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府裏,此時朱由檢正坐在書房,聽王承恩匯報和孫承宗見麵的情況,忽然聽有下人慌慌張張跑來稟報:


    “王爺,魏公公駕到!”


    “魏忠賢?他這會兒來做什麽?”


    還沒等朱由檢迴過神,隻聽到院裏一陣人馬的喧囂之聲,聽聲音人來的可不少。


    果不其然,朱由檢出房門看到,滿院子都是身穿飛魚服,腰挎繡春刀的錦衣衛,威風凜凜站在那裏,簇擁著正中的一頂華麗轎子。


    轎子剛一落地,前方立馬分開一條道路,從掀開的轎簾裏麵,朱由檢看裏麵端坐著一位頭發花白,身穿錦繡蟒袍的老者,正是大閹人


    ---魏忠賢。


    朱由檢知道來者不善,連忙裝著恭恭敬的樣子,對著魏忠賢深施一禮:


    “不知道魏公公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萬望公公恕罪。”


    從見到信王第一刻,魏忠賢就一直目光如電,緊緊盯著眼前的信王,仿佛是想把對麵的人看穿。


    朱由檢裝作極度驚恐,像一截木樁一樣,釘在了那裏。


    魏忠賢見信王老老實實呆立在那裏,心中暗爽,微微一笑道:


    “怎麽,信王千歲不歡迎老奴哇?”


    朱由檢好像是方清醒過來,連忙說:


    “怎麽能不歡迎呢,本王就是來迎接魏公公大駕光臨!快裏麵請,裏麵請!”


    魏忠賢目空一切,背著雙手,帶著幾個狗腿子,徑直走進信王府的客廳。


    魏忠賢進了客廳,一眼就看見案上的紅木龍舟,立馬走近龍舟細細看了一陣後,玩味說:


    “哎呦,這可是皇上的心愛之物啊!”


    朱由檢連忙點頭諂媚一笑道:


    “魏公公如果喜歡,本王就借花獻佛送給公公。”


    魏忠賢沒待朱由檢說完,便陰陽怪氣地打斷他:“老夫可不喜歡奪人所愛,想必信王千歲也是想見皇上心切了?”


    “你喵的,這是給勞資下套呀。”


    朱由檢心中這麽想,嘴上卻說:


    “皇兄是-是本王親哥哥,如今皇兄龍體欠安,本-本王當然也十分掛念。”


    朱由檢一邊結結巴巴迴話,一邊裝作小心翼翼,惶恐不安的表情。


    魏忠賢忍不住地一陣大笑:


    “哈,哈,哈……信王千歲不免年輕氣盛啊!”


    他帶著深不可測的陰笑


    “於私,信王千歲和皇上是手足兄弟;於公,信王千歲和皇上可是有著君臣的天地差別啊!


    老夫替信王千歲著想,一旦千歲爺越過君臣界限,恐會招致殺身之禍。”


    “日你個仙人板板,明明是你這個閹狗圖謀不軌,現在倒是反咬一口”。


    朱由檢恨得牙根癢癢,但知道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滿臉堆笑對著魏忠賢:


    “公公話說的嚴重了,本王豈敢有那非分之想,皇兄吉人天相,相信很快就能無恙。”


    魏忠賢眼神微眯,注視著朱由檢又陰陰一笑:“魏某我聽皇上背記《皇明祖訓》,老夫也就牢記心中:


    自古王侯,妄窺皇位者,無不自取滅亡!想必信王千歲不會忘記吧?”


    這幾句話本是客氏帶迴來的,張皇後數落客巴巴的原話,這魏忠賢倒是個人才,一字不落的現學選用。


    “信王千歲可得掂量掂量啊,如果你真的思念皇上心切,老夫馬上陪你進宮,求見萬歲!”


    “不,不,不!”


    朱由檢裝著一陣頭暈,“我最近幾天身體不適,不宜入門,請魏公公代我看望皇兄,祝皇兄龍體早日康複!”


    “那老夫這就迴宮稟報。”


    魏忠賢說著又轉身扔下一句,“萬歲爺龍體近日正在康複,倒是千歲爺需要善自珍重啊!”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朱由檢和魏忠賢第一次交鋒,就感覺到麵前的老狐狸,真的是狡詐陰險又不可一世,恨不得上前一腳把這閹貨踢飛


    但還是強壓怒火,唯唯諾諾站在那裏。


    “不送!”


    魏忠賢說完一揮手,也不看朱由檢,帶著爪牙揚長而去。


    朱由檢目視著魏忠賢離去的背影,咬著嘴唇狠狠地迸出了一句:


    “老不死的閹棍,給我等著,看你還能撲騰多久。”


    魏忠賢其實並未走遠,他坐進輦中目視信王府,正對東廠都督魏希孔麵授機宜:


    “加派希孟、希堯、希舜率領便衣日夜看守,嚴密監視,信王府夜裏就是進出一隻貓,爾等也要清清楚楚!”


    魏希孔拍著胸脯:“義父大人放心,就算是一隻老鼠也逃不過咱東廠的眼睛!”


    聽了這話,魏忠賢方讓車輦緩緩起動,轉動的車輪在信王府前,留下了一條深深的痕跡……


    魏忠賢一行走後,信王妃周婉言和侍妾袁氏、田氏緊張的聚到了朱由檢的麵前。


    朱由檢一反剛才誠惶誠恐的樣子,淡定從容的看著滿臉煞白的嬌妻美妾們,輕輕拍了拍她們的肩膀:


    “幹嘛呢這是,不過是幾個跳梁小醜罷了,反不了天,跳蚤還能把被子頂翻。”


    三位美人聽他說的有趣,又見自家夫君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笑容,先前的慌亂也減輕了一些。


    朱由檢安撫一陣,然後把她們打發走,立馬又叫來了站在門外半天的王承恩


    “走,陪本王去熙春院走一趟。”


    “啊?”


    王承恩愣了一下,自己的主子心這麽大,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逛青樓。


    “順便差人去一趟英國公府,就說熙春院又來了一批新人,本王請他老人家喝喝酒,聽聽新曲兒。”


    王承恩聽朱由檢提到英國公,料想肯定是有大事商議,連忙一邊安排車馬一邊通知人去請英國公。


    不出王承恩所料,朱由檢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去妓院喝花酒,而是從融合信王的記憶中得知,英國公張維賢和之前的信王關係很不錯,他們有共同的愛好就是


    去熙春院


    喝酒、聽曲、吟詩作樂。


    雖然張維賢的年齡,都可以做信王的爺爺了,但不管什麽時代,隻要有共同愛好的人,不分年齡都很容易走到一起


    這兩個人也像是結成了忘年交一樣,經常結伴去逛逛青樓


    一來二去倒是關係很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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