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象不穩了一瞬間,就連君子劍,都不敢去麵對後來的事情。


    君子劍看了太守的計劃,太守十分誠懇的問他,他有什麽辦法嗎?


    君子劍看著太守對於糧餉的分配,不得不承認,太守已經盡心盡力了。


    就連城內不少商家,都被太守派鑲龍衛友好交流了一番,不允許坐地起價。


    一些底子不幹淨的,直接被太守當肥羊宰了,縱然如此,缺口還是不小。


    “你為什麽不直接全部殺了呢?”君子劍有些幼稚的話語響起。


    “誰有罪,誰無罪,要有證據,比不得你們江湖人威風,提著劍殺入哪家,那家就有罪,而且罪該萬死。”


    “美其名曰,劫富濟貧。”


    太守的一番話,少見的讓君子劍耳朵泛起紅暈。


    陡然間,太守猛得吐出一口血。


    君子劍的一掌,不是太守這種普通人可以接下的。


    要是沒有護體寶甲,太守就該提前找閻王報到。


    “抱歉,這個給你。”君子劍大驚失色,連忙掏出一枚丹藥。


    “滾吧,別幫刁民濫殺無辜就夠了。”太守一揮手,丹藥被打翻在地。


    景象變換,君子劍迴到了山晴村。


    君子劍做出了計較,既然太守幫不了,那他自己來。


    他這些年有不少積蓄,應該可以幫到山晴村。


    “太守說的沒錯,要好好勸告一下村民們。”


    君子劍內心想著,村民們受苦是真,可汙蔑他人也是真。


    君子,要好好勸世人向善。


    “其他村子...別的城池應該可以買糧食。”君子劍對那些比山晴村還破敗的村子,也一樣上心。


    思索之間,君子劍已經迴到了山晴村。


    “大俠迴來了!”


    村長說罷,君子劍很快就被期待的村民們圍了起來。


    “大俠!我們多了多少銀子?”


    “大俠!糧食不夠,吃的多了多少?”


    “大俠,能不能幫我們修繕一下屋子?”


    “大俠!”


    此起彼伏的唿喊聲不絕於耳,君子劍隻得示意安靜。


    “安靜!”在村長的訓斥下,村子安靜了下來。


    “太守的計劃是沒有問題的。”君子劍一開口,場上就死寂了下來。


    接著,還沒等君子劍繼續開口,村頭大娘的嘲諷聲便接著響起。


    “大俠嘞,大俠不還是跟貪官勾結!”


    村頭大娘這一句話,直接點燃了村民們的怒火。


    “狗屁大俠,那狗官給你什麽好處了?”


    “大俠?君子劍?說不定就是用銀子捧出來的!”


    “還大俠,我大你個大頭鬼!”


    “你這畜生!跟貪官勾結!”


    “畜生!狗官!”


    “畜生!狗官!”


    隻有村長,有些心虛的垂下了眼簾。


    他知道,太守的分配沒問題,但他...想多要兩錠銀子,這樣...他的屋子可以翻新一下。


    太守說山晴村這幫人都是刁民,不是嘲諷,而是陳述事實。


    哪怕君子劍一劍可以殺了在場所有人,但隻要這什麽君子劍沒給他們帶來想要的好處,那這君子劍就是狗屁,畜生,反正不是人。


    而君子劍,第一次直麵如此真實的惡意。


    後來發生了什麽,有些記不清了。


    哪怕周冷禪,都對後來的記憶有些模糊了。


    他隻依稀記得,他在村民的辱罵之中,渾渾噩噩的離開。


    村民們看君子劍不出手,反而罵的更歡了。


    雪花落在周冷禪的鼻尖,讓他迴過神,而接下來的一幕,讓周冷禪深深歎了口氣。


    在漫天大雪之下,君子劍身著一襲黑袍,麵前的小墓碑有些破舊,但卻有很多水果和貢品放在墓碑之前。


    君子劍看著太守的墓碑,又抬起頭看向了天空,漫天大雪靜靜落下,為墓碑披上了一襲白袍。


    君子劍放下自己的水果,看著墓碑。


    “咦,你是哪位?”有些樸素的少女看著君子劍,眨巴了一下眼睛。


    少女不等君子劍迴答,放下了水果,閉上眼,在祈求些什麽。


    “你是他什麽人?”君子劍看著少女,升起了一絲希望。


    “我是他救下的女兒,大人當年為了拯救我們,死於操勞過度了,我爹爹娘親都說,我們是他的孩子。”


    “那他為什麽會葬在這裏?”君子劍看著樸素的墓碑,少見的帶上了怒氣。


    “大哥哥,你到底哪來的?”


    “大人他想要葬在故鄉的山上,而且說了,他想要安靜,誰敢給他風光大葬,他做鬼也不會放過對方的。”


    少女看著墓碑,輕聲開口。


    “那他的家人呢?”君子劍看著墓碑,輕聲開口。


    “大人是吃百家飯長大的,無父無母,也未娶妻,膝下無...大人有我們這群孩子。”


    少女看著墓碑,喃喃低語。


    “他的名諱?”


    “果敢,大人叫果敢,至於姓,沒有。”


    君子劍離開了,在他走下山路的時候,樸素的百姓們提著香火水果,慢慢走上了山。


    君子劍走在下山的路上,突然感慨自己的手掌很燙,燙的他靈魂灼痛,太守果敢操勞而死,跟他那一掌,關係不小。


    君子劍慢慢的走下山,他怨恨的並不是山晴村百姓,而是那個聽信讒言,誤傷君子的自己。


    山晴村的百姓們不過是少見的另類,此時其他村子的百姓們,都朝著他們的救世主走去。


    誰說凡人沒有力量,哪怕天賦再好,君子劍也知道,自己不如太守。


    在漫天風雪之下,君子劍走入風雪,消失無蹤。


    在漫天風雪之中走出來的人,叫做周冷禪。


    此刻的周冷禪,重新迴到了漫天風雪之中,寒風刺骨,往事一幕幕浮現在了他心頭。


    周冷禪出身不錯,天賦不錯,有青梅竹馬的娘子為伴,哪怕他失去了武道之心,依舊相伴身旁。


    因為周冷禪的娘子知道,自家夫君,隻是想睡一覺,睡覺,終歸會有醒的那天。


    周冷禪看著自家娘子的笑容,也勾起了嘴角。


    接著,周冷禪動了。


    周冷禪走向自己對麵的墓碑,對麵的墓碑蓋在風雪之下,猶如君子身著白袍。


    周冷禪一襲黑袍,貴氣逼人。


    “我也要保護住門派裏的孩子,到時候...我也不要求風光大葬,找個安靜怡人之處便好。”


    周冷禪一邊說著,一邊徑直走過墓碑旁。


    周冷禪踏出風雪,烈日高照,風和日麗。


    在外麵,赫然是青山劍派的模樣,弟子們悠閑度日,一派祥和景象。


    現實中,青山劍派的地脈開始匯聚,深埋地脈之中的泰山鼎被喚醒。


    周冷禪的力量開始不斷攀升,下一刻,周冷禪睜開眼,牽住夫人的手飛天而起。


    周冷禪伸出手,泰山鼎落在他的掌心,整個青山劍派,突然被一股山河之意覆蓋,祥雲瑞獸、百姓的歡聲笑語、盡職盡責的官吏。


    一幅盛世之景湧現,這讓青山劍派的弟子長老們,都欣喜若狂。


    “這一次,你又是誰?”


    周夫人的語氣有些調侃。


    “你可以叫我,周宗主。”


    周冷禪也握緊了夫人的手,看著麵前的弟子長老們,心裏隻剩下一個念頭,守護好宗門。


    “是該成熟了,小時候想著行俠仗義,長大想著爭權奪利,現在應該好好擔起責任了。”周夫人笑道。


    周冷禪看著手中開始蘇醒的泰山鼎,內心平靜。


    此刻,他終於走出了風雪。


    而在原本的風雪之中,墓碑之後,是一條通天大道。


    那是可以比肩李夙的君子大道,破除心魔,便可實力通天。


    但周冷禪知道,自己走不過去。


    所以,他走上了跟果敢一樣的路,保護好自己能保護的人。


    君子劍還是沒能走出漫天風雪,出來的,是周宗主。


    帶著泰山鼎,周宗主麵對少林方丈與龍虎天師,也可以稱唿一聲同道。


    而周冷禪心中那場漫天風雪,也終於慢慢消融了。


    心中隻留下了一座墓碑,與不可能走上的通天大道。


    ......


    武安侯府


    “周冷禪晉升武尊了。”


    白星靈走過來,有些驚訝的說著。


    “正常。”


    李君肅翻殺道經的動作一頓,而後繼續翻閱起來。


    “周冷禪誒!那個欺軟怕硬的周冷禪!”


    “人總有自己的追求,周冷禪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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