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文見刺史大人跟著這怪車往前走,邊走邊觀看,他覺得太奇怪了,堂堂刺史大人不好好坐在府衙,卻到這山鄉裏,像個孩子般跟著這輛奇怪的車跑,真是與眾不同的大人啊!


    他也想去看看這究竟是什麽東西,可他不敢跟上去,隻遠遠地看著,就在這時,隻見古大人招唿他:“童裏正,一起過來看看稀奇。”


    童文一拱手,於是也跟上去,在古大人的對麵彎著腰跟著牛車往前走,邊走邊觀察。


    隻見那個刀片怪物開始旋轉,起到了輪子的作用,與此同時,那一條條奇怪的刀片深深地刺進土裏,再旋轉著翻上來時,泥土已經被翻起切碎。


    與此同時,這些滾刀的後麵,八根細鐵柱每隔一定距離就往下插一下,隨後,其後一個壓蓋板把土刨平。


    如此走了十多丈遠後,牛車停下了。


    刺史大人大叫道:“魯掌櫃,好了,下來看看。”


    魯掌櫃跳下車來,跑到刺史大人身邊,兩人欣慰地看著這五六尺寬的被翻新的泥土,開心地笑了。


    隻見兩人舒心地一笑,蹲下開始用手刨新翻過的土,刺史大人說:“童裏正,你也刨刨看,這土裏有什麽。”


    童文奇怪地蹲下用手去刨土,刨了幾下,便從土裏刨出幾粒麥子,他恍然大悟,驚喜地跳了起來,叫道:“刺史大人,種子,種子已經播進地裏了,我明白了,這耕播機連耕帶播,把翻土、碎土、播種三道工序一道便完成了,這真是一奇妙之機啊!”


    “農夫要是用上這個,能節省多少勞力,能多耕作多少土地,多得多少收成啊?不可細算,不可細算。”


    古壺笑道:“它不但能一棵一棵地播種,換個部件後,也能一片一片地撒種,童裏正不愧是耕作老把式,還是個生意精,一下就算出賬來了,這是個好東西,這都是魯掌櫃的功勞。”


    魯掌櫃揉著手裏的土,看著土裏的幾粒麥種,滿意地笑了,古壺的話,讓他眼裏有些濕潤。


    這機器的主要設計思路,都是古大人提供的,此時卻說是自己的功勞,可見古大人心胸之寬闊,跟著這樣的人幹事,敞亮,痛快!


    魯掌櫃對古大人拱拱手點點頭,激動地笑笑,沒說什麽。


    古壺也笑了笑,沒說什麽,對剛才這耕播機的效果,他很滿意,不過,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下一步——將這農用的耕播機,改裝成一輛超級戰車。


    他要上去親自試射,過一把強弩射遠敵的癮。


    古壺朝魯掌櫃使個眼色,魯掌櫃帶著手下匠人把車輛趕過去靠近牛車,卸下剛才裝上去的旋耕刀具,再在軸上裝在輪子。


    又是裏裏外外一搗弄後,一輛奇怪的車出現了。


    這車仍然由牛拉動,牛身上像戰士一般披上了防護皮盔甲,這牛拉著的車看上去像一輛普通的篷車,不同之處是整個箱體是封閉的,而前方箱體上,斜向上伸出一根五六尺長,碗口大小的木圓筒。


    “牛坦克”古壺看著這個奇怪的家夥,腦中跳出這三個字,對,要是成功了,就叫這個名字,“坦克”二字不用對任何人解釋,這樣更有神秘感。


    組裝完畢後,魯掌櫃走到古壺麵前:“大人,是你先試還是我先試。”


    古壺:“依魯掌櫃的。”


    魯掌櫃:“這器械畢竟是第一次使用,為避免萬一出意外,還是我先試,沒有問題了大人再上去試如何。”


    古壺:“難得魯掌櫃想得周到,就依你,小心點。”


    魯掌櫃一拱手,轉身叫上兩個手下匠人,三人上了牛坦克。


    古壺朝童文招招手:“童裏正,過來。”


    童文正在疑惑那是什麽怪東西,見古壺招唿,忙跑過去:“刺史大人有何吩咐。”


    古壺指著牛坦克說:“你看好了,這東西才是我說的秘密武器,一會兒你就知道它是幹什麽用的了,今天要是試驗成功了,你要絕對保密,不能對任何人說這事,包括你的家人。”


    “大人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童文對著古壺鄭重地鞠了一躬。


    童文抬起頭來,朝那輛奇怪的牛車看去,牛車已經緩緩移動,他見刺史大人也目不轉睛地盯著怪車,他也直直地看著。


    怪車移動了兩丈多遠後,忽然聽見“嗖”一聲響,從那圓筒裏瞬間飛出一隻又長又大的箭,長箭帶著唿嘯聲飛向遠方。


    等那長箭落地時,童文驚得目瞪口呆,那長箭射出了足足有一百多丈遠之後,最後重重地斜插入地裏。


    這東西要是躺到人身上,誰能承受得住,從沒見過如此厲害的箭。


    童文的驚訝還沒過去,隻聽“嗖”一聲,圓筒裏又射出一支長箭。


    他正等第三支時,沒等到箭,卻聽得“啊”一聲慘叫從怪車裏發出來,同時怪車也停下了。


    古壺一聽到慘叫,心裏一驚,他知道出事了,急忙奔向牛坦克。


    文先生和侯戈也急忙奔過去,童文愣了愣,也跟過去,他聽說可能是裏麵有人受傷了。


    古壺奔到牛坦克前,推開側邊的推拉小窗一看,裏麵負責裝弩箭的魯掌櫃的工匠坊的人的手被上卡住了,鮮血直流。


    “去拿我的醫箱來。”古壺對侯戈喊道,侯戈旋即奔過向之前停馬車的地方。


    侯戈拿來醫箱時,古壺等人已經把那工匠的手取下把他弄到了車外,左手兩手指被軋得粉碎,算是廢了。


    古壺對心疼地對工匠說:“這兩手指算是廢了,如果再被感染,可能命都保不住,為了保住命必須把這兩根被軋壞的手指切掉,可以嗎。”


    工匠看了看自己的手,點頭說:“我知道大人也是大夫,聽大人的。”


    於是古壺讓侯戈取出他的大剪刀,用醫箱裏自製提純的酒精給剪刀消了毒,讓工匠咬住一根木棍,他親自用剪刀剪下了這兩根壞手指。


    古壺接下來又是一番緊張的忙碌,總算給工匠包紮好。


    古壺對文先生說:“他為官府辦事殘了這手,官府要給予他傷殘補償金,先生迴去後立即辦這事。”


    “遵大人命!”文先生鄭重地拱手道。


    “大人——我自己不小心弄傷的,我不能要補償。”工匠兩眼含淚說。


    古壺拍拍他的肩:“別說了,就這樣,迴去好好休息,要不了多久就好了。”


    讓人把工匠扶去馬車上休息後,古壺問魯掌櫃:“問題出在哪兒?”


    魯掌櫃請古壺進入車內,指著發射部件說:“其他各處都運轉正常,就是裝箭這兒,不小心動作慢一點就容易把手卡住,這裏必須改進,我之前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都怪我!”魯掌櫃懊惱地說。


    在設計時,古壺專門研究過魯掌櫃提供的黑土社珍藏的連弩圖紙,原來的小型連弩不是一支一支地上箭,而是用箭匣。


    考慮到這個特製的連弩有複雜的連動構件,為了減輕車重和少擠占內部空間,古壺沒有采用箭匣自動裝填,而是另外用人手工裝箭。


    “唉呀!我真是糊塗。”古壺一拍腦袋,手工裝填,車裏不是多要一個人嗎?這人也不是要占重量占空間嗎?


    “大人,如何?你想到了什麽?”魯掌櫃不解地看著古壺,但他知道刺史大人一定想到了更好的解決辦法,從社長那兒,他早知道這位古大人之前製作過不少奇妙之物,此時他一定有了奇思妙想。


    古壺興奮地說:“我們迴到童裏正家,立即把裝填這一部件改在箭匣裝填,一匣裝十支箭,這車裏放十匣,箭靠自重會自行落入發射裝置,這樣就可以不要裝填手,由發射手射完一匣後立即換一匣,這樣可少用一人,又減輕了重量。”


    “大人這主意太好了好,改裝這個並不是難事。”魯掌櫃興奮地說。


    古壺叫過童文,說了要在他家進行改裝之事,需要一些木料,童文說這是大人對他的信任,需要什麽盡管吩咐。


    撤下牛坦克上的“炮筒”和牛身上的防護盔甲後,除了全封閉,這車看起來跟普通的牛車也沒太大差別,也就不再撤卸,又撿迴那兩隻已經射出的長弩箭。


    一行車馬重又迴到童文家中,童文連忙吩咐家人給客人準備吃食,準備休息的房間,按照古壺的吩咐,準備了一間較寬敞的房間作為工房,又去準備魯掌櫃要求的木料。


    一應具備之後,已是天黑時分。


    吃了晚飯之後,古壺和魯掌櫃及幾個工匠立即進入那間工坊忙碌起來。


    文先生在自己休息的文章裏讀書,侯戈則你像夜鷹一般歇在房頂負責警戒。


    冬天的黑夜來得早,人們也睡得早,就算睡不著也寧願窩在被裏說閑話,就連雞狗也早早地進窩安臥,整個村莊靜謐安寧。


    童文家那間工房裏緊閉的窗戶裏,有幾絲燈光從縫隙裏偷偷溜出來,裏麵不時響起鋸木刨木和敲打的聲音。


    這聲音傳得並不遠,隻有童家院裏的人能聽見,偶爾幾聲飄出院外,也被寒風神秘地帶走了。


    工房裏的聲音直到後半夜方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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