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受害者親屬,此時如此大張旗鼓地給官府送匾,雖然自己並不稀罕這匾,可這畢竟是百姓對官府的一種認可褒揚與感恩,是人家的一種心意。


    想到這裏,古壺不由得向前走幾步,主動上前受匾,不能讓人家說刺史大人架子太大了。


    王齊賢朝另個青壯招招手,這兩人抬著另一塊匾過來,彎了腰的王齊賢拄著拐杖一步步走近古壺,把拐杖橫放在地上,再次吃力地雙手舉過這塊匾高喊道:“草民王齊賢請刺史大人受匾。”


    古壺上前一步,高喊著:“謝王老先生!”雙手接過匾。這不太重也不算輕,約有二三十斤。


    就在古壺準備轉身把匾交給身後差役時,隻聽“嗖——”一聲刀劍出鞘的響聲。


    一瞬間,隻見躬身的王齊賢手握放在地上的拐杖頭一抽,抽出一把雪亮的劍,劍光一閃,劍刃直朝古壺的小腿劃來。


    古壺就著手上的匾往下一壓,試圖壓住那劍,可已經遲了,小腿一陣刺痛,已被那劍劃傷,王齊賢已抽迴劍,轉手再次向古壺胸前刺來。


    “汪——”一聲狗叫,大個飛身跳起來,一口咬住了王齊賢的手腕,與此同時,離古壺幾步遠的侯戈已閃電般撲過來。


    古壺閃身躲過了王齊賢的第二劍,眼看著就在侯戈近身之前,王齊賢把劍換到另一隻手上朝大個背上砍去,大個在扭動著,這一劍就砍著大個的背,卻把它的尾巴連根砍斷。


    “哢嚓”一聲響,王齊賢持劍的手被侯戈的大剪刀一剪刀咬住從腕節處剪了下來。


    “抓住這幫刺客!”趙縣令大喊,反應過來的差役們一擁而上,擒住了王氏的另外幾個青壯。


    圍觀者大驚四散,膽大的遠遠觀看。


    古壺捂住受傷的小腿倒在地上,他萬萬沒想到這王齊賢竟是刺客,利用自己雙手拿著橫匾既占住雙手又擋住視線的這一瞬間向自己行刺。


    高明!太高明了!


    這一瞬間,古壺明白了,送匾這事,就是個圈套,自己中了這個圈套。


    “哈哈哈——”被侯戈擒著壓跪在地的王齊賢,一邊甩著自己被剪掉了手的胳膊,一邊抬頭看著古壺大笑。


    “蛇行散,古壺,我的劍刃用蛇行散煮過,古壺你活不成了,你馬上就要死了,付連川付老爺啊,老奴我替你報仇了,古壺馬上就要死了,我替你報仇了啊,哈哈哈——”


    古壺聽到王齊賢嘴裏喊出“蛇行散”三個字的同時,自己已經感到受傷的左腿裏似有小蛇在向上爬,他知道蛇行散的毒力已經在開始擴散了。


    “古哥,古哥怎麽辦?”侯戈把王齊賢交給其他差役,撲過來扶起古壺急急地問。


    古壺咬住牙說:“用繩子把我左大腿根部死死勒住,越緊越好,抬我進大堂,叫定伯把醫箱拿來。”話剛說完,他感覺體內的“小蛇”已經爬到了他的上半身。


    趙縣令在一旁聽了,馬上叫差役拿來繩子,一邊勒住古壺的大腿,一邊把他往裏抬。


    當古壺躺到大堂內的大案上時,定伯也急急地拿來了醫箱,打開箱,在照古壺所說找出了一顆解毒丸。


    當古壺就著水把這顆吞下去後,對侯戈說:“半個時辰後,把勒腿的繩子解開,給——給大個也喂半顆。”


    然後,他漸漸地感到眼前的一切都變了,明亮的光影漸漸變成灰色——深灰色——暗色,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輕如薄紙,輕如浮雲,飄了起來,飄向遠方,飄向一片無邊的混沌……


    古壺是被舔醒的,他睜眼一看,是大個正在舔自己的臉,大個的兩眼汪著淚水,見他醒來,大個仰頭興奮地“汪汪汪”叫了三聲,仿佛是在喊“醒來了!”


    古壺濕了眼眶,一把摟過大個的脖子,突然想起當時被刺的情景,用手一摸大個的尾部,光禿禿的,尾巴沒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定伯和侯戈兩人急急地走進來。


    “古哥你總算醒過來了。”侯戈激動地雙手扳住古壺的雙肩,兩眼閃著淚光。


    定伯在一旁雙手合十,不停地念叨:“謝謝老天!謝謝佛主!謝謝菩薩!”


    “我昏迷了多久?”古壺問。


    侯戈和定伯同時答:“三天兩夜。”


    侯戈又說:“大個比你早醒一天,一直蹲在你身旁,不吃不喝。”


    一聽到“吃喝”兩字,古壺突然感到自己餓了,他拍拍侯戈的肩說說:“我餓了,給弄些吃的。”


    “早就給你備好了,煮羊肉,多喝點湯。”定伯欣慰地說,很快便端來了吃的。


    古壺先夾了一塊羊肉給大個,大個不慌不忙地文雅地吃了起來,侯戈笑了:“古哥,你沒醒之前給它什麽都不吃,我估計你要是醒不過來,他會自己把自己餓死。”


    侯戈說到這裏自覺失言,打了自己一嘴巴:“古哥,我說錯話了。”


    古壺笑笑搖搖筷子:“沒什麽,你說的是事實,我和大個是生死之交,我要是活不成了,它不會活,它要是活不成了,我活不痛快。”


    古壺和大個正大快朵頤時,門口傳來趙縣令驚喜的唿叫:“大人,大人你終於醒來了,蒼天有眼啊,大人命大福大,日後必大富大貴。”


    古壺搖搖頭:“別隻撿好聽的說,王齊賢怎麽樣?你查過他的底細了嗎。”


    趙縣令:“我連審了他三次,可這老家夥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一字不吐,想對他用刑,又怕他年紀大了被弄死,就想等大人醒來慢慢審他,我派人查清了他的底細。”


    “王齊賢家一家三代都是付連川家的世奴,付連川生母奶水不濟,他是吃王齊賢母親的奶水長大的,故對王齊賢一家很是照顧。”


    “之前,王齊賢父子倆都是付連川的大管事,直到付連川被大人查辦。王齊賢一定是對大人查辦付連川並拆分富源莊園一事懷恨在心才設局行刺大人。”


    “我懷疑範義偉這一案從頭到尾就是王齊賢設的一個局,其目標不僅是誣陷並除掉範義偉,更大的目標是行刺大人你,大人康複了可好好審他一審,一定能審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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