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從八方來,煌煌泱泱,我大周有救了!”


    “今古亂世,九州傾軋,今古人族氣運本是消減之態,為何會有如此反常之象?”


    “事出反常必有因,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改變了大周運勢!”


    大周氣運如蓋,更似穹頂,籠罩盛京。


    突如其來的驚變,立時被城內乃至中州的很多強者所感知。


    無數道目光自城內城外投來,震驚、狂喜、疑惑、忌憚、慎重……


    種種情緒反應,各不相同。


    “我朝氣運又旺盛了起來!”


    內閣七層大堂內,景皇司馬屹與鎮武侯薑時戎對向而坐,正在商討著什麽。


    這一對大周最默契、信任的君臣,未來流傳到後世,也必定是一段佳話。


    司馬屹身為大周皇主,幾乎是第一時間感應到了周朝氣運的突然旺盛鼎盛。


    他推開房門,扶欄而立,望向上空,有狂喜振奮的情緒於胸膛內激蕩。


    天不亡大周,這是天佑我大周啊!


    “恭喜聖上,氣運重歸華蓋,這是我大周未來得以昌隆延續的先兆!”


    薑時戎也來到景皇身後,躬身行禮,神態肅穆。


    “時戎,你今日歸來盛京,為我大周立策謀畫,旋即就國運隆起,真我大周吉星也!”


    司馬屹轉身,目光多了一份鄭重與托付:“大周於亂世中飄搖不定,朕決定集六部之責,設立相位,為百官之長,縱觀滿朝文武,唯你可信可用可托。


    “另渲兒雖是庶出,但生時就有異象吉兆伴隨,資質天成,氣運無雙,生而先天,有大帝之資,我欲讓他拜你為師,以你眼界境界資曆足以勝任,萬不可推脫!”


    “聖上信任,臣不敢不從!”


    薑時戎神情一稟,再次躬身。


    “願天護我大周,隻要度過此劫,帝朝基業必成!”


    司馬屹欣慰點頭,他雙手扶住欄杆,仰望雲空,欣賞八方運來的壯麗景象。


    “嗯?!”


    但下一瞬,他眸光忽然驟變,瞳孔放大,像是感應到了什麽奇跡變化。


    轟轟轟


    雲空之上,狂雷颶風般的動蕩之音,也在這時響起。


    原本自八方運轉而來的氣運,忽的一滯,旋即嘭的一下散開,毫無征兆。


    而隨著八方氣運之流中斷,盛京城上方,原本逐漸昌隆壯大的大周氣運華蓋,匯聚壯大之勢也瞬間瓦解。


    無數氣運自華蓋上剝離,不斷墜落,消散在雲空之中。


    短短數息不到,不僅剛剛凝聚匯聚而來的氣運之勢完全消散不見。


    原本的華蓋之形,甚至也無法維持凝聚。


    自下而起的氣運之勢分崩瓦解,華蓋終散!


    霎時間,原本宛若鎮世神獸一般橫臥大地的盛京皇城,一種盤踞在周身的氣韻生氣,也陡然一散。


    這一幕落在各脈修行者眼中,就像目睹一座實質華蓋雕塑的坍碎。


    更有一頭世間神獸斷去生機,真意消散。


    甚至盛京城內的普通百姓,也在這一時刻感應到了一些冥冥之中的未知變化。


    像是很多種光彩從周圍的環境中剝離了去,有一種黯淡無光、氣韻消退,失去了某種重要之物的感覺。


    街道上、作坊中,很多人都停下腳步、動作,疑惑的看向四周。


    但目光所及一切如常,根本沒有發現任何不同變化,就又恢複如初,繼續趕路、勞作。


    渾然不知身處的盛世皇城與世道,即將發生怎樣的劇變。


    “不,不可啊!”


    皇宮外,李長庚滿臉驚恐的望向雲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大周氣運華蓋的消散,意味著什麽。


    國運斷絕,大周將傾!


    隻是……


    李長庚驚聲顫顫,心中一片混亂,甚至已經無暇去緩解自雲頂墜落深淵的巨大反差和失落的情緒。


    “為什麽,為什麽?明明已是氣運隆起、大朝將興的征兆,八方氣運紛紛來朝,就算不能逆轉一切,最低也能為大周續運數十年,怎麽會一念之間分崩離析?”


    “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可究竟發生了什麽!”


    李長庚有一種陷入瘋魔的癲狂。


    “若按時間推算,聖上斥責安莽王,喝令其退出所複巨城的炎雀令箭,似乎這會也到了涼州吧!”


    柳洪烈收迴目光,情緒似乎不似李長庚這般激動,隻是神情蕭索,麵容也在轉瞬間蒼老了許多。


    他默默轉身,邁步而行,兵靴一步步落下,卻越發的堅定從容了起來。


    在雪中留下一串清晰的足跡,蔓延向西北。


    “聖上的旨意,你是說……”


    李長庚如遭雷擊,雙眸陡然間睜大。


    博學明時如他,怎麽會想不到原因。


    他抬頭想留住柳洪烈,可後者早已遠去,身影無蹤了。


    “現在勸聖上收迴聖旨,或許還能挽迴一下!”


    他慌忙轉身,跌跌撞撞奔跑向皇宮,沿途可以見到不少大周重臣、將領,也如他一般向著宮內跑去。


    轟


    一道劇烈轟鳴震蕩在大周皇宮深處陡然爆發,赤色光華如匹練般衝上雲空,發出充滿憤恨、不甘、激蕩的怒嘯。


    “蒼天何意?真要亡我大周?”


    “我司馬一族自太祖時起,平七國禍亂,肅清宇內,四代君主勵精圖治,國運昌隆、百姓安康。


    “吾兒司馬渲生而先天,更有大帝之姿,大周當立帝朝,是萬民所向眾心所歸!”


    “本皇現在命你,將我大周盡數歸來,速速歸還!”


    “朕要八方氣運來朝,司馬皇族吞融九州氣運!”


    “聽我喝令,本皇旨意”


    ……


    眾臣聞聲止步,齊齊仰頭望去,就見司馬屹手持寶劍,踏空而起,司馬皇族體內的炎雀血脈盡數激發,赤色炎光繚繞周身。


    他亂發飄蕩,眼珠赤紅,眼瞼欲裂,舉劍怒喝蒼天,一言一句的大聲喝吼而出,聲音威嚴強勢,好似要命令蒼天向他屈服一般。


    然而頭頂上方的氣運之柱,瓦解趨勢,卻並未因此而發生改變。


    直至最後,僅剩下百餘丈高時,方才漸漸停止下來。


    可若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大周皇朝的百丈氣運之柱,依然在不斷消減,隻是速度減緩了很多罷了。


    在場重臣幾乎都有高深修為境界在身,目光銳利、感知細微。


    以現在這般消散速度,差不多一日一米。


    大周時日無多,隻剩一年之氣?!


    “可惡,實在可惡,朕的話你聽不見嗎!”


    司馬屹立於高空,看著僅僅百丈,猶如香燭般的大周氣運,一口鮮血噴出,身形搖擺。


    臉上怒意卻是更盛:“隻給朕留下這點氣運,是在羞辱朕和大周的落魄?如此氣運,不要也罷!”


    他一聲大吼,手持寶劍向著下方狠狠一斬,一道百丈赤色劍芒飛出,隻一劍就又削去了大周三分之一的氣運。


    “聖上不可啊!”


    “聖上息怒,萬萬不能!”


    群臣驚悚萬分,隻感到頭皮發麻、頂竄涼氣,脊背上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打濕了一片。


    皇宮各處,無數人都同時下跪,大聲祈求,不住磕頭。


    更有一些老臣,不顧冒犯聖威的忤逆大罪,隻身掠起撲向司馬屹,抱住他的袍擺、大腿,顫巍巍的哀聲諫言。


    “滾滾滾,你們真以為這區區氣運之象,就能決定大周和司馬皇族的未來?”


    司馬屹低頭,看著這些暮年老臣的蒼老悲切麵容,更是怒從心起,“大周將立萬載帝朝,誰也無法阻止,朕的雄心豈會被這區區表象影響,大周不破不立,皇朝破隕,帝朝將立,這才是蒼天與天道給朕的啟示!”


    “聖上,不可衝動!”


    “醒醒吧,聖上,留給大周一些時日,未必沒有轉機的!”


    “請聖上速速收迴發往涼州的旨意,一定是那道旨意失了民心啊!”


    幾名老臣哭求。


    “民心?朕怎麽可能失了民心,你們這些老家夥腐朽不堪,也與這大周皇朝一起去了吧,朕的帝朝不需要一切腐朽之物!”


    司馬屹冷笑揮劍,劈碎身前老臣,鮮血屍塊滾落下去。


    “殺殺殺,殺光一切腐朽之物,大周帝朝將在毀滅中重生……”


    司馬屹發出暢快大笑,氣血於體內激蕩紊亂,雙眼一黑,旋即墜落下地,被一名身軀高大、宛若神靈的威嚴身影伸手接住。


    群臣見狀,也都慌忙奔來圍住。


    “聖上鬱怒暈厥,並無大礙!”


    薑時戎單臂托起司馬屹,身軀微微一震,拳意精神滾蕩,將奔來群臣全部震退至數十米外,語氣嚴厲:“今日聖上暈厥之事,決不能外泄一言一字,大周氣運雖散,但未必沒有重聚興隆的可能,有我在一日,大周絕不會亡,爾等無事,就速速退去吧!”


    他話音落下,托著景皇轉身向皇宮深處而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層層宮殿樓宇之間。


    一眾群臣麵麵相覷,卻也不敢多言,隻能憂心忡忡的歎氣離開。


    不過武侯言之有理,隻要他在一日,大周就還有喘息還生的機會。


    文廟大先生李長庚望著地上滾落的老臣屍骸,怔了一會,卻是急忙轉身,快步奔走而去。


    “大先生緩步吧,聖上不撤迴旨意,任何努力都是無用!”


    看著李長庚焦急匆忙的背影,有大臣苦笑,好意勸阻。


    也有人眸光微閃,望著李長庚遠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大先生應是往欽天監去了!”


    “欽天監?地聽天視大陣!”


    “是了,大周還有此陣,能監測九州一切變化,萬裏之地也能瞬息落入眼中!”


    “我們也去,獲取那裏還有一些轉變的可能與契機!”


    很多大臣頓時醒悟過來,也連忙循著李長庚離去的方向奔跑。


    ……


    “九州氣機驟變,大周氣運已消!”


    欽天監秘境,黑石大殿。


    澹台芷蘭站在一塊長寬各十二丈的紫青隕石前,眸光空洞茫然,神念早已通過地聽天視大陣的陣心石,通往九天之上,俯瞰九州大地。


    隕石上分布著很多密密麻麻的光點,忽明忽暗,似乎與殿內周圍凝聚的星辰遙相唿應。


    一萬三千六百個光點匯聚在隕石表麵,中心處形成大周二十七行省輪廓,及山川湖海和官道的走勢。


    外圍光點分布相對分散,虛虛幻幻,卻呈現出九州大地的格局。


    澹台芷蘭神念高居九天,盛京皇城上空大周氣運消散的一幕,清晰落入腦海。


    隻是與城內城外眾人隻見氣運華蓋破碎不同,她卻能清晰感應到那些消散氣運的走向。


    一部分擴散天地,被中州、雲州、奉州諸省各大重城所吸收,另一部分則一路向著西北而去。


    所消失的方向,真是涼州。


    中州、雲州、奉州諸省重城,絕大部分落入古族手中,那些消散開來的氣運,十分分散。


    但向涼州而去的氣運,則是不同,凝而堅固,一往直前,沒有一絲潰散的跡象。


    甚至澹台芷蘭站在盛京雲空,也能隱隱感應到涼州方向,有如海的氣運也升起激蕩,運轉奔湧。


    澹台芷蘭神念一轉,向著西北而行,轉瞬行走數千裏。


    遠遠的就見到涼州上方,滾滾氣運玉門、晉元、洛川三省大地而起,自一座座重城、鄉鎮、村落而起,匯聚一處,隱隱形成一條真龍之形。


    龍形氣運橫貫涼州大地,龍首所在方向,對應玉門省曲鄭、長陵、朝安三城。


    龍首越聚越清晰,活靈活現,一雙龍睛也有靈光在孕育生成。


    自盛京分離的氣運浪潮也在奔湧而來的途中,一旦與龍形氣運融合,這條氣運真龍隻怕要真的化神顯聖了。


    “氣運成龍?涼州鼎器就在涼州,而且已經被完全認主!”


    “鼎器主人已得民心歸順!”


    “薑離……是薑離,是了,他母親是前秦天珠公主,他獲得涼州鼎器也很正常!”


    “隻是……”


    澹台芷蘭震驚萬分。


    看此刻真空氣運凝聚之象,距離薑離徹底掌握涼州,已經不遠了。


    一旦他登基鼎位,就會獲得鼎器的無上氣運加持。


    任憑古族如何勢大,薑離隻要人在涼州,就會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九州四域十三道資格,第一位資格已然確定。


    或許,他將是今古九州第一位成就造物主的存在。


    澹台芷蘭心緒震動,久久不能平息。


    這道消息若是散開,不知會引起怎樣的劇烈震動。


    她神念一晃,想要再靠近一些,觀察九州第一條氣運真龍的形成,就見前方的龍形真氣似乎察覺到了什麽。


    龍首微微轉動,一道強烈意念兇猛的撲來,澹台芷蘭心頭大駭,好似螻蟻被神象喝吼,神魂震顫間,直接被撞出了地聽天視大陣。


    “啟稟監正,文廟大先生與一眾朝中眾臣都來到欽天監外,欲拜訪監正,尋求我朝氣運消散之解!”


    澹台芷蘭自大陣中跌出,黑石殿外有吏官的聲音遠遠稟告。


    “替我轉告大先生及諸位大人,天地氣機動蕩,九州格局劇變,欽天監自今日起封閉秘境,觀測天象運轉,再不見客!”


    澹台芷蘭沉吟許久,轉身輕喝。(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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