碗,言簡意賅的描述了事情的起因。


    “還是現在公務的量太多了,你又得帶兵出征,一下子又多了三道的公務,大家還活不活了?”


    “長孫無祭就差一頭撞死在太極殿的柱子上了。”


    李敬想著皇帝被大臣們圍起來的樣子,一邊壞笑,一邊大快朵頤著解釋著經過。


    “可惜,那家夥認錯速度一如既往的快,沒機會看到大臣們揍他,太可惜了。”


    李敬放下竹簽,扼腕歎息起來。


    “說得好,獎勵你一道公務。”


    熟悉的聲音從營帳外響起,溫和的話語,卻讓李敬身子一僵。


    皇帝掀開了簾子,悠哉悠哉的走入了營帳。


    “李敬啊李敬,我好心讓你們休沐一日,你居然在背後詆毀我?”


    皇帝走到李敬身後,拍了拍他的腦袋,笑吟吟開口。


    “陛下,我什麽都沒說。”李敬欲哭無淚的迴道。


    “君肅也來了,正好。”皇帝收迴手,走到自己的座位,一撩衣袍坐下。


    “大識的白焰,晉升到武尊境了。”皇帝瞥了眼李敬給自己倒酒的狗腿模樣,緩緩說著。


    等談完了正事,再來好好收拾李敬。


    正在給皇帝倒酒的李敬,突然打了個冷顫。


    “小事情,一位武尊改不了大勢。”白啟聞言隻是驚訝了一瞬。


    “我也知曉,這次的重點自然不是白焰。”


    皇帝喝了一口酒,咂摸了一下說著。


    “那英明的陛下大人,重點是什麽?”李敬十分給麵子拍起了皇帝的馬屁。


    “這次征伐,我要你們慢慢打。”皇帝轉動著酒碗,沉聲開口。


    “慢慢打?”李敬愣了一下。


    “陛下是想,讓大識平民絕望,用信仰把黑火也給送上武尊?”


    李君肅想到了什麽,看向皇帝。


    滅掉的外邦實力越強,地脈映照出來的人事物,也會越強。


    至於李君肅為什麽會如此精準的猜到皇帝的想法,那自然是他剛剛才在東瀛用了這套。


    大臣們暗地裏都說李君肅與皇帝十分相像,也不是無的放矢。


    “知我者,君肅也。”皇帝聞言笑著撫了撫自己胡須。


    “用來供養地脈?”白啟很明顯也抓住了重點。


    “正是。”皇帝笑著點了點頭。


    “慢慢蠶食大識,讓黑火也晉升武尊,兩位三流武尊,可以讓地脈再爆發一次了。”


    皇帝一邊吃著炙,一邊說著。


    “對了,大識那邊的火靈是後天之物來著。”


    “君肅自己用盡全力應該能擊殺一尊。”李敬撓了撓頭說著。


    “有點難度,不過可以試試。”李君肅看著漂浮在酒水之內的薑絲,輕聲應著。


    火靈不像歡喜廟的廢物,雖然是後天造物,上限不高,但身為香火道大成的精怪,使用天地之力,那也是信手拈來的。


    大識一戰,對他來說,難度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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