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坐尿壩前,古壺把煉焦炭和冶鐵時焦炭與鐵礦的比例和堆放方法等等這些關鍵技術,隻告訴了兄長古能和堂兄兩個人,說這是古氏密不示人的傳家寶,是古氏生存和發達的根基,要他們嚴守秘密。


    二人在古氏祖先的靈位前發誓,要用生命守護這古氏傳家寶,在這些關鍵技術環節,都是弟兄二人親手完成。


    可能是盧莊主有了擺脫古氏單獨幹的想法,才有了景王爺這封信。


    哼,想過河折橋,沒門兒!


    古壺當即寫了給景王爺的迴信,不卑不亢地給了景王爺一個軟釘子,他在其中一段寫道:“以王爺之尊,王爺操持的是朝廷大事,大可不必在冶鐵細務上勞神費人,這此等體力瑣事,讓我等庶民仆役替你幹了即可,王爺隻須在王府中坐等錢財如水流入便是。”


    再看王右軍的信,首先跳入眼簾的,是“古賢弟”三個字,這是將軍對古壺的稱唿。


    看著這三個字,古壺心中一熱,之前多次與將軍見麵聊天時,將軍從示使用過這個稱唿。


    此時,從這三個字裏,古壺看到了自己在將軍心目中的份量與位置,親切之感油然而生的同時,也覺得肩上的擔子又沉了一分。


    將軍信的大致內容是對古壺的囑咐,還教了一些官場的上下應付技巧,王右軍再次說,古壺要是遇到困難,可找將軍的好友,古壺的直接上司——阪台郡守郭章。


    最後,將軍寫道:“賢弟大才,當龍躍鳳鳴,你我同心,去經天緯地。”


    最後這幾句話,看得古壺熱血沸騰,他當即給將軍迴了一封激情澎湃的信。


    古壺剛寫完給將軍的迴信,鈴兒匆匆來報:“有一個縣衙裏的官差被人打傷了,滿臉是血,剛抬進大堂。”


    “官差被打傷?!”古壺大驚,連忙提掛在牆上的牛皮“醫囊”直奔大堂。


    古壺一看,受傷的是縣衙掌巡查揖捕的遊徼頭目刀風。刀風外傷看起來隻有胳膊上兩處並不深的淺刀傷,可他口吐鮮血,難色蒼白,看來內傷不輕。


    “怎麽迴事?怎麽被傷成這樣?”古壺一邊從醫囊裏取東西一邊問刀風身旁的一名遊徼。


    這遊徼說:“迴大人,我們接到線報,今早去揖捕一綽號叫“飄葉”的飛賊,我們把飄葉圍在了一家酒肆裏,不料這飄葉武藝高強,打傷了刀大人,跑了,有人去請大夫了。”


    “大人,屬下失職。”刀風有氣無力地說。


    “現在什麽也別說,躺平了,讓我看看。”古壺把刀風扶躺在案上,抓起他的手號了脈,確實受了內傷,還好,沒傷及根本。


    古壺很快從醫囊裏取出銀針帶囊,在刀風幾個穴位上紮了下去,刀風的臉色漸漸好轉了起來。


    刀風驚奇又欣慰地說:“大人,沒想到你還懂醫道。”


    古壺笑了:“任縣令之前,我就是大夫。”


    正說著話,從街上請的大夫來了,這老大夫號了刀風的脈,又看了古壺紮上的銀針,對著古壺拱手道:“大人神技,老夫佩服。”


    古壺迴禮道:“針灸臨時救急,還請老大夫開治傷之方。”


    老古大夫欣然開了處方,捧給古壺過目,古壺點頭讚許,派人跟著老大夫去抓藥,取了銀針,派人小心地把刀風扶迴衙內他的寢室,關上門,這才問刀風:“這飄葉是何許賊人也?”


    刀風告訴古壺,這個飄葉是個個惡名昭著的飛賊,三十多歲,功夫了得,六七年前便開始聽聞此賊。


    這人居無定所,常年四海飄泊,專幹那些偷錢盜寶、采花淫女的勾當,偷盜不分貧富善惡,淫人不分娼女良婦,四處作案,到處害人,是個奸惡之人。


    三年前,這飄葉就曾在橫頭縣作過案,官府還沒摸到他一點兒線索,他卻又銷聲匿跡不知所蹤了。


    半月前,刀風接到上級阪台郡賊曹發來的通報文書,文書上說飄葉已到扳台郡,但不知在哪個縣,要各縣防範查揖。


    刀風派出的人昨天便釣到了飄葉的行蹤,他住在一家客棧裏,卻一夜沒見人,可能出去作案了。


    今天早上,終於在酒肆裏發現了飄葉,刀風帶著十多名遊徼同時前去抓捕,結果不但沒抓住人,反而被打傷。


    “這人功夫了得,在我們橫頭,恐怕沒人是他的對手,我這遊徼,藝不如人,丟人丟到家了。”刀風慚愧地說。


    “可惡!”古壺聽完,憤怒地一拳砸在桌上,“沒有對手,那倒不見得,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這是橫頭官府的事,這惡賊,要被我抓住,定要嚴懲不怠!”


    “大人,這次沒抓住這惡賊,以後怕是更難了。”刀風憂慮地說。


    “沒事。”古壺輕輕拍拍刀風的肩說:“隻要他膽敢再次出現在我們橫頭縣,我絕不會讓他輕易跑掉,你好好養傷。”


    古壺迴到後堂書房,叫十口去看看剛住進租來的房子裏的文師賢是否安頓好,如果安頓好了,就把他請請了過來。


    十口去了,古壺在書房裏踱著步,思慮著對付這飄葉的辦法,此人武功高過刀風,看來必須要侯戈出手了。


    “大人有何吩咐?”文師賢進門就拱手問。


    古壺拉住文師賢的胳膊說:“文先生,以後沒有外人時,你就叫我古大夫,比起‘縣令’、‘大人’而言,我更喜歡這個稱唿,你我不必拘禮,直接說事好了。”


    文師賢欣然一笑,點頭道:“好,聽古大夫的。”


    古壺以文師賢說了刀風受傷和這飛賊飄葉的事,說罷問:“文先生對這事有何見教?”


    文師賢沉吟片刻,正色道:“如果這飛賊沒出橫頭縣,郡裏賊曹不是發文通告了嗎?要我說,就算他出了橫頭在本郡流竄,隻要有線索有可能,我們都可以跟其他縣合作,全力捉拿此賊。”


    “要真由橫頭縣捉到了此賊,這無論是對於地方安寧還是對於你這新任縣令的口碑,都將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古壺心念一動,文師賢這番話,跟自己內心的想法不謀而合,看來這人真有才具,他更加放心了。


    “先生所言甚是!”古壺說,“我是這樣打算的,我為你租住地方是個前店後院的寬敞之所,你帶著我的書信去阪台郡城的王記文寶齋。”


    “跟他們商議,利用他們的商務通道,在我們橫頭縣城也開一家文寶齋,由你來做掌櫃。”


    “按照我們之前的商議,開店營商隻是表麵文章,當然,這店如果有贏利,無論多少均作為你的家用,如果虧本,虧的部分由我來填補。”


    “你真正要做的文章,是招來合適的人,收集和傳遞我們需要的信息,第一件,最要緊的任務就是暗查這個飛賊飄葉的信息。”


    “當然,遊徼那邊也要查,一明一暗兩條線查,隻要查到線索,就全力揖捕此賊,先期缺人,我會把侯戈派給你,查人尋物,他還算是內行。”


    “好,我即刻就動身。”文師賢摩拳擦掌,激動地說。


    “辛苦文先生了,我叫十口跟你去,路上小心些,千裏之行,如於足下,我們的漫漫征途,這就算邁出第一步了。”古壺也有些激動地說。


    文師賢出去的這些天,古壺基本上看完了重要的卷宗,衙門裏的大小吏員包括所有差役,他也全都聊了天,全部認識了。


    從此前那龍光等那三個竊賊被滅口的事,縣衙吏員差役中一定有內鬼,這事得慢慢查。


    從卷宗和吏員差役這裏得到的情況來看,橫頭縣的情況遠比古壺之前想像的複雜得多,他覺得,橫頭縣亂與窮這兩個惡疾互為交錯,亂是窮的主要根源,窮反過來對亂又助紂為虐。


    而亂的原因主要有幾個,一是豪強遊離於法外,官府執法不到位;


    二是有部分官吏與大戶豪強相互勾連,上貪贓枉法,下欺壓盤剝百姓;


    三是很可能存在一股藏匿於民間的暗匪勢力,這暗勢力不但明裏暗裏掠商搶民擾亂治安,而且可能已經與豪強和汙吏勾連在一起,形成了一個黑社會。


    上任半個多月,古壺基本把橫頭縣的一團亂麻大體理出了個頭緒,接下來,按照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套路,他應該開始準備柴禾“燒火”了。


    十日後,地處橫頭縣城一人氣旺盛之處的王記文寶齋開張了,文師賢為掌櫃,他找了一個中年“執事”和一個年輕夥計。


    有王右軍親筆題寫的店名牌匾,有正宗的王記文房四寶,還有開業三天的優惠降價,三天之中,生意興隆,文師賢和執事及夥計忙裏忙外跳進跳出。


    第四天下午要打烊時,古壺才帶著侯戈前往恢複正常的店裏“采買文寶”


    “文掌櫃,生意如何?”古壺邁進店裏,笑問。


    “托古大人福,生意還過得去,大人要的東西一定是上等貨,裏麵請。”文師賢把古壺和侯戈帶到後院書房。


    古壺向文師賢正式介紹了侯戈,兩人同時拱手互禮,文師賢說:“日後共事,還望侯義士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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