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盛京城內家家戶戶都掛起了燈籠,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侯府內更是人影攢動,奴才們搬梯登高,張燈結彩,連夜準備。


    聖上隆恩,雲樂公主將於除夕親臨鎮武侯府,與府上女眷共迎新年,這是聖上無上的恩典和眷顧。


    整個大周朝都知道,景帝雖然子嗣眾多,卻獨寵十七公主一人。


    三日前,雲樂公主向景帝進諫製莽三策,更讓聖上龍顏大悅,已命內閣眾學士對製莽三策細化。


    在這時候,傳出雲樂公主蒞臨侯府共度除夕的消息,這是何等的榮耀。


    浮雲遮月,霜淒雪冷。


    大夫人賀樓氏一臉喜氣,即便嚴冬深夜,依然披著雪狐皮衣,迎著風雪,指揮全府奴仆打掃院落,裝飾布置。


    “母親,您找我!”


    薑玄麟穿著大雪鹿皮衣,在四名練武奴提燈引路下,自漫天風雪中走出。


    看著賀樓氏被寒風吹的通紅的臉頰,薑玄麟躬身勸道:“母親,這些瑣事讓管家和奴才去做就行了,何必勞您在這冰天雪地中受凍。”


    “雲樂公主親臨我鎮武侯府,不僅因為你父親在朝中的威望和聖上信任,更是為母賢良淑德、美譽在外,將諾大的侯府治理的井然有序、規規矩矩!”


    賀樓氏從婢女煙雨手中接過燙好的暖石,捂在手中,語重心長道:“我如此用心,除了不負聖眷,更是為你的前途和終身大事考量!”


    “母親的意思是……”薑玄麟猛地抬頭。


    “你父親已經位極人臣,玄洛、玄景的資質根骨不弱於你父親當年,未來至少可封伯候,唯獨你自幼體弱,走的是以儒入仕的路子,若能趁此機會贏得雲樂公主的芳心,必能得到聖上的重用!”賀樓氏說道。


    “還是母親考慮長遠!”薑玄麟心中也火熱起來。


    據說雲樂公主有沉魚落雁之貌,是大周皇族第一美女。


    “這些時日,你好生準備,我聽說雲樂公主文采斐然,你可多在詩詞上下些功夫!”


    賀樓氏想了想,道:“還有,那件事做的如何了?”


    “薑玄曜已經上鉤,相信他此時已經有所動作,很快就能見分曉了!”


    薑玄麟有些不解道:“隻是兒子有些不懂,一個孽種廢物罷了,母親何必如此煞費苦心的打壓!”


    “這其中的緣由,你日後自會知曉。”


    賀樓氏看著漫天風雪,淡淡道:“無論如何,他都不能久活於世,麟兒你記住,此人必須死,卻絕對不能由你我親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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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你好像變帥了!”


    鎮武侯府的熱鬧喧嘩,與薑離和初初的小院沒有一點關係。


    主仆兩人坐在圍爐旁,看著門外的漫天雪花。


    砂鍋裏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翠爽的白菜和鮮嫩的豆腐燉在一起,撒上少許海米,熱氣騰騰,香氣彌漫。


    薑離盛了一碗菜,慢悠悠的吃著,初初拄著臉坐在一旁,癡癡的望著薑離。


    雖然主仆十幾年,但初初覺得今日的公子似乎變得格外俊俏,像畫中走出的謫仙,身上自帶一種縹緲如雲的仙氣。


    而且還有一種很好聞的味道,比她聞過最香的胭脂,還要令人心醉。


    “初初,你要是再盯著我發呆,菜都要被我吃光了!”


    薑離伸手刮了刮初初的小鼻子,他右腿向外一掃,將眼巴巴望著砂鍋的小黑狗推到一旁。


    小家夥在敲蛋的壓力下,不再對薑離露出兇相,但依然倔強孤傲。


    在數次拒絕叼迴扔出的木棒後,薑離決定餓它一頓,以儆效尤。


    “嗷嗚!”


    小黑狗被推了一個跟頭,惡狠狠從地上爬起,它低著頭斜楞薑離,嘴裏低聲嗚咽。


    但被薑離目光一掃,小黑狗身軀一僵,立刻裝成若無事情的樣子,走到了一旁,隻留給薑離一個冷漠倔強的後腦勺。


    “公子,不要欺負小黑,它剛剛痊愈,現在一定很虛弱的!”


    初初有些不忍,從砂鍋中舀了幾塊豆腐,吹涼後放到了小黑狗的鐵盆中。


    “嗷嗚”


    剛剛還骨氣十足的小黑狗猛地轉身,邁起小短腿一個衝刺,直接撞進鐵盆,搖頭尾巴晃的吃了起來。


    “薑離哥哥,你在嗎?”


    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從院門外探頭進來,怯怯的向院裏張望。


    “薑玄信!”


    薑離聞聲望去,覺得門外的少年有些眼熟,他仔細迴憶才記起此人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薑玄信,府內排行十六,與薑離一樣,也是妾生的兒子。


    說起來,兩人的境遇也有些相似。


    薑玄信的母親早在幾年前失足墜井而亡,但府內奴才們都在私底下傳言,薑玄信的母親並不是真的失足墜井。


    “十六公子快請進!”


    初初連忙起身,招唿薑玄信走入小院。


    “玄信見過十五哥!”


    薑玄信走進小院,向著薑離恭恭敬敬的行禮,神情謙卑,臉上時刻帶著些許的怯懦和局促。


    在侯府,所有妾生的兒子、女兒身上,都或多或少擁有這種氣質,薑離的前身也不例外。


    “十六弟不必拘束,你我在府中地位相差不多,隨意即可!”


    薑離笑了笑,仔細打量麵前少年。


    少年麵容清秀稚嫩,有薑時戎的些許輪廓,他十四五歲的年紀,但腳步穩健有力,四肢和腰腹連動,武道二重巔峰的實力,距離蛟武境也隻有一線之隔。


    同是妾的兒子,薑玄信未受賀樓氏的打壓,月例與其他兄弟姐妹相同,也能在府內武堂習武強身,這一點卻比薑離強了很多。


    “十五哥,我今日前來,其實是有事相求!”


    薑玄信沉默片刻,道:“臨近年關,府內熱鬧喧嘩,我卻越發覺得孤單清冷,昨日夜裏母親托夢,說她在下麵缺衣少食,我醒來後心思成疾、坐臥難安,想要出城祭拜!”


    薑玄信抬頭看向薑離,有些局促:“可我自小長在侯府,從未單獨出城,心中不免膽怯畏懼,思來想去,這府內隻有十五哥與我同病相憐,因此來求,隻盼十五哥明日能陪我一同出城祭拜!”


    說道這裏,薑玄信又將目光移向初初,聲音微弱:“我房裏兩個女婢也會一同前往,到時也能和初初姐做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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