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炎甲先生


    一路招唿郭鳴仁上樓的小二哥見狀也是一愣,“郭公子不是來參加詩會的麽?”


    郭鳴仁微笑著搖了搖頭。


    “是小的弄錯了,對不住……”小二哥滿臉歉意。他認得這位郭公子,因為上一次郡主和郭鳴仁來吃飯,那排場有些大,兩方的護衛加起來就好幾十人,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加上歌劇院的成功,讓郭鳴仁和那一眾紈絝更是名聲大噪,現在誰人不知建康七公子的名號?


    “不要緊!小二哥,麻煩你幫忙給我找個望江的位置吧!”說著便掏出來一串錢塞過去,又吩咐道:“我不想受注目,待會兒用屏風隔開一下!”


    “小的知道了,公子稍等一下,小的馬上去辦!”說罷便立即安排去了。


    而攔下他們二人的家仆也聽出來了,麵前這位公子也大有來頭。他們聽見小二哥稱唿這位“郭公子”,十七八的少年,豐神俊逸的外表,想必就是名滿建康的那位了!


    隻不過郭鳴仁穿著普通,他們一時間又不敢肯定。


    其中一人上前拱手抱歉地道:“公子請體諒,主人宴客,小的也是按規矩辦事!”


    “明白明白!事有湊巧而已!”郭鳴仁微讚著點了點頭,剛轉過身就發現言無缺定定的看著一處。


    他順著看過去,發現小二哥在跟望江那桌的客人在說著什麽,而那桌客人就是那位墨隱首領和那清冷女子!


    郭鳴仁嘴角抽抽,“這麽巧?不會吧?!”


    隻見那清冷女子的目光瞥了過來,然後衝小二哥一擺手,麵色不耐地說了一句什麽!


    “無缺,聽到說啥了嗎?”隻見他嘴角抽起,“那表情,肯定沒說啥好話!去把小二哥叫迴來,咱們不拚桌!”


    言無缺:(?°??°?)這是拚桌的事嗎?


    他當然是聽得到那女子說的什麽,隻不過那些陰陽怪氣的話,他不好複述!


    他明白郭鳴仁的意思,立即就走了過去,向著墨隱二人拱了拱手,“想不到這麽湊巧,二位也在此!多有打擾了!”


    他說話不卑不亢,正如郭鳴仁說的,雖然對方年紀大些,但輩分上大家也不過是平輩。


    小二哥又懵逼了,見這位爺對那兩人客氣的態度,他不禁想抽自己一個耳光!


    這又是什麽大人物?


    隻聽見那清冷女子啍了一聲,“堂堂九品大圓滿,老神仙親傳,居然去給一個勳貴紈絝當護院!真替伏牛山爭臉!嗬!”


    “千雪,失禮了!”那墨隱首領語氣平淡的嗬責一聲,“伏牛山的事還輪不到你等小輩談論,知道了嗎?”


    他這話說的讓一旁的小二哥聽了都不舒服。那女的說出那麽尖酸的話,明顯在貶低郭家的這位大爺。而那中年人卻隻說她“失禮了”,話中的意思就是她說的沒有什麽不妥之處,隻是她是“小輩”,不適合談論!


    小二哥何等機靈,看出這兩人有心挑事。立即悄悄退了出去,急忙向郭鳴仁那兒走去!


    連小二哥都聽出他話中有話,言無缺又怎會聽不出來。隻不過他不善與人爭辯,況且外人對他本人有什麽看法他也並不在乎。


    但那叫“千雪”的女子對郭鳴仁不尊重,甚至近乎輕蔑的態度就讓他很不滿。


    他嚴肅地向那女子說道:“姑娘說話請自重,我家少主並不是你口中的紈絝,也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去評議的!”


    “你……”女子鳳目含煞,剛想發作就被義父擺手製止。


    中年人抬起頭看向言無缺,“按你說法,什麽人才有資格?人要是活得坦蕩蕩,怕什麽?”


    言無缺知道自己用詞不當,讓對方拿住了話柄,正想說什麽,就聽見郭鳴仁的笑聲傳來。


    “哈哈哈哈,無缺啊!所以說你嘴笨你還不相信,讓人給懟了吧?!”郭鳴仁大步走到了言無缺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才轉過身來向墨隱的兩人拱了拱手。


    見兩人非旦不還禮,屁股連動都不動一下,可說是非常不禮貌了。


    郭鳴仁也不在意,既然對方連裝都不想裝一下,他也懶得守什麽規矩。看也不看對方臉色,自顧自地坐在了那中年男人對麵。


    “你坐的位置有人了!”慕千雪冷冷地說。


    “嗬嗬,人呢?還未到吧?那我也不介意坐上一會兒,因為我的客人也還沒到!”郭鳴仁向她露出一個微笑,然後眼睛瞥向了中年人。


    “啍!咱們讓你坐了嗎?”慕千雪冷哼一聲。


    “因為我給你臉了!”郭鳴仁依然是笑容滿麵的轉過臉去看著慕千雪,可是說話的一瞬間,目光突然變得淩厲!“無缺或許說得不準確,但他說的沒錯!你還真沒資格對我評頭品足!”


    “你……”


    “哈哈哈哈,當然!”郭鳴仁大笑一聲,又向中年人說道:“炎甲先生是有資格的!正如先生說的,人要是活得坦蕩,自然什麽都不怕!更何況我本來就是一個出名的浪蕩子,紈絝的名頭一早就刻在了額頭上,正所謂死豬不怕開水燙嘛!哈哈……”


    “難得公子有自知之明,那可否迴答我一問?”炎甲語氣平淡的說。


    “請講!”


    “公子在何處學得我墨家機關之術?師承又是何人?”


    這一問倒是把郭鳴仁給問懵了,“啥?墨家機關之術?我沒有學過呀!”


    “啍!若是沒學過你又怎會我墨家秘術?”慕千雪冷哼一聲,眉間煞氣隱現:“若無師承,就一定是偷學的!卑鄙無恥!”


    “嗬嗬!”郭鳴仁讓她給氣笑了,“原來是個傻子!”


    “你……”


    “你什麽你!汙蔑人清譽你也得擺出證據來呀!證據呢?空口白牙就想來汙蔑我?”


    “證據就在你歌劇院!”


    “啥?我歌劇院怎麽了?”郭鳴仁更加一頭霧水了。


    “升降舞台就是用了我墨家的機關之術!”


    “就這?!”


    “何止!還有吊燈、大幕布…反正你歌劇院之中處處有我墨家秘術的痕跡!任你天花亂墜也無從辯駁!”


    郭鳴仁看了炎甲一眼,看了眼慕千雪,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哈哈……”


    笑過之後,郭鳴仁才緩緩說道:“這麽稀鬆平常的東西,你墨家想得出來,難道我就想不出來?我勸你還是迴家多讀幾本書的好,免得給你墨家招黑去了!”


    “大言不慚!”


    “你就當我大言不慚好了!我丹陽的工坊裏還有些更厲害的東西,本來歡迎同好者參觀和探討的。但是今天知道你墨家心胸如此狹隘,那麽就真的不太歡迎了!免得讓人學了去,反倒說我抄襲了!”郭鳴仁本來就對這幫墨隱沒有多少好感,現在就更甚了!


    “而事實上,你就這麽做了!”慕千雪早已認定了郭鳴仁偷學了,現在他啥都是狡辯。


    炎甲問完了就沒再作聲,慕千雪逮著自己咬,郭鳴仁就知道對方早有成見。


    既然這樣,那就不用假客氣了。


    “原來你們是這樣子守護的,也難怪墨家會衰落了!”郭鳴仁搖頭嗤笑道,“聽涚墨家裏邊也有好幾個流派,而墨隱又非傳統意義上的墨者!炎甲先生,我說得可對?”


    炎甲點了點頭,“說的沒錯!”


    古之墨者是文武兼修,沒文化怎麽看得懂墨子的理論,怎麽傳承墨子的思想?而武,並非單指個人的武力,而是兵法韜略!


    兼愛,非攻!在先秦時代並非隻是口號,要有所作為必須有真才實學。


    不然憑什麽去助力守城?僅憑一身孤勇麽?


    墨隱實際上是墨家中的武鬥派,嚴格來說並不是一門心思鑽研技術的墨者,而是守護墨者們的武裝力量。


    不管過去、現在,又或者後世,擁有技術就等同擁有巨大的財富,是會遭人惦記的!


    看過《尋秦記》的都應該記得“墨者行會”,而墨隱就是這個組織演變而來的!墨首就是所謂身懷“钜子令”,號令天下墨者的“钜子”。


    可是世事變遷,如今的墨首號令不了天下墨者,钜子也變成了墨隱首領!


    墨隱沒有傳承精密的技術,隻傳承了墨子的武技!而這麽多年以來,又摻雜了幻術、道術、陰陽、易理等雜術,再加上墨家本身的精巧工具,發展出一套所謂的墨者“隱術”!


    “但就算如此,墨隱也應該傳承了墨子兼愛非攻的偉大思想呀?!”郭鳴仁故意瞥了一眼慕千雪,“是先生沒來得及教,還是門下弟子資質有限,沒學會呢?”


    郭鳴仁這話說得很刁毒,一上來就給人家戴高帽,誇讚墨子的偉大思想。而後就質疑墨隱一脈沒文化,連自家的理論都沒學會!


    這含沙射影的話說得一向冷冰冰的慕千雪直接就破防了!


    慕千雪怒目圓睜,一拍桌子,“你什麽意思?!居然敢非議我墨家!”


    “什麽意思?聽不懂人話嗎?我何曾非議你墨家?我明擺著是非議你這小娘子呀!”郭鳴仁一攤手,表情很無辜,“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都不期望你能兼愛了,連非攻都學不會!”


    “墨隱的隱字何解?戒急戒躁呀!看看先生的靜氣功夫,這才是高手風範嘛!你要多向先生學習才是!”


    郭鳴仁一副長輩教訓後輩的話,更是說得慕千雪雙目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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