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花和劉順兩情相悅,有時,她也能找到機會與劉順單獨在一起,但是,他們隻能說一些相互安慰的話,拉拉手而已。


    玉花知道,馬貴英對她與劉順的偶爾私會也知情,有時她甚至故意給二人機會,可是,貞操鎖的鑰匙在馬貴英手上,馬貴英要故意折磨她和劉順,馬貴英以此為樂,她得不到的,她也不讓玉花得到。


    三天前,玉花與劉順偷偷在柴房見麵時,馬貴英走了進來,她對兩人說:“我看著你們捧著飯卻吃不進嘴裏,我就高興,隻要我還活著,玉花你就別想嫁人,劉順願意等,就等一輩子吧,我高興,高興!哈哈哈——”


    馬貴英的話和她那冷酷的笑聲,讓玉花和劉順的心落入深冷的井底,涼透了,豬狗尚且有自己的配偶,而他們,卻要被自己的主人,被這個毒辣的妒婦,以這種非人的方式折磨一輩子。


    兩人相擁而泣,之後,兩人決定出逃私奔,找人打開鎖,亡命天涯也要過自由的人過的日子。


    逃出來後,他們悄悄找到了一個老鎖匠,老鎖匠聽了他們的遭遇後,雖然非常同情他們,但不敢開這鎖,兩人隻得離開。


    今天早上,他們偶然發現了馬貴英派出的家丁在尋找他們,隨後他們也被家丁發現,兩人趕緊逃跑。


    他們被越追越近,知道要是這次被追了迴去,不被打死也要打殘,聯想到受的折磨,兩人決定投河自盡,到另一個世界去做一對自由的鴛鴦。


    不料卻被人救起,又被古壺救活。


    古壺聽完兩人的講述,心中的憤恨變成了一個堅定的決定,一定要成全這對苦命鴛鴦,一定要懲罰那個狠毒的妒婦馬貴英。


    侯戈更是急得在屋裏走來走去,著急地問古壺:“古哥,你說怎麽收拾那個馬貴英,你說話,我這就去。”


    古壺指指椅子要侯戈坐下,他自己起身在屋內踱起步來,既然剛才已經告訴了玉花和劉順自己的真實身份,這事便不好以江湖手段私下解決。


    最好的辦法是通過當地官府,讓官府以王法國法還這對苦命人一個公道,同時還要處罰那個可惡的馬貴英。


    對,去見見當地縣令,古壺決定了。


    古壺讓侯戈在客棧保護玉花和劉順,他叫上定伯,立即驅車趕往縣城。


    不到兩個時辰便到了縣城,縣城門上有大大的縣名——“米龍縣”,古壺再一打聽,米龍縣縣令名叫林耀邦,是剛到任兩年的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縣令。


    年輕縣令,有共同語言,應該不難說,古壺來到了縣衙門口,取出自己的銅牌官照交給門吏說:“煩請通報,大定州刺史古壺拜見縣令大人。”


    “刺史?古壺?”門吏大驚,忙跑進去通報。


    沒多久,一位身著縣令官服的年輕人匆匆迎了出來。


    “大人便是大定州領兵刺史,傑定將軍,人稱‘大寧怪傑’的古壺古大人?”林縣令邊打量著古壺邊拱手致禮。


    古壺雙手捧上官照:“慚愧,我正是古壺。”


    林縣令例行公事驗看了官照,大喜,再次深深一躬道:“久仰古大人大名,不知古大人駕到,有失遠迎,敬請恕罪。”


    古壺拱手道:“林大人客氣了,古某公幹路過貴地,上門叨擾,是有事相求。”


    林縣令驚得再次鞠躬:“下官對古大人仰慕已久,能見到古大人是下官的榮幸,有事你盡管吩咐便是。”


    兩人寒暄著進入衙內。


    進了衙後書房,古壺把自己遇到玉花和劉順的事講了一遍,最後問:“這是發生在貴縣境內之事,不知林縣令如何處理。”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林縣令聽完,氣憤地拍案而起,激動地來迴走著。


    “如此匪夷所思,喪盡人性,喪盡天良之事,竟然發生在我米龍縣內,這——這——古大人希望下官如何處置此事?”林縣令激動的兩手握拳,好像要打人似的。


    “還人以人道,還事以公道。”古壺隻模糊地說了兩句原則。


    他可不想對林縣令指手畫腳地命令,人家雖然品級比自己低,可又不是自己的下屬,這林縣令是年輕氣盛,看上去很有正義感之人,相信他能處理好這事。


    “還人以人道,還事以公道?”林縣令念叨著這兩句話,恍然大悟,對古壺拱手道:“下官立即調查此事,以差點逼死兩條人命為由拿馬貴英到衙審問,明日公開審理此案,大人若願意,可垂簾聽審。”


    古壺一拱手:“垂簾聽審就不必了,既然是公審,我會扮成百姓前來聽審的,告辭,林縣令忙吧。”


    “大人先別急,我們再議一議如何?”林縣令提出幾點建議,古壺心裏滿意,隻說:“這是林縣令的地盤,林縣令做主。”


    古壺迴到鎮上客棧,把自己去見林縣令的事情跟玉花和劉順二人說了。


    劉順大驚道:“古大人,要我們這一奴一婢去狀告主人,這可是以下犯上的罪,我們要受到嚴懲的。”


    “不!不是你們去告狀,是別人去告,你們隻是證人,我也會為你們作證。”


    “誰告?”劉順擔心地問。


    古壺:“我自有安排。“


    沒多久,縣衙的差役便到了,要帶玉花和劉順去縣衙,古壺佩服這位縣令的辦事效率,隻是不知這位年輕縣令會如何辦理這一案子。


    玉花和二人擔心地看著古壺,古壺安慰道:“沒事,你們是受害者,官府會為你們做主的,再說,還有我呢,你們放心去。”


    二人跟縣衙差役走後,古壺立即讓侯戈去找今日下水救玉花和劉順的幾個年輕人,要他們做原告,狀告馬貴英逼死人命,這也是林縣令的意思。如果他們不願意或不敢,就給他們錢,要多少給多少。


    侯戈明白,立即前去辦這事。


    天黑不久,侯戈迴來了,說事情已經辦妥,幾人答應明日一早就去縣衙控告馬貴英。


    第二天天還沒亮,古壺一行便出發前往縣城。


    到了縣衙大門一看,果然有告示,縣衙要於午時公審馬貴英“錮婢”險致人命一案,百姓可以聽審。


    古壺知道馬貴英昨夜就已經被林縣令拘押到縣衙,他真想看看這個手段殘忍的妒婦長得何等模樣,將會受到什麽懲罰。


    離升堂審案時間還有一個時辰,三人找了地方飽吃了一頓。


    午時,古壺和侯戈定伯三人來到縣衙時,中庭院中已經擠滿了圍觀的百姓,大家都在議論,有人問馬貴英是什麽人,有人說聽說過馬貴英,但沒聽說她錮婢


    三人擠了一陣,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看到大堂的位置,堂內森嚴,兩班差役威武肅立。


    “升堂——”隨著一聲長長的喲嗬,一身官服的林縣令威嚴地上堂來。


    “啪——”林縣令醒木一拍,高喊一聲“帶原告、被告及證人”


    古壺看見,被帶上堂來的原告正是昨日下河救人的三個青年。


    被告馬貴英,五十多歲的婦人,一身華貴衣服,身材高大壯碩,相貌平平,卻表情高傲。


    上堂來,狠狠地恨了劉順玉花二人一眼,又不可一世地掃視了院中聽審的百姓一眼,臉上露出一絲“能奈我何?”的冷笑。


    “證人”劉順和玉花二人埋著頭,不敢看旁人。


    侯戈昨日去找到三個救人青年,說了玉花和劉順的事,三人聽了義憤填膺。


    侯戈昨日找到三個青年,要他們見義勇為當原告狀告馬貴英,三人說都說這是義舉,可是,他們有些害怕得罪馬貴英,侯戈給他們講了一番道理,每人給了十貫錢作為“誤工費。”三人拍胸脯答應了。


    三人中一個名叫張義的人勇敢地站出來當原告代表。


    “你們三個原告何姓何名?家住何處?因何事狀告何人?一一道來!”林縣令高聲問。


    三人分別報上自己姓名住址,然後由張義講述了昨日他們下河救起玉花劉順二人的經過,以及一名過路大夫用“人工唿吸”救活二人的事。


    “證人劉順、玉花,剛才原告所述是否屬實?”林縣令問。


    “屬實,屬實。”二人迴答道。


    林縣令:“那個用什麽人工唿吸法救人的大夫也有人證,隻可惜,一時找不到此人。”


    “大人,我在此,我便是那個大夫,路過縣城,知道大人審此案,特來旁聽,我願意做證人。”古壺舉起手,高聲說。


    林縣令高興地指著古壺說:“好!正好,請上堂來,說出你的姓名籍貫。”


    古壺大步走上堂去:“迴大人,我姓任,名無疾,大定州人,是名遊方大夫,剛才原告所述屬實,是我救活了劉順玉花二人。”


    林縣令:“好,任大夫請立一旁。”


    林縣令:“原告,你們救人是義舉,為何又要狀告他們二人的主人?”


    張義說:“我們出於熱心,了解到了玉花和劉順跳河自盡的原因,這原因讓天怒人怨,出於公憤,我們決定狀告他們二人的主人馬貴英。”


    “什麽原因讓老天都要發怒?不要誇大其詞,如實道來!”林縣令又拍了一下醒木,大聲說。


    於是,張義把侯戈告訴他們的,劉順和玉花講的事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隻是照侯戈的交代,隱掉了馬貴英與人私通之事,畢竟那種事需要捉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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