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的,水倒進去時,左邊四分之一和右邊四分之三實際上從底部構成了一個連通器。


    順時針旋轉九十度時,水全倒進了右邊,再轉九十度時,水仍然全存在右邊,再轉九十度時,水會開始往左邊流,可如果此時移向快速一些再轉九十度,水仍然還在壺裏。


    也就是說轉了一轉三百六十度,水可以不會倒出來,其實,隻要這時逆時針旋轉一點,水就會從之前的入口處倒出來。


    他從圖上看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馬上再倒了些水進這扁壺裏一試,果然一切如他所料。


    嘿,想懵我,沒門兒,我好歹混到過碩士,在學過科學的人眼裏,這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他暗自得意。


    可轉念一想,王右軍特意送給我這麽一個東西,是什麽用意呢?隻想考考我,看我能不能看出這其中的門道?還是想告訴我什麽話?


    如果是這樣,這題目也太簡單了吧,這書聖搞什麽呢?


    他拿著這壺,晃著裏麵的水,把水倒出來又倒進去,反複幾次後,他一拍大腿,突然明白了。


    這壺可以把水倒出來,可是不像普通壺那麽簡單容易,得用非常的方法,這叫“倒可倒,非常倒。”,諧音於“道可道,非常道。”


    這不是道德經裏最有名的那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嗎?也就是說,王右軍送來的是“道可道,非常道;奴可奴,非常奴。”兩句話。


    這兩句話又是什麽意思呢?後一句似乎是在讚揚我是個非常的,非同一般的奴?可前麵一句呢?說我是沿著一條非常的道路來到這裏的?


    這不可能,我為什麽來,怎麽來,我都還是懵的,你又哪裏知道,這“道”字,應該還是原文裏的那個深而又深,玄而又玄的“道”。


    當時他們問為什麽能跟王羲之同時寫出一模一樣的字,我說是夢中得到神仙指點,而神仙屬於道教,送我這“道可道,非常道。”是不是說我得到了非常的“道”?


    應該如此,再也想不出別的意思了。如果是這樣,說明王羲之還是相信我之所以能跟他一起寫出那篇序,是得到了神仙的指點。


    這就是全部?古壺看著手中的壺問。那瓷葫蘆呢?葫蘆是不是還有什麽意思?


    他又把這瓷葫蘆捧在手上裏裏外外地仔細觀看,這瓷葫蘆模樣像個普通的白熾燈泡,隻是為了放得穩,底部有是平的,看上去普普通通,甚至有些醜陋難看。


    “嘿!看什麽呢?看這麽癡?”古壺正一心琢磨這瓷葫蘆時,肩上被拍了一下,差點把手上的東西嚇落在地。


    是盧安迴來的,他手指上勾著個小紙包,伸手給古壺說:“給你,專門給你弄的。”


    “什麽東西?”古壺放下手上的瓷葫蘆,接過小紙包,一捏,裏麵是些粉末。


    “藥,專治燒傷燙,快,灑些在你傷口上,我幫你。”盧安說著,讓古壺坐下抬起頭,他找來一小竹片,把紙包裏的藥粉灑抹在古壺的烙傷上。


    “呀——我看著都疼。”盧安邊塗藥邊說,“要是烙在我臉上,我可能當時就昏死過去了,你是練武之人,這點皮肉傷還經受得住。”


    古壺看著盧安認真給自己塗藥的樣子,突然有些感動,來就遇到這麽一個熱情關心人的室友,不錯,都說出門靠朋友,以後得多交些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


    “其實我算不上真正的練武之人,我那點三腳貓功夫,拿不上台麵。”古壺內心真誠地說。


    “嘿,古兄弟太謙虛了,我看啊,你比羅三棒都強,竺你把你那什麽子彈時間調好了,我給你們約約,跟羅三棒比試比試怎樣?”皆塗好藥,興奮地看著古壺問。


    “比武的事,等等再說吧。”古壺雖然很想試試跟真正的武者比一比,看看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可這事不能急,這一天來他幹的招人眼的事已經夠多了,人還是低調一點好,他在心裏告誡自己。


    塗上這些藥粉後,才開始疼痛加劇,可很快就感到疼痛減輕了一大半,這藥效果不錯。


    “盧兄,真是太謝謝你了,這藥很管用,你哪兒弄到的?”古壺真誠地感謝盧安,看來這室友還真不錯。


    盧安:“我拿了一些平時挖來曬幹的草藥在曾大夫那裏換來的,曾大夫是個好人,醫術高明,不管是給主人治病還是給奴婢治病,他都一視同仁。”


    “曾大夫也聽說了你被烙字的事,聽我說你是給你治傷,他又特意加了兩樣藥沫,一文錢也沒收我的。”


    “嘿,我一來就臭名遠揚了。”古壺苦笑一下說,他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我以後可以學醫啊,憑我此前所學,在這裏要學會醫術應該不是難事,若有一長技在身,哪怕是奴,也會混得開的,若是那樣——


    “喲——你這是什麽東西,能不能給我看看?”盧安指著古壺一旁的瓷葫蘆好奇地問。


    古壺把東西遞給他問:“你知道這東西是用來幹什麽的嗎?”


    盧安奇怪地說:“你自己家的東西你不知道是幹什麽的嗎?你那麽遠的帶來,聽說你父親原來是縣令,這東西雖說就是個裝水裝酒的壺,可一定也很珍貴吧?”


    古壺搖頭:“這不是我家裏的,我家被抄家,什麽都沒留下,這是王將軍送給我的。”


    “將軍?”盧安一下子跳了起來,“你認識將軍?將軍還送你東西?是哪位將軍?”


    古壺於是把自己在蘭亭與王羲之切磋書法的事講給盧安聽,當然,他還是說他是在夢裏得到神仙的指點才敢作這樣的事。


    盧安聽了這事,呆呆地看著古壺,看了好一陣,才醒悟過來,豎起大拇指說:“古兄弟,雖然臉上被烙了奴字,可你非我奴輩,你說王爺的那句話沒錯,我看啊,你是個王侯將相之人。”


    古壺看著旁邊的扁壺和盧安手上的葫蘆說:“這兩樣東西都是王右軍送我的,這扁壺挺有意思的,你看看,能不能看出什麽來。”


    他說罷用葫蘆裝上水倒了一些在扁壺裏,然後把這壺緩緩地旋轉三百六十度。


    盧安看這壺裏的水意然沒有倒出來,也驚得瞪大了雙眼:“將軍送的東西果然是稀簾物啊!這是為何?”


    古壺笑了笑搖搖頭,他現在還不想把什麽都告訴盧安,雖說表麵上看來這人還不錯,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鬥量,還是謹慎一些為好,這搖頭可表示不想說,也可表示不知道。


    盧安拿起那葫蘆問:“這玩藝兒呢,有什麽稀奇的?”


    古壺再次搖搖頭:“我剛才不正在琢磨嗎,你就來迴來了,我還不知道這有什麽特別之處,盧兄你幫看看。”


    盧安把這葫蘆也仔細看了看摸了摸,搖頭說:“我看沒什麽稀奇的,就是個裝水裝酒的葫蘆,你要願意,用來裝尿也可以,哈哈哈——嘿,我這裏藏有酒,用它裝酒吧。”


    盧安說著,當真從他床下麵拉出一個壇子來,再把古壺的這瓷葫蘆在桌上放好了,看著古壺問:“倒了?”


    古壺點頭:“倒吧,這葫蘆裝酒還不錯。”


    盧安於是把壇子裏的酒往葫蘆裏倒。邊倒邊說“算我給你接風,今下午我沒事,你也要明天才開始幹活,我與兄弟你喝個一醉方休。”


    古壺現在不想喝酒,他本想阻止盧安的,可盛情難卻,他隻好看著那清洌的酒注入這葫蘆。


    從葫蘆口看進去,眼看裏麵的酒麵越升越高,他忙說:“好了好了,盧兄,足——”


    他的“夠”字還沒說出口,突然啞了,他不是啞了,而是呆了,因為——


    因為隨著酒麵的升高,他透過透明的酒液,看到了葫蘆底部竟然出現了一些字,是什麽字他一時沒認出來,總之是有字。


    這王右軍,果然藏有秘密!他在心裏說。


    “夠了夠了盧兄,我才來,不能喝多了犯了莊主的規矩。”他伸手擋住盧安繼續倒酒,盧安顯然沒發現葫蘆裏的字,他現在暫時不想讓盧安看到字,萬一那些字有什麽秘密呢?


    盧安興奮地說:“你等著,我去弄些下酒菜來。”盧安重新把酒一壇藏入床下,大步出去了。


    待盧安出去後,古壺再次仔細地朝壺內看去,這次,他透過酒液看見了“古龍縣王記文寶齋”八個字。


    對於之前沒有所見這些字,現在才看見的原因,他卻一下就明白了了。


    這是因為沒倒進酒前,這些在底部的字處於視線盲區,從外麵不管怎麽都看不見,而倒進酒後,由於光的折射,看上去抬高了葫蘆底部,讓這些字進入視線。


    真是巧妙也,古壺不得不佩服匠人的技藝,雖然匠人可能根本不明白光的折射是怎麽一迴事,可是他們巧妙地利用了這種原理。


    可是,告訴我這幾個字是什麽意思呢?這顯然是個地址,這是指這個葫蘆是從這家店賣出來的?還是要告訴我有這麽一個地址,可以去那裏找人?


    兩種可能都有,王記文寶齋,說不定就是王羲之開的一家文具店,要真是讓我去這個地址找人,那說明王羲之並沒放棄對我的關注,而是——


    還是不能完全想明白。


    書聖啊書聖!將軍啊將軍!你是什麽意思?逗我玩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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