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就走,反正與我無關。”牛鮮花咕噥著往侯戈劍指的方向走去。


    剛走了幾十步,突然“嗖”一聲飛來一支箭,正中牛鮮花胸口,侯戈大驚,發現前方一條黑影飄然而去,他立即飛身追了上去。


    黑影輕功了得,時而地上時而樹上,侯戈要是緊追不舍也能追上,可他不知牛鮮花的死活,他知道牛鮮花是重要的證人,隻得放棄黑影迴到牛鮮花身旁。


    牛鮮花已經奄奄一息。


    “胡三,胡三這個冤家害了我。”牛鮮花捂住胸口說。


    牛鮮花經常被王跛子打罵,離她家最近的是隔壁胡三家,胡三跟著其兄嫂生活,牛鮮花被打時,最多的便是躲到胡三家去,與胡三接觸多了,兩人竟暗中相好起來。


    一月多前的一天,胡三趁王跛子外出辦事時,到牛鮮花家與她幽會,不料被突然返家的王跛子捉住,王跛子打不過胡三,便要胡三賠他錢。


    王跛子要價太高,胡三拿不出,便當著王跛子和牛鮮花的麵出了個主意——訛詐範義偉,他說範義偉是裏正,有錢又要麵子,隻要拿著範義偉的把柄,不但能一直訛他的錢,還能聽話地為他們辦事。


    王跛子被胡三說動了,又強迫牛鮮花配合他們一起訛範義偉,牛鮮花被王跛子當場捉了奸,隻得答應。


    於是有了以後幾次牛鮮花被打躲到範義偉家去求助,有了前幾天那次對範義偉的訛詐,可是,牛鮮花做夢也想不到王跛子被範義偉一掌打死了。


    刺史古大人在當眾說要親自查辦此案後,牛鮮花害怕了,昨日,胡三的兄嫂和侄兒都走親戚去了,胡三便把她叫到他屋裏,一是偷情,二是商量接下來怎麽辦。


    兩人打算安埋王跛子後,賣了房子私奔到外地,胡三還給和牛鮮花一朵黃金雕成的花,說這是他們以後謀生的本錢。


    正商議時,聽見捕快來拿胡三,牛鮮花躲進了胡三家一個櫃子裏,捕快拿到胡三後沒再搜屋裏,她躲了過去。


    她聽見捕快進到她家去拿她,就一直躲在胡三家聽動靜,捕快在她家找不到人離開後,她偷偷迴家收拾了個包袱便跑了出來。


    牛鮮花斷斷續續地說完這些,斷了氣。


    古壺聽了侯戈的講述,此前對胡三殺害王跛子的懷疑更進了一步,他沉思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問侯戈:“牛鮮花的屍體呢?你如何處理了。”


    侯戈:“又想這屍體可能是你破案的證據,想帶迴來給你查驗,我怕胡三在富源裏還有其他同夥,就沒有去找定伯用馬車。”


    “我用馬駝著屍體迴到來,直接帶迴縣衙來又怕那些在我前頭去的捕快懷疑我為什麽背著他們行事,讓趙縣令也對我們生出嫌隙,我想先迴來問你怎麽辦。”


    “就把屍體暫時寄放在城外一個小寺院裏,說是我的親戚,迴來時趙縣令說你去了富源裏,你告訴他讓我等你,不過,牛鮮花的包袱我帶迴來了。”侯戈說著拿過一個包袱給古壺。


    古壺點頭:“你行事更小心,思慮更周全了,不錯!”


    侯戈搔著頭笑了:“還不是跟你這怪傑學的。”


    古壺打開牛鮮花的包袱,除了幾件衣服,還有一些銅錢和兩件首飾及一朵小碗般大小的黃金花朵。


    這應該就是胡三送給牛鮮花的金花,像一朵盛開的花朵,金光閃閃,底座上還有精細的龍紋,手上一掂,至少有兩斤,要是胡三和牛鮮花私奔出去,這金花足夠辦個小營生或吃幾年的。


    胡三哪來如此貴重的金花?古壺心中又升起一團疑雲?


    把金花放迴包袱裏,古壺告訴侯戈:“你可以去把牛鮮花的屍體運迴縣衙了,趙縣令那裏我自會跟他解釋。”


    “是!”侯戈應著去了。


    古壺吃了早餐,又用冷水擦了澡,雖然一夜未眠,身心卻立刻精神起來,他吩咐趙縣令,立即提審胡三。


    “胡三。”古壺圍著胡三轉了兩轉。


    “你害得本刺史好苦,你說你在牆上鑿了個洞偷窺牛鮮花,本刺史親自快馬去查看了牛鮮花家與你家相隔的那麵牆,牆上根本就沒有你說的洞,你如何解釋,說!”


    胡三渾身一震:“大人你——你親自去查看了?”


    “當然!你以為呢?說,為什麽撒謊?你是怎樣知道牛鮮花上吊的?”古壺吼道。


    胡三埋著頭不敢看古壺,古壺看見胡三的身體在顫抖。


    古壺:“不是你看見牛鮮花上吊,而是你和王跛子及牛鮮花合謀好了,騙來範義偉訛騙他錢財,是這樣的嗎?”


    胡三:“不是,大人,我們沒胡訛範義偉,牛鮮花上吊,是我在隔壁聽見的,她哭著鬧著說不活了,說要吊死給王跛子。”


    “編,你接著編,哼!”古壺冷冷地說,“撒謊都不會撒,牛鮮花已經說出了一切,你還在編,你要不自己說出實情,罪加一等。”


    “牛鮮花她——”胡三驚訝地抬頭看著古壺,“她被抓住了?”


    古壺:“她跑得了嗎?沒跑多遠就被我們埋伏的人抓住了,她在逃跑時摔傷了,現在大夫正在醫治,這是她的逃走時帶的東西,你不信可以看看。”


    古壺說著拿出牛鮮花包袱裏的衣服和首飾給胡三看:“看看,好好看看。”


    胡三仔細看了衣服和首飾,渾身一下癱軟下去:“我說,我一切都說,是我和牛鮮花有了奸情,被王跛子發現,我才出了我們一起訛範義偉的主意。”


    胡三說的過程跟牛鮮花說的過程相同,古壺相信胡三說了實話,可是真正重要的他還隻字未提。


    “就這些嗎?”胡三說完,古壺目光淩厲地盯著胡三問。


    “大人,就這些了,我全說了,沒別的了。”胡三看著古壺迴答。


    “那這個呢,你送給牛鮮花的這朵金花你怎麽不說呢?”古壺說著,把那朵金花拿到胡三鼻子底下。


    “牛鮮花說這是你們準備私奔出去安家置業的本錢,你這金花從哪裏來的?你不會說這是你自己開金礦煉出來的吧?”


    “這——”胡三一看見這金花,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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