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人眼中,五皇子被轉成了一個陀螺,可在古壺眼中,轉得卻並不那麽快,他能清楚地看清連續旋轉中的五皇子的表情。


    五皇子臉上有茫然甚至還有一絲新奇,但沒有恐懼慌亂,這讓古壺心中再生一絲敬佩。古壺知道,如此當眾戲弄皇子,不僅是對皇子本人的羞辱,更是對整個大寧的羞辱,而皇子一人之身承擔了這巨大的羞辱。


    古壺不知道那大漢最終是否會把五皇子扔出去,不管會不會,他都做好了接扶五皇子的準備。


    大漢停止了旋轉,沒往外扔,而是穩穩地把五皇子放立在地上。


    可是,五皇子哪裏還站得穩?大漢的手一鬆,五皇子便像醉漢般跌跌撞撞撲向地麵。


    古壺再次閃電般衝上去扶住了五皇子,同時以外人根本看不出來的手法,在五皇子身上的幾個穴位上點了點。


    “五皇子,請站穩了!”古壺放開五皇子,五皇子雖然臉色刷白,可他真正地穩穩地站住了。


    “你究竟是什麽人?”高強大步走過來,一把抓住古壺的衣領,惡聲惡氣地問。


    “大將軍——大將軍饒命啊,我——我乃大寧國大定州刺史古壺,剛才告訴過大將軍的呀,大將軍這麽快就忘了?”古壺恐懼地喊叫著,臉色慘白。


    “你會多少武功,說!不說就殺了你。”高強厲聲問。


    古壺:“我是一文官,不會武功,雖然是領兵刺史,可我連雞都不敢殺,我皇命我帶隊,要是國書落地,皇子倒地,皇上要怪罪於我,我這頭就沒了,我一時情急,才撿國書,扶皇子,求大將軍饒命。”


    “你要殺了我,以後誰帶領大定州百姓種糧織布納貢給天長國呢?這個刺史,那些王公大臣和他們的子弟,他娘的誰都不願意來當。”


    “隻有我從小膽小,狗衝我叫大聲些我都要嚇尿褲子,隻有我不敢違抗皇命,才奉命來這裏當刺史,大將軍明鑒,大將軍饒命。”


    古壺一邊說,一邊不住地朝高強拱手點頭。


    “哈哈哈——”高強放了古壺大笑道:“說的也是,留你狗命,帶領你大寧這些草民,為我天長多多種糧,多多織布,到時是本大將軍親自帶人來拿,還是你乖乖給我送去?”


    “我給你送去,我給你送去。”古壺點頭哈腰地說,“除了國書上說的賠償給天長的糧食和布匹,我還會額外每一季給大將軍進貢美酒,春有春酒,夏有夏酒,秋有秋酒,冬有冬酒。”


    “當真如此?”高強驚喜地瞪著古壺。


    “當真。”古壺大聲說,“若是食言,我自己雙手捧著我的人頭到大將軍麵前請罪。”


    “哈哈哈——”高強大笑,“好,你這刺史好,大寧要換別人來當大定州刺史,我天長國第一個不答應。”


    高強隨即大聲說:“本大將軍令,即刻與大寧辦理交接,天長收下首批財貨和大寧五皇子,即刻撤走十萬雄兵。”


    “刺史大人。”高強拍拍古壺的肩膀,“大定州就交給你了,給我好好幹。”


    “大將軍放心,我一定好好——幹!”古壺大聲答道,一臉的忠誠與堅定。


    當天天黑前,定城城中及郊外的天長兵便全部撤走,同時要帶走烏天權帶來的財貨和五皇子。


    古壺來到五皇子車前,拱手道:“五皇子一路珍重。”


    五皇子微微一笑,還禮道:“怪傑,多謝了!”轉身去了。


    古壺愣愣地看著五皇子的背影,心中暗道,怪傑?五皇子也知道我這綽號?看來我名聲真不小,但願這綽號不要傳到天長國去。


    送走五皇子和天長惡兵,古壺立即入住刺史府,原來的府州官吏差役,除了被天長殺了的和逃走的,還有三成在府中。


    古壺把他們全召集起來,說:“多的話我也不說了,隻想告訴大家,定州還是大寧的定州,你們還是大寧的吏差,國難當頭之特殊時期,你們多辛苦一些,除了自己的本職,能多頂一份活就多頂一份活,所有吏差薪俸加倍,幹活!”


    “遵命!”近百吏差強打精神,齊齊地吼了一聲。


    劉爭的五千兵馬,除了一千留守定城,其他分成多路跟隨天長兵去“接防”原來的幾處大寧兵營,古壺安排烏天權一班人馬住進府衙。


    直到半夜時分,府衙裏才安靜下來。


    古壺站到院中,仰望著昏暗的天空,心中對自己說,古壺啊古壺,這一大片天,這數百萬頃地,這兩百多萬人,以後就由你來治理了,你能行嗎?


    “古哥,還是屋裏坐吧,在這外麵,我擔心——”侯戈的聲音在身後。


    古壺迴頭看看侯戈:“不用擔心,現在無論是大寧國的人還是天長國的人,都希望我當這個刺史,不會有人來傷害我的。”


    “古哥說的是。”侯戈讚同道:“可是百姓呢?江湖人呢?可能有人會認為你是在為天長人辦事,會跟你過不去。”


    “歎——”長歎口氣,“功罪自待後人評說,我目前要做的,是先保證大定州的安寧,讓百姓不再東躲西藏,讓百姓能平安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睡個安穩覺。”


    古壺說到這裏,突然吸了吸鼻子,他嗅到了烏天權的氣味,再定睛一看,出現了一個人影,一看那身影,他知道就是烏天權。


    古壺也不說話,假裝沒看見,繼續看頭頂那片天。


    “古大人好閑情啊,天上有什麽呢?”烏天權走到古壺相隔幾步遠,拱手說。


    “噢——欽差大人。”古壺這才看向烏天權,“深夜未眠,是睡不著呢,還是不想睡?”


    “是睡不著。”烏天權說,“本欽差明日就要迴寧都複命了,走前老是擔心,擔心得睡不著。”


    “欽差大人如此憂國憂民,倒是出乎下官意料。”古壺無不揶揄地說。


    “國和民當然是我一憂,可是,嘿嘿——我是擔心古大人你啊!”烏天權微笑著看著古壺,雖然天色黑暗看不清烏天權臉上的笑容,可古壺還是能感受到老家夥陰冷的笑意。


    “多謝司空大人關心,你的擔心,是怕我死呢,還怕我不死?”古壺靠近一步問烏天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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