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誠看著古壺,雙手緊緊抓住古壺的胳膊,鄭重地說:“說實話,我現在還不敢斷定我們能贏,但我會一切聽從你的安排。”


    “如果這一仗贏了,你真的滅了蟬族,還一方安寧,讓百姓樂業,我石誠此後便不再獨走江湖,我鞍前馬後跟著你搞——搞——”


    “搞定天下!”古壺替石誠說出口。


    “對!跟你搞定天下!哈哈哈——”石誠笑著大聲說。


    “我也是,跟著古大人,跟著你們搞——搞定天下!”陸一丈也抓住兩人的手說。


    “哈哈哈——”古壺豪爽地大笑道,緊緊抓住兩人的手說:“一言為定!”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石誠和陸一丈同聲說。


    古壺:“二位就暫時秘居在雲中寺,有需要二位幫忙的時候,我自然會派人通知你們,告辭!”


    古壺告別二人,帶著石誠給的那張草圖,坐著來時的軺車,離開了雲中寺。


    在迴去的路上,古壺腦海裏各種思緒風起雲湧。


    剛才聽了石誠和陸一丈講述的橫頭寨的備戰情況,看著那張草圖時,他覺得仿佛在自己在這世上前行的路上陡然出現了一堵牆。


    這堵由蟬族砌起來的牆擋在他麵前,他無路可退也無路可繞,要麽被這堵牆壓死在這裏,要麽推倒這堵牆繼續前進,隻有這兩個選項,別無選擇。


    如果被這堵牆壓死,那就真是枉此一世了。


    為了生我養我的母親,為了在坐尿壩盼望著自己出人頭地逃宗耀祖的家人,為了遠方那位已傾身傾心於自己的姑娘,更是為了自己不本此一生。


    必須推倒這堵牆,才能有更寬更遠的路,有活下去,奮鬥下去的目標和希望……


    思緒轉迴到麵前的事上,剛才在石誠和陸一丈麵前,他說出“一定能打贏”這句話時,不僅僅是為了鼓舞二人的士氣與鬥誌。


    更因為從大半年前剛來第一次到橫頭寨時,他就在心裏產生了如何攻破這個地方的初步想法。


    對於橫頭寨那三道防線的防禦措施,他其實心中早有意料,甚至對於對方能動用近千武士,動用獵犬部隊,這些他也想到了,甚至有了對付那些防禦的具體措施。


    他沒想到的是,蟬族能如此快地部署好,如此迫不及待地逼他決戰。


    此時皇上聖意已經明了,那就是讓他與蟬族單打獨鬥,朝廷隔岸觀火,如果蟬族勝了,朝廷可以用此為順水人情,收買烏氏權臣的心,讓他們更聽話。


    如果我古壺贏了,朝廷從此去除了蟬族這塊地方惡疾,甚至一舉端掉烏氏權臣,為其他門閥的權位騰出空間,贏得民心的同時還鍛煉出了古壺這一能官幹才,更好地為朝廷服務。


    所以,無論哪方勝,對朝廷來說都不是什麽壞事。


    可是,此時橫頭民意還未明了,不知民間對這事如何看法。


    古壺決定親自了解了解民意,民意對於一場戰事的意義,是不能不考慮的一個重要因素。


    對,今晚去萬香樓去看一看聽一聽,早就聽文先生說過,萬香樓是個橫頭縣各種消息的聚散之地,萬香樓裏,就有一位夥計是文先生特意安排在裏麵探聽各路消息的。


    黃昏時分,經過一番喬裝改扮的古壺來到了萬香樓,文先生先打了招唿,那位夥計特意把他安排在一個光線不亮,不引人注意卻又能聽到樓上樓下幾方食客說話的位子。


    在別人眼裏,他就是一個普通的有些害羞的文弱書生。


    萬香樓分樓上樓下兩層經營,兩層都是中央部分是通堂,周圍是雅致的包間,樓上樓下均設有紅紅的炭火銅盆,外麵寒冷,裏麵如春。


    此時雖然夕食時辰早已過去,可此時正是白日無閑暇的有錢食客,或專挑晚上邊吃邊談生意的商賈食客聚會的好時辰。


    所以食肆裏幾乎座無虛席,小二的吆喝聲和食客的談話聲交揉雜錯,食肆一派熱鬧興隆之象。


    古壺坐的位置能看到樓下,也能聽到樓上,他要了兩樣普通小菜一小壺酒,邊悠閑地吃著邊看著書,其實兩耳發揮出了最大的狗耳聽力,分辨留意著四周的聲音。


    樓上相隔不遠的一雅間裏,有人正在縱橫高談天下大勢,古壺聽得出這是四個中年人,一會兒是大寧國朝堂爭鬥,一會兒是大寧國與周邊的天長國、正洋國、安元國的關係,說得有鼻子有眼,好像所有事情都是他們親眼看見似的。


    沒多久,裏麵那四人便議論到了當下橫頭的情勢。


    一人小聲說:“這蟬族,朝堂和民間都知道這是橫頭縣乃至阪台郡的一個膿瘡,可心知肚明大家都不說,也不敢說,更沒人敢去動它,這會有人來收拾它了,就不知這古縣令有沒有這個本事。”


    另一人說:“蟬族百年根基,之前多少縣令,不是被它收拾了,就是收拾不了它狼狽離去,這古大人也不會例外。”


    古壺聽著,微微一笑,這幾人倒還能說些實話,這些話聽著也叫他受用。


    又一人神秘地說:“我看啊,這古大人可不是凡人,一上任就捉到了誰也捉不住的采花大盜,他還能知天意,能通神,我看啊,這次蟬族有點懸。”


    又一人說:“打多半是要打,要真打起來,誰勝誰敗還不好說,聽說郡守大人都被罷了官,古大人獨木難支,可就憑他敢跟蟬族叫板,我就服他,你們服不服?”


    “說的是,服服服,他要是打贏了,我們更服!”另三人說。


    ……


    不到一個時辰,古壺聽到了幾乎能聽見的每桌人都議論過縣衙要與蟬族開戰的事,有幾桌人甚至一直都在議論這事。


    看來這事已經是滿城風雨盡人皆知了,古壺知道,其中定有蟬族的功勞,蟬族不僅從朝廷方麵逼他決戰,而且肯定鼓噪出風聲,讓百姓都知道古縣令要為民除惡。


    如此讓他騎虎難下,雙管齊下逼他進剿橫頭寨,從而反過來一舉滅掉他古壺而後快,以後再也沒有縣令敢跟蟬族作對。


    直到大部分人都散去時,古壺才離開結賬離去,民意基本上清楚了,民心還是在他這正義一邊,可幾乎沒人相信縣衙力量能打贏蟬族。


    古壺沒有迴縣衙,而是到了文先生店裏,要與文先生談談他最近收集到了蟬族動靜的情報。


    剛一進門,文先生就遞上一封信給古壺:“我正準備去萬香樓找你,剛才有個神秘的陌生人送來的,說一定要交到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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