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早朝剛一結束,徐應元就出現在朱由檢麵前。


    在他身後的隻有王承恩,其他人已經被提前打發走。


    看著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的徐應元,朱由檢也不先讓他起身,而是直接發問:


    “徐應元,你在朕身邊侍奉多久了?”


    “迴皇爺,奴才隻打皇爺從小在宮裏讀書起就一直陪著,到現在已經九年有餘了。”


    “九年了,你可算是朕身邊最早的一撥老人兒,朕信重你,所以才讓你暫代掌印太監一職,你可有什麽想法?”


    “迴皇爺話,奴才哪敢有其他想法,皇爺委以重任,是奴才天大的造化,自當忠心為皇爺辦事,效犬馬之勞。”


    “朕且問你,昨個兒下午去了什麽地方?”


    朱由檢忽然轉換了話題。


    徐應元聽了腦子一蒙,皇上幹嘛有此一問,難道是對自己有什麽意見。


    連忙恭恭敬敬迴話:“迴稟皇爺,奴才昨天去了魏府。”


    因為昨天魏希孔當著眾人的麵去請的他,當然這種事情瞞不過皇上,也就老老實實迴答。


    “哦?都去做了什麽?”


    “玩骰子,還有還有...”


    徐應元腦袋一翁,不敢說下去了。


    按照大明祖製,國喪期間,百日內不得飲酒作樂。


    雖然這些定律很多人私下裏都會違背,但私下裏做是一迴兒事,擺到明麵上講又是一迴事兒,


    而且當麵問的可是皇上,如果認真起來,這種事情可是重罪,徐應元哪裏敢說出口,


    隻不住懊惱昨天沒有拒絕魏忠賢的邀請。


    “還有什麽?”


    朱由檢語氣不怒不喜,但聲調卻是提高了幾分,任誰都能聽出,皇上好像有些不耐煩。


    徐應元背上冷汗直流,隻得硬著頭皮迴話:“還有...還有飲酒。”


    徐應元迴答的細如蚊蠅,但這麽安靜的宮裏,任誰在場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徐應元心想,這下完了,還幻想著能好好在皇上麵前表現,早日扶正,沒想到剛一上崗就被抓到這麽嚴重的錯處,


    這下完了完了。


    “朕且再問你,你是朕的人還是那魏忠賢的人。”


    沒想到朱由檢話鋒一轉,不提飲酒作樂的事兒,反而有此一問。


    一聽這話,站在朱由檢背後的王承恩眉毛偷偷挑了挑,嘴角泛起不宜察覺的弧度。


    因為他想起,之前在信王府裏,皇上還是信王的時候,也是這麽問的他,幸好自己當時機靈,反而因禍得福,


    得到了皇上的信重。


    不過徐應元聽了這話可是無論如何都笑不起來的,而且是如遭雷擊,腦子裏飛速旋轉:


    “皇上問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對自己交好魏忠賢有意見,不是據說皇上自己也很看重魏公公...”


    “說”


    朱由檢完全不給徐應元多思考的機會,這次問話的語氣又加大了好幾個分貝,任誰都知道皇上這是生氣了。


    徐應元嚇的渾身篩糠,上半身伏倒在地,一個勁地邊磕頭邊哀告似的迴話:“奴才生是皇爺的人,死是皇爺的鬼,皇爺讓我往東絕不敢往西...”


    看著麵前磕頭如搗蒜的徐應元,朱由檢也知道敲打的差不多了,凡事過猶不及,冷哼了一聲道:


    “起來吧。”


    徐應元又使勁磕了幾個響頭,才戰戰兢兢起身。


    “朕準你和那魏忠賢親近。”


    徐應元以為皇上這是說的反話,剛站定的雙腿一軟,差一點又要跪在地上,強忍著沒有摔倒,卻因為太過緊張和恐懼,下身小便失禁尿濕了一褲子。


    看到徐應元在自己麵前如此狼狽模樣,朱由檢心裏暗自好笑,又因聞道隱隱約約的尿騷味,不願再和徐應元多費口舌,


    說話也單刀直入


    “徐應元,朕知道你之前一直和魏忠賢交好,但朕也明確告訴你,朕不喜魏忠賢,早晚有一天朕也會除掉他,希望你看清形勢。”


    “奴才有罪,奴才有罪,再也不敢踏進魏府半步,再也不敢和魏忠賢多說半句話...”


    剛被嚇得尿了褲子的徐應元,聽到皇上的話如五雷轟頂


    “什麽,皇上以後要除掉魏忠賢,這可是驚天的消息,之前自己和魏忠賢走那麽近,不是自己找死嗎。”


    於是又嚇的跪在地上不住磕頭哀告。


    “朕剛才難道沒有講,準你和魏忠賢親近。”


    “啊,這是何意?”


    徐應元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竟也顧不得禮節直接發問。


    “還當你是個精明的,連這也看不明白?”


    徐應元本來也不是蠢笨的人,經朱由檢一提醒,立馬恍然大悟,大著膽子試探問道:“


    皇上讓奴才親近魏忠賢,是為了麻痹他,還有順便方便打探消息?”


    “算你還沒蠢到家,起來吧,快去換條褲子。以後隻要你衷心為朕辦事,朕自然也不會虧待你。”


    “謝皇爺恩典,謝皇爺恩典,奴才不敢奢求皇爺什麽,隻要讓奴才能在皇爺麵前侍奉,就算做牛做馬奴才也心甘情願。”


    經曆了剛才一出,徐應元感覺如同在地獄裏走了一遭,得到了皇上最後的許諾,又像是從地獄到了天堂。


    無論是誰,麵對這種場麵,也都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於是也不敢再多待,千恩萬謝地告辭離開。


    待徐應元走後,朱由檢扭身問立在後麵,如同空氣的王承恩


    “你覺得徐應元可不可靠?”


    “奴才不敢亂講。”


    “講”


    “迴稟皇爺,奴才和徐公公在一起共事也不是一天兩天,在信王府的時候,盡心盡力辦差大家夥兒都看的明白,而今皇爺把這麽機密的事情都告訴他,


    想必皇爺心裏也是比較信重於他。”


    這個滑頭,講了等於沒講,不過王承恩這人人品還算可以,不背後亂嚼別人舌根子,而且看到徐應元爬上高位也不嫉妒,自己用他還真是用對了。


    朱由檢內心對王承恩的評價更高了,說話也更加隨意:


    “王承恩,你覺得朕能做一個好皇帝嗎?”


    “那是自然,隻打在信王府上,老奴就看出來皇爺有鴻鵠之誌,大明的江山有皇爺坐鎮,那是天下黎民百姓的福分。”


    “嗯,講的好,講的好,雖然朕知道你是拍朕的馬屁,不過聽了還真是舒服。”


    平時不苟言笑的王承恩,也被朱由檢這麽無厘頭的話逗樂了


    “自己家皇爺,有時還真沒有一點架子,是個好主子,這輩子我跟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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