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兄辛苦了,是何來頭?田兄請慢慢說來。”古壺親自端來一杯茶,雙手捧給田副將。


    田副將喝了一口茶,說出了這銅牌的來曆。


    原來,這銅牌是烏天權府上的。烏天權位高權重,家大業大,自然搜羅了一批人專門效命於他,既可為他辦公事,也可為他辦秘密的私事。


    這批人有文有武,各有其能,共有六十人,烏天權稱他們為“烏棒”,意為烏氏的槍棒。


    為了方便管理這些人,也為了方便烏氏其他人核驗這些人的身份,烏天權特意製作了六十塊銅牌。


    銅牌上的烏龜圖案,諧音“烏貴”,表示烏氏永遠富貴。用六十甲子為這六十個人編號,如“甲子”為一號,“乙醜”為二號,依此類推為六十個人編號,而不是代表“年”。


    “用烏龜表示富貴?”古壺聽完田副將的講述,不由得笑出聲來,“也虧這烏天權想得出來,這個老烏龜!”


    “此次竟然派出了手下的乙醜這個二號幹將專門去取我的命,差點就讓他得逞了,那個武貴,也不是真名,不過是‘烏龜’二字的諧音罷了,將軍對這事有何看法?”


    田副將:“將軍讓我轉告你,烏天權不惜代價數次出手想要取你這朝廷命官的性命,除了報私仇外,還有權力鬥爭的考慮。”


    “此次派武貴借綁匪之手除你,就是想讓你死在朝議之前,以免你擋他官道,將軍的意思是這次不能再聽之任之了,要強力反擊!望你三思,謹慎行事,要打就把他打痛。”


    “明白了。”古壺拱手道,“田兄請迴,讓我好好思慮思慮對付這個烏天權的辦法。”


    “告辭!”田副將一拱手,去了。


    田副將走後,古壺立即從行李箱中取出一個鐵函,從中拿出四個信封,這是之前石誠來寧都時,從天奴幫手上買到的關於烏天權和何立群兩人的情報。


    兩封是關於烏天權的,兩封是關於何立群的,都是能置兩人於死地的把柄。


    有結黨營私違抗皇命的;有貪贓枉法行賄受賄的;有縱容家人下人仗勢欺人鬧出人命的;有背後非議皇室的;有命令自家商戶強買強賣甚至掠奪搶劫……


    樁樁件件壞事,有時間地點人物,如果要查,有些還能查到人證物證,要真查起來依王法依朝律辦事,烏何二人可能是殺頭抄家的重罪,不死也要脫層皮。


    你要砸我的腦袋,我就掐你的脖子!古壺對著想象中的烏天權說。


    看著手上的這幾份情報,古壺又想起了天奴幫,想起天奴幫的那位傳奇幫主——青蝶,想起那次她對自己的親昵言行。


    他知道,青蝶心中喜歡他,可是,他隻能把她當成一個合作者,一個夥伴。


    他佩服天奴幫這個秘密組織的理念和實力,以及青蝶本人的能力,這是一股自己在搞定天下的征途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


    看著手上的情報三思之後,古壺出去把侯戈叫到自己房間來。


    “古哥,是不是有事要我做?”侯戈摩拳擦掌,興奮地問。


    古壺要他坐下,拿出那個銅牌給侯戈,侯戈接過去看了看說:“這不是那個武貴的嗎?”


    “是的。”古壺講了這銅牌的真正主人和來曆。


    侯戈聽完,一拍桌子站起來:“烏天權這個老賊,又是他想取古哥你的性命,還沒完沒了,要不要我們先下手為強,讓我先去取了他的性命?我一個人去就行。”


    古壺:“這次是要給他點顏色看看,但是不能真刀真槍地跟他蠻幹,他弄那些綁匪來想借刀殺我,我也給他來個借刀殺人,隻是,他借的是綁匪這把刀,我卻要借皇上這把刀。”


    “皇上?”侯戈驚叫出去,好像怕這被人聽了去,突然又用手捂住嘴,小聲問古壺:“怎麽個借法?”


    “這樣,你立即去辦這件事。”古壺靠近一些,給侯戈如此如此一番耳語。


    “明白,古哥放心,我一定把這事辦成了。”侯戈聽完,朝古壺拱拱手,轉身出了古壺的房間。


    迴到自己房間,侯戈做了番準備後,一身夜行衣靠,背上背一個雙肩牛皮包,黑罩蒙麵出了門。


    背上這雙肩牛皮包,是妻子鈴兒按照古壺畫的圖,精心為他縫製的,包的背帶貼著背這一麵,有一個牛皮的皮鞘,裏麵藏的是他的兩把大剪刀。


    雖然藏在這裏麵沒有插在大腿兩側用起來方便,可這樣可以避免人家認出是他,畢竟那兩把大剪刀太特別了,讓知道的人一看見就能認出是他侯戈。


    包裏麵,裝著可能用得上的一應東西,除了雙肩牛皮包,後背上還斜背了一把劍,反手就能抽出。


    這是一個無月無星的漆黑之夜,住在驛館的官員們明天要參加朝議,都早早地睡了,隻有幾個高處懸掛的風燈默默地看護著清雅的驛館。


    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溜到驛館圍牆邊,身子一騰,如鳥一般飛了出去。


    不到半個時辰,侯戈到了烏府大宅院一角的圍牆下,他輕輕攀上圍牆往裏一看,院內房屋眾多,樹叢茂密,和驛館差不多,隻有幾個高處的風燈發出無力的光,潛進去是輕而易舉之事。


    突然,他發現遠處有幾點火把光亮在移動,想必那是巡邏的家丁。


    侯戈下來躲在牆角處,聽見裏麵的巡夜人走過去了,他重新翻上圍牆,四下細看一番,縱身進入院內。


    沒費太大的功夫,他找到了烏天權的住處,聽見有一間窗戶明亮的屋內隱約傳來女人的笑聲,侯戈摸過去,從窗戶縫裏窺視進去。


    屋裏燈火通明,隻見這老賊正左擁右抱與幾個女子喝酒調情,幾個女子都年輕貌美,也許是他的小妾,也許是他府上的婢女。


    看著烏天權,侯戈就想起那一次他把“金美人”輸給古壺的狼狽樣,想著就想笑。


    這些達官貴人都是妻妾成群,隻有我古哥,隻有郡主一人,侯戈心裏如此想著,對古壺的敬佩又多一分。


    隨著一聲門響,隻見門口進來一位五十歲的貴婦人和一名侍女,烏天權懷中的女子忙站下來,和其他三個女子埋著頭匆忙走了出去。


    這老婦人對烏天權說:“老爺年齡這般大了,還如此這般折騰,你要把身子骨折騰垮了,烏氏靠誰去?剛才管家找你找到了我那裏,有要事,我猜你在這間酒香屋,你果然在這裏,聽一句勸,身子要緊。”


    “好好好,身子要緊,聽夫人的,我這把老骨頭,一定給你留著,管家在哪裏?”烏天權站起身說。


    “在外麵候著呢。”夫人說罷,轉身帶著侍女出去了,烏天權也向門外走去。


    侯戈趕緊沿著牆根像貓一般潛到前庭一角,隻見烏天權正走向管家:“什麽事?這麽晚了來找我?”


    管家附耳悄聲說了幾句,烏天權驚訝地說:“怎麽會這樣?帶他來,說我在書房等他。”轉身對守在門旁的一個男仆說:“去把書房門打開,泡好茶,我上個茅房隨後就來。”


    管家和男仆匆匆離開了,烏天權又叫迴管家,悄聲吩咐了一番,管家匆匆離去。


    侯戈在暗處跟蹤著男仆,到了書房,趁男仆走向書房門時,他從角落裏輕盈地上了房頂,俯身而臥,輕輕揭開一道瓦縫,朝裏看去。


    男仆打開門鎖進屋點亮了燈,泡好了茶,書房很大,大大的書架上擺滿了書。侯戈一直懷疑達官貴人們書房裏的書,他們是否讀完了。


    比較起來,隻有古哥書房裏的書最少,可是古哥卻是最有學識之人,連王羲之都佩服,這也真是怪了。


    隻見烏天權走進書房來,揮揮手,男仆出去了。烏天權卻沒在繃有厚厚的獸皮的大木椅上坐,而是在屋裏來迴地走著,看上去焦躁不安。


    侯戈知道,一定是剛才管家給他帶來了不好的消息。


    很快,男仆推開門讓一個人進屋來,退出去隨手關上了門。


    “老爺,事情辦砸了!”來人朝烏天權拱著手,深深地躬了下去。


    烏天權沒說話,從桌上端起一杯茶,向前幾步站到那個人麵前,淡淡地說:“迴來了?喝茶。”


    那人抬起頭,惶恐地看了看烏天權,雙手伸出去接茶杯。


    突然,烏天權手一揚,把一杯茶全潑到了這人臉上,隨即“啪”一聲把茶杯摔到地上,怒吼道。


    “甲子,你還有臉喝茶?你和乙醜兩人不是信誓旦旦,這次一定要給我提迴古壺的人頭嗎?怎麽乙醜的人頭丟了,你的人頭卻迴來了,我——你——”


    甲子?侯戈心裏一驚,這人就是烏天權那六十個人裏麵排在第一個人?刺殺古哥的乙醜是第二號,這人是第一號?綁票刺殺古哥的事他也去了?


    烏天權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他轉了兩個圈,轉身從牆上取下劍,暴怒地一下子把劍架到甲子的脖子。


    “大人饒命,老爺饒命。”甲子嚇得一下跪倒在地。


    “嘿!”烏天權高高地舉起劍,又“當啷”一聲扔在地上,抬腿一腳把甲子踢倒在地。


    “你的這顆頭,比起古壺的頭,連個屁都算不上,你們這次失手,是把老夫推向了懸崖,老夫要是摔死了,你們一個個全都得陪葬,起來,說一說吧,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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