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伸縮調節著三截圓筒,李發等人越來越清楚,近在眼前。


    這東西真神!侯戈情不自禁地又一次從心裏讚歎著古壺給的這個千裏眼,古哥怎麽想得起來做出如此神奇的東西?


    還有什麽“吸水龍”、“聽診器”、“鐵天香”等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這世上恐怕除了我古哥,誰也做不出來。


    古哥的腦袋這是什麽腦袋?裏麵裝的什麽腦汁?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怎麽一樣的都想不出來呢?


    侯戈一邊嚼著看著,一邊胡思亂想著。


    突然,侯戈發現李發三人已經吃完東西,他跟那兩人個趕車人說了些什麽,然後揮手讓那兩個趕車人趕著車拉著東西先走了,而他自己卻沒有走。


    侯戈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了,這李發,既然拉東西迴老家,為什麽他不一起走?搞什麽鬼名堂?難道他還有其他事?我是跟人還是跟車?


    侯戈想了想,古哥是讓監視人,那就看著這李發,看他究竟要幹什麽?


    侯戈不再吃東西了,雙手握著千裏眼,直直地看著這李發。


    隻見李發呆呆地看著那兩輛車走遠了,李發突然轉身朝樹木更加茂密的地方走去,方向根本就不是馬車走的方向。


    有事,這李發一定有事,侯戈來不及多想,輕盈地從一棵樹飄到另一棵樹,換了個更好觀察的位置。


    李發走了百十步後,停下了腳步,突然兩胳膊向上張開伸向空中,好像要從空中抓下什麽似的,然後“蒼天啊——”大叫了一聲,突然一下跪在了地上。


    侯戈想聽聽李發還會喊叫什麽,可是,李發叫了這一聲後卻沒再說什麽,隻磕了三個頭。


    奇怪,他周圍根本就沒什麽其他人,他向誰下跪向誰磕頭呢?


    侯戈正疑惑呢,又見李發從懷中掏出了什麽東西捧在手上看了好了一陣,又把手伸進懷裏,再次掏出東西來。


    這第二次掏出的東西,侯戈看清楚了,是一截繩子。


    拿繩子幹什麽?侯戈再次疑惑了,他死死地盯著。


    隻見跪在地上的李發深深地頭觸地又磕了三個頭,然後突然起身,走到旁邊一棵樹下,把手中的繩子扔過一根樹枝打了個結,再在另一頭挽了個扣。


    這是要上吊自盡?侯戈猛然明白了,這裏麵真有隱情。


    這人,自己認了罪認了罰,官司都了結了,不就賠禮賠錢嗎?又沒讓你傾家蕩產,還有什麽想不開的?你家裏還有妻兒老小,就為這點事就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不行,你不能死!


    侯戈縱飄下樹來,朝李了的方向飛奔而去。


    就在李發把頭伸進繩扣,剛要蹬腳下的石頭時,侯戈像一隻巨大的黑燕子般飛過去,手上的大剪刀一刀剪斷了繩子。


    “李發,你為何要自尋短見?”侯戈扶起摔倒在地的李發,大聲問。


    “你——我認得你。”迴過神來的李發看著侯戈苦笑一聲說,“你是古大人身邊的使剪刀的侯義士,謝謝你救我,我也不想死,可是,誰也救不了我,你還是讓我死吧。”


    “為什麽?我這不是救了你嗎?”侯戈大聲問。


    “救不了,你也救不了。”李發再次苦笑一下,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侯戈,侯戈接過一看,驚得目瞪口呆。


    蟬圖!


    侯戈從李發手上接過的,是一張巴掌般大小的紙,紙上畫著一隻蟬。


    侯戈從古壺那時看到過這蟬圖,古壺還給他講過蟬圖與蟬族的事。侯戈瞬間意識到了這事非同小可。


    侯戈說:“你要是有什麽冤情,就說出來,古大人正是覺得你可能有冤情,才派我跟著你的。你說出真相,古大人一定會替你主持公道,這世上沒有我古哥——不,沒有古大人辦不成的事。”


    “真的,古大人也知道我冤枉?”李發的兩眼一下子放出生的光芒。


    “當然,不然他不會派我來專門跟著你,可你一定要對古大人說出真相,古大人才能幫助你。”侯戈說。


    “啊——來了!來了!”李發突然一聲驚叫,看著侯戈背後。


    侯戈猛迴頭,一眼看見樹上有個人影一晃。他迅速環顧四周,發現再沒其他人,把李發給的蟬圖揣進裏,對李發說:“你就站在這裏,哪兒也別去,千萬別再上吊了,我去去就來。”


    侯戈說完,飛身朝那人影追去。


    那人輕功不到家,從一棵樹跳到另一棵樹,可沒有抓牢站穩,在樹上晃著猶豫不決時,侯戈已趕到這樹下。


    侯戈哢嚓著手上的大剪刀,低頭對樹上人說:“是你自己下來,還是我把樹剪斷了你掉下來。”


    “我——我下去,我下去。”樹上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害怕地說。


    男子一下得樹來,侯戈一下子便擒著他,對不遠處的李發喊道:“李發,把你那截繩子拿過來。”


    李發緊張地把那截繩子拿了過來,侯戈三五幾下就把這人捆在樹上,張開大剪刀對著這人的脖子:“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跟著我們?”


    “大俠饒命,我——我是個小毛賊,手頭緊,想搶幾個錢花。”男子恐懼地說。


    “哼,小毛賊?”侯戈不信地盯著男子,“你想搶他還是搶我?”


    “他,我想搶他。”男子看著李發。


    “撒謊!”侯戈大吼一聲,把剪刀尖對著男子脖子,“你要搶他,之前他用車拉著一車財貨的時候你不搶,他要上吊自盡了你才來搶?”


    “你要不說實話,我把你身上的玩意兒一樣一樣剪下來,先剪耳朵。”


    侯戈說著手一晃,剪刀口夾住了男子的一隻耳朵,輕輕一用力,耳朵流血了。


    “我說我說!”男子嚇得驚叫,“我——我叫王二娃,是來查李發的。”


    “查李發?”侯戈驚訝地問:“李發的案子,古大人已經查了判了,還需要你查?你是幹什麽的?為什麽要查李發?派你來的?是不是張勤?”


    “張勤?他也——”王二娃突然不說話了,梗著脖子把頭偏向一邊,不再看侯戈。


    “張勤如何?從實說來!”侯戈厲聲問。


    “不知道,你殺了我吧。”王二娃強硬地說。


    “好,你不說,縣衙裏的遊徼差役有的是辦法讓你說,你們兩人都跟我迴縣衙。”侯戈迴頭看著李發。


    李發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侯戈把李發和王二娃帶迴縣衙,他多了個心眼兒,重新找了舊衣服讓兩人換上,每人頭上再扣頂鬥笠,一路無事,迴到縣城,沒有走前門,而是走後門進了縣衙後院。


    古壺見侯戈一下帶迴兩個人,帶迴李發沒讓他太吃驚,可還有一個陌生麵孔,這是誰?關大牢他不放心,他讓侯戈把兩人先分別關進兩間房。


    古壺聽侯戈說了事情的前後,看了李發拿給侯戈的那張蟬圖,腦袋裏像黑暗的屋子裏突然打開了一扇窗戶般,豁然開朗。


    之前一直覺得的李發的哪裏不對勁,這下終於有了答案,就是這裏不對勁,症結就在這蟬圖上。


    古壺對侯戈說:“你去把李發帶來。”


    李發一進屋就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大人,我冤枉啊!”


    古壺趕緊上前把他拉起來,讓他坐下,說:“那天在堂上,你主動認罪,問你有無辯駁你也不辯駁,為何此時——?如果你是冤枉的,那真相是什麽?本縣隻有知道真相,才能替你申冤。”


    “大人,之前,我不是不想辯駁,是不敢啊,我的小命甚至我一家人的性命,捏在別人手裏啊,大人,真相是這樣的——”


    張勤家發生客人吃了他家東西後拉肚子的事,李發知道後,心中確實暗自高興了一陣,他想,張記的生意一定會冷清下來,他李記的生意就會更好一些。


    可是,隻高興了兩天,李發就高興不起來了,張勤在事發一天後的晚上找上門來,說是他李發指使夥計陳五投毒害張記,李發當時就駁斥了張勤,要趕張勤走。


    可張勤卻當即叫來了陳五,陳五當麵指證說就是李發讓他到張記投藥,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李發大驚之餘,知道被兩人合夥陷害了,他說他明天就要報官,張勤沒說什麽,和陳五一起走了。


    第二天李發起床時,發現自己的被子上被貼了那張蟬圖,他當時就嚇暈了,他知道自己被蟬族盯上了。


    再聯想到張勤陷害自己的事,他斷定張勤就是蟬族的人,蟬族的厲害他早就知道,被這活閻王纏上,不死也要脫一身皮。


    又過了一天,他的被蓋上又出現了一張蟬圖,而他清楚地刻自己睡覺前是關好了所有門窗的,天亮一看,門窗全好的,這讓他更加害怕了。


    這第二張蟬圖的背麵比第一張多了幾個字:“你一條命換全家命,自行了斷。”


    生意再重要,哪裏有性命重要,自己性命重要,可一家老少性命更重要,家人可是老少七八條命啊!


    為了保命家人,他決定自己死給蟬族。


    如此打定主意,他才在堂上主動認罪,之後又在迴家途中試圖自盡以換取家人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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