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上,秦澤的靈在不停分裂。


    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


    不過有此前縫合大師秦鈺的微操,這些破碎的、微小的靈依舊被限製在秦澤的身體裏。


    秦澤的胡言亂語愈發嚴重。


    腦海中分身的聲音已經開始讓他分不清虛幻和現實。


    看著哭笑不得的秦澤,隨車醫生立即做出了診斷。


    “非常嚴重的精神分裂,必須得下猛藥。”


    等到了醫院時,秦澤的記憶已經發生了混亂。


    無數個“秦澤”的記憶係統糅合在了一起,並逐漸形成一套自洽的邏輯。


    俏麗神能夠清晰地看到,正有源源不斷的“氣”從四麵八方湧向秦澤的靈體。


    隨著這些氣的湧入,秦澤分裂成無數小塊的靈開始相互融合。


    當這些靈形成鐵板一塊時,第一個分身誕生,並疊加在了秦澤身上。


    隨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當本體的記憶邏輯形成自洽,正在接受電療的秦澤猛地睜開眼睛。


    “什麽情況?”


    “我就是睡了一覺,怎麽就給我幹這來了?”


    “我……穿越了?”


    一旁的醫生聞言,無奈地歎了口氣,對身邊的副手道:“加大電量。”


    酥酥麻麻的電流席卷全身,與秦澤承受相同痛苦的幾個分身罵罵咧咧。


    “什麽天糊開局。”


    “本地幫派太沒禮貌了啊啊啊啊……”


    “這是一個以武為尊,萬族林立的世界,有點意思。”


    “還有異獸。”


    “闊怕,本體啊,你可帶我們好好苟下去,千萬別送。”


    “慫什麽慫?真男人就該幹異獸!”


    “那我可以不做真男人嘛?”


    “……”


    秦澤微微一笑:“風起雲湧的世界啊。”


    “我踏馬來辣!”


    節點裏的時間到此暫停。


    雙臂環胸的俏麗神仿佛看了一場漫長的電影。


    “所以我其實沒有穿越。”


    “那氣……是天核的力量。”


    “遊走於各個混沌世界的我在深淵線收束。”


    “他們穿梭於深淵的時間風暴,保證獵殺者的發展。”


    “待獵殺者們成長起來後,所有時間節點中的秦澤開始集合……他們是分身。”


    “我真的沒有穿越,隻是記憶出現了紊亂。”


    捋清楚一切的秦澤長長唿出一口氣。


    霧主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沒有穿越,你真的是精神病。”


    眾分身此時也緩過神來。


    “團結就是力量,我們所有人的思維加起來,力量強大到可以擊穿頑石!”


    “對,我們思全加!”


    “所以我現在可以來組成頭部了嗎?”


    “合著俏麗神真是主角啊。”


    “……”


    看著那些因為節點時間暫停而停止的氣,秦澤還有一個困惑。


    “穿梭於無數混沌世界尋找的那個答案,究竟是什麽……”


    百眼忽然在門口出現,他一步步走進病房,感慨道:“好多人啊。”


    秦澤看了一眼節點抑製器。


    剩下的作用時間隻剩下不到一小時。


    他淡淡道:“這裏隻有我們兩個。”


    百眼看著秦澤,意味深長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他雙手背在身後,在病房內徘徊,看著病床上的秦澤,不住搖頭。


    “我對你那麽信任,結果得到的卻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欺騙。”


    “真是令我心寒……好吧,其實我沒有心。”


    百眼停下腳步,轉身道:“如何?天核的力量很強吧?”


    “用這個世界的東西來比喻,它就像是一台超級計算機,能夠準確地計算並精確地安排一切。”


    “所謂宿命,也不過如此。”


    當秦澤看到獵殺者們一次次機緣巧合避過生死危機時,他就隱隱猜到了。


    這些看似有“秦澤”的巧合,不過是天核力量的部署。


    上個周目的荒老爺敢重開一周目,百分之九十的底氣都來自於天核。


    百眼看著秦澤道:“我很好奇,你是什麽時候把天核拿到手的?”


    秦澤淡淡道:“那還要多虧了你的幫忙。”


    百眼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他視線放在了那些停止的氣上:“朋友,你藏的真夠深啊。”


    直到現在,秦澤也完全不清楚這些氣究竟是什麽,他隻知道其來自於天核的作用。


    看百眼的反應,他似乎了解,


    不過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想讓他道出緣由,怕是不太可能。


    百眼笑了笑:“看得出來,你現在心裏還有很多困惑。”


    “嘖嘖嘖~真是夠謹慎的。”


    “都到現在這個階段了,竟然還在藏。”


    秦澤道:“你讓我看這些的目的是什麽。”


    百眼聞言搖了搖頭:“這些可不是我讓你看的,而是你自己想要看。”


    “我在這裏,是因為我也想看,我也想為心裏的疑惑尋找到答案。”


    秦澤不解:“時間對你而言就像是一個玩具,你可以隨意撥弄,為何等我?”


    百眼感慨:“你不在兩界五行之中,不僅僅是你的未來,就連有你參與的過去,我逐漸都已經沒有權限查看。”


    “雖然你一個紀元前的所作所為讓我心寒,但我們畢竟是朋友,我還是選擇原諒你,我們依舊可以繼續合作。”


    “你想拯救你的世界,我想拯救我的世界。”


    “你要知道,我們的核心目標之間並不衝突,合作隻會帶來雙贏。”


    秦澤點了點頭:“沒問題。”


    “把你的魂珠給我。”


    “接下來你躺好就行,看我操作,我會帶飛。”


    百眼是條老謀深算的狐狸。


    無論是上個紀元,還是現在,秦澤都不相信他。


    百眼一聲歎息:“你這樣讓我很難做啊。”


    秦澤淡淡道:“你也別讓我難做。”


    說罷,秦澤率先發難,空間囚籠直接套在了百眼的身上,平衡規則緊接著套在了囚籠外層。


    百眼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一下空間壁壘:“感謝你的付出。”


    “那麽……晚安了。”


    琉璃色的刻紋從百眼體內向外延伸,直接穿透了空間壁壘和平衡規則。


    節點中的時間頃刻間變得無比混亂,忽快忽慢。


    秦澤感覺自己慢了下來。


    無論是精神感知,還是肉身舉止,都像是陷入泥沼。


    而百眼,他就那樣堂而皇之地從雙重壁壘中走出,緩步來到秦澤麵前。


    “現在,你的一切由我來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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