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最大的力量,手上感覺到劍尖沒受到多大的阻力,便直接穿透了二當家的身體,應該是穿過了心髒,劍尖還刺進了其身下的泥土裏。


    侯戈把蔡涼的無頭身一下推倒,揮舞著大剪刀衝了過來,一下子剪斷了刺向古壺的三當家的胳膊,這三當家的一下暈倒在地。


    “兄弟們,上啊!把他們兩個剁成肉泥。”四當家一聲大喊,率領近百嘍囉衝過來。


    “呀!”古壺像剛才侯戈一樣尖叫一聲,揮劍迎上去。


    雖然衝向自己的人很多,可古壺仍然能看清楚每一個土匪的每一個動作,他用最快的速移動著步伐,右手用劍,左手點穴,同時進行。


    與此同時,之前一直蹲在馬背上的大個也騰空跳下,跑到古壺的身邊,它不單獨作戰,而是與古壺配合。


    大個咬住一個土匪的小腿,土匪痛叫著要摔脫大個時,古壺的劍刺進了土匪身體時。


    另一個土匪剛要從背後偷襲古壺時,大個瞅準一躍而起咬住了這土匪的脖子。


    古壺和大個是配合默契的搭檔,一人一狗快速地,在移動中戰鬥,在戰鬥中移動,總之不讓土匪圍死。沒幾下,就有七八個土匪倒在地上。


    古壺是第一次進行如此生死大戰,剛才殺二當家那一劍時的緊張與害怕已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渾身的熱血沸騰。


    既然殺戒已開,何必再藏刀刃。


    他以閃電般的速度騰挪躲閃著,指指直點要命穴,劍劍直刺要害部。


    “痛快!”古壺大喊一聲,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已經不是人,而是一頭瘋狂的野獸。


    “痛快!痛快!”古壺聽見侯戈也大喊了兩聲,同時聽身後的嘍囉們一陣鬼哭狼嚎般怪叫著四散奔逃。


    包圍著古壺的土匪也逃開了,古壺放眼看去,他也愣住了。


    隻見侯戈一會兒像兇惡的老鷹在土匪們頭上飛過,一會兒又像個刺蝟般在嘍囉群中滾動著,一手一把大剪刀,兩把雪亮的剪刀上下左右翻飛著。


    隨著蝗蟲啃葉般的“哢嚓哢嚓”聲,不但地有耳朵、手指、鼻子、胳膊等,像風吹垃圾般四下飛落。


    侯戈不像是在打仗,就像是在樹林中修剪樹枝,這些樹木就是土匪,樹枝就是土匪們的四肢和五官。


    被侯戈的大剪刀修剪到脖子的土匪,當場斃命;修剪到四肢和五官的,全都渾身是血。


    很快,幾十個土匪這兒缺一塊那兒缺一砣的匪徒便東倒本西歪哭爹喊娘地四處亂躥,其餘匪徒也嚇得躲得遠遠的,全都嚇傻了。


    地上已經滿院鮮血,伴著四處散落的斷耳、斷鼻、斷指、斷臂,滿院血腥味,一地殘斷肢。


    看著眼前的場景,古壺一陣惡心,差點嘔吐,強忍住才沒吐。


    侯戈畢竟從小跟著猴群生吃蟲肉,對一地的肉塊滿不在乎,還左看看右瞧瞧,對自己的戰績滿意地露出微笑。


    大個跑來跑去,聞了聞幾塊,厭惡地離開了,跑迴古壺身後。


    古壺再看自己周圍,剛才那一番搏擊,他周圍也倒下了十多個土匪,三個死亡,八九個重傷。


    “弟兄們!”古壺跳到一院中一塊假山石上大喊一聲。


    侯戈也跳到他身旁站定,兩眼四下打量著周圍的嘍囉,哢嚓著手裏的剪刀。


    古壺大聲說:“你們都看見了,我這兄弟要是要你們的命,你們一百多顆腦袋,他不需半炷香功夫就能全給你們剪下來。”


    “現在你們的大當家的已經身首異處,二當家也被我殺死了,你們要是馬上放下武器,我可以向官府求情,你們還能減輕處罰。”


    嘍囉們顯然被遍地血淋淋的殘肢斷指嚇著了,一聽這話,紛紛扔下武器,齊刷刷跪在地上。


    古壺正在想如何處置這些嘍囉時,忽然聽見外麵傳來一陣山山唿海嘯般的呐喊聲,緊接著衝進來一隊官兵,圍住了所有傷殘了的和沒傷殘的土匪。


    官兵中一個首領環顧場院,已然明白了一切,大步走到古壺麵前問:“先生就是古壺古大夫?”


    古壺點頭:“正是,敢問您是?”


    首領大聲說:“我是縣衙專事揖捕的遊徼首領,我們得報古大夫帶人上曆口寨救人,奉縣令大人這命特來增援,沒想到你們都——”


    首領看看一院的血肉狼籍,又看看侯戈手上早已紅完了的大剪刀,明白了一切。


    “哈哈哈——”首領大笑,“古大夫立了大功,兄弟們,把這群惡匪全部押迴收監!把山寨全部搗毀,從此再無曆口寨,還要麻煩古大夫和你這位兄弟跟我們一起去縣衙說明此事。”


    “要不是大人及時來救,我們兩人沒命矣。”古壺向這位首領拱手致謝。


    “哈哈哈,好說!好說。”首領大笑。


    人和錢盡皆全身而退,古壺非常滿意。


    跟著大隊人馬下山,古壺再次見到母親和嫂子及小妹時,一家人難免一場安慰感慨。


    之後,按照古壺的請求,首領派一隊人護送古壺家人迴坐尿壩,又派一隊人護送之前載贖金來的牛車迴博太鎮把錢還給那位商人朋友。


    古壺和侯戈則跟著首領和押解土匪的隊伍,去縣城見縣令。


    縣令見了古壺二人,聽首領講了事情經過,縣令大喜,對古壺拱手道:“早聞古大夫大名,早就想見你卻沒機會,今日得見,果然奇人英雄也,能見到古大夫,本縣真是三生有幸也。”


    古壺一眼便看出這縣令是個虛偽之人,你是縣令我是百姓,既然早就知道我,你真想見我,這有何難?


    也罷,我也不跟你計較這些,且看你縣令大人如何處理這事,我則見機行事。


    縣令吩咐人準備熱水,讓古壺和侯戈沐浴之後,請二人在後廳吃飯,古壺二人也不客氣,與縣令推杯換盞吃喝起來。


    縣令說是借錢給古壺的那位商人報官說古壺的夥計被曆口寨土匪綁票,一聽說這事他立即調派人馬前去為民除害……


    言來語氣間,古壺聽出了門道,縣令是想要除匪安民這一功勞,古壺明白了縣令的心思,舉杯說:“大人為官一方,保一方百姓,鏟除曆口寨匪患這一功勞當然是大人的,隻是杜正勾結土匪為害一方,這杜家不除,恐後患無窮。”


    縣令也明白了古壺的心思,與古壺碰了一杯說:“古大夫所言極時,杜正勾結土匪之事,本縣早就注意到了,且已經有了一些證據,這次審曆口寨土匪再拿到些證據,我讓他杜家一家有多遠滾多遠。”


    古壺:“大人英明,有大人在此,乃本縣百姓之福也。”


    “哈哈哈——”縣令大笑,“能遇到古大夫這樣的奇才英雄,這才是本縣之福也。”


    吃完飯,古壺照縣令的意思錄了證詞,說夥計和家人被綁票後,是縣令大人派兵救出了人並鏟滅了土匪。


    之後縣令禮送古壺侯戈迴家。


    在迴家的路上,侯戈不平地說:“古哥,明明是把土匪打敗了縣令的人才趕到,你怎麽把功勞全讓給了他,我想不通。”


    古壺笑了:“我們平民百姓,拿那功勞來幹什麽,把一件沒用的東西讓出去,換來坐尿壩長久安寧,這生意我賺了。”


    “哦——”侯戈一知半解地點點頭,“古壺說賺了就賺了。”


    古壺迴到坐尿壩時,得知杜正一家被抄了家,所有人被官府捉走了。


    三天後,縣令正式審了曆口寨土匪綁票和其所涉的其他案件,最後近十名土匪頭目被判問斬,其餘嘍囉和杜正一家,被判沒收財產流放到數千裏之外的邊地。


    坐尿壩安寧了,可古壺還沒完全放心,誰能保證以後坐尿壩不再出現為非作歹之徒呢?


    得想個長久之計,否則,他還是不能放放心心地出去闖蕩。


    礦山鐵廠的事基本走上正軌,盧莊主很大一部分精力已經移到了這裏,畢竟這礦山和鐵廠的盈利能力比他那山莊強多了。


    這一天,天空飄起了雪花,古壺把在礦山忙碌的盧莊主請到了家裏,溫起了酒。


    “古大夫不是不喝酒的嗎,今天怎麽?有事?慶賀你剿匪立功,還是——”盧莊主揶揄地笑了笑,看著古壺。


    古壺也笑了,他舉起酒杯道:“我之前不是不喝酒,而是怕醉酒,我剿匪算是一功吧,我那是小功,莊主建成礦山鐵廠,這可是大功。”


    “景王爺有多處山莊,也有多個莊主,盧莊主現在可是壓過其他所有莊主,是景王爺的最大的財神爺了,可喜可賀,為了恭賀盧莊主,又是在自己家裏,我今日便醉他一迴又何妨,來,為莊主在景王爺麵前大紅大紫,幹!”


    “好!”盧莊主痛快地幹了杯中酒,一拍桌子,喜笑顏開,“古大夫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想當初剛到山莊時,就是因為說錯一句話而被烙臉,現在——這字看不清了吧?”盧莊主說著盯著古壺的臉。


    這老狐狸!還沒忘提醒我曾經的奴仆身份。古壺心下暗恨,可臉上卻蕩出笑容道:“當初是你老人家親自為我烙上的這字,不管看得清看不清,這都要感謝盧莊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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