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隻是劍匣小姐的記憶片段,秦澤卻產生了那麽大的觸動,像是親身經曆過的一樣。


    吞噬哥輕聲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真的親身經曆過。”


    法王在局域網中說:“這不已經很明顯了嗎?那道模糊的人影就是荒老爺。”


    “荒老爺就是秦澤,秦澤就是荒老爺。”


    霧主問:“除了劍匣小姐的記憶片段外,你沒格外想到些別的什麽?”


    魔術師嗤笑:“這還用問,他想沒想起來你能不知道?”


    秦澤搖搖頭。


    他隻是覺得劍匣小姐的記憶片段有些熟悉。


    但所謂的胎中之謎,他還有沒有解開。


    通過這些迴閃的記憶片段,秦澤大抵能夠確定自己的前世就是荒老爺。


    冥神讓劍匣小姐下山等待最好的朋友來接她。


    曆經一個紀元,直到劍匣小姐遺忘了自己全部的過去,秦澤才出現。


    難怪僅是初次見麵,一人一劍匣就相處的極為自然,建立起了特殊的羈絆。


    她忘了他。


    他也忘了她。


    最好的朋友們跨過時間長河,最終還是相遇。


    劍匣小姐此刻陷入呆滯狀態。


    當她看到自己管那道模糊身影叫最好的朋友時,“假玩”二字條件反射似的就要脫口而出。


    可看到最後,劍匣小姐發現那道模糊的影子好像就是秦澤。


    她有點搞不明白了。


    秦澤笑了笑:“看來我們很久之前就認識了。”


    劍匣小姐怔怔地點點頭,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秦澤淡淡道:“看來我們都需要些時間來消化剛剛的信息。”


    劍匣小姐喚迴了自己的三個孩子,撥弄起身邊枯萎的花花草草。


    她總是這樣。


    在思考和思緒萬千時,喜歡“藝術創作”。


    白白見飛劍不再抵著它的脖子,終於是鬆了口氣。


    它也不明白,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個人和奇怪的盒子麵對麵站在一起,像是被施了定身術。


    過了一段時間後,兩個家夥都變得奇奇怪怪。


    白白愈發後悔上了這條賊船。


    與此同時,秦澤正在和天王們顱內交流。


    法王先是說道:“荒老爺真是個狠角色,為了重鑄星門,把自己的心給掏了出來。”


    秦澤此前心中關於虛空獸為何與荒神血脈有關的疑惑也算是解開了。


    和他之前猜測的八九不離十,老荒沒把自己砌進星門,倒是把神脈埋在裏麵了。


    他能夠汲取虛空獸中的荒神血脈,與鑰匙也沒有多大的關係。


    如果他的前世真是荒神,那本來就是他的東西。


    秦澤眉頭緊鎖:“這個世界上還有輪迴,還有前世因果?”


    這種爛俗設定竟然發生了自己身上,俏麗神一時無法接受。


    吞噬哥道:“通過剛才的記憶片段其實也不能百分百實錘你就是荒神,隻是概率很大。”


    “如果真的有前世,有輪迴,當年諸神之戰,星神也不會都那麽怕死。”


    法王倒是樂嗬:“想點開心的事,產房傳喜訊,你升啦!”


    “從不起眼的雜質,變成了大爹本爹!”


    秦澤細思極恐。


    倘若這一切是真的。


    荒神以身入局,騙過了所有人,祂究竟想幹什麽?


    通過記憶片段來看,冥神似乎是站在荒神這一邊,而且祂知道一些內情,這些內情連生命女神都不知曉。


    生命女神的語氣和表情十分幽怨,由此可見,荒神很早之前就不相信她了。


    歲月史書中,荒神可是女神最忠實的沸羊羊。


    從什麽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軍師吞噬哥道:“從時間線上可以判斷,二代星門是老荒離開混沌後裂開的。”


    “很有可能……老荒得知世界真相後便開始不信任女神。”


    “由此可以進一步推斷,生命女神與深淵的混亂有很大關係,甚至是……二五仔!”


    秦澤感到有些頭大。


    劍匣小姐的記憶片段不僅沒有幫助他解開胎中之謎,反而讓過往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霧主道:“老荒的心隨著二代星門一起裂開,後來還能活蹦亂跳,全靠生命女神的仙人指路。”


    “再後麵,祂收集了眾神之心,應該不僅僅是填補心髒空白那麽簡單。”


    “還有,荒神血脈是紅的。”


    “既然你上輩子是荒神,神樹為何還要幫你改造神脈?舊的不也一樣用?”


    秦澤沉默不語。


    歸根結底,還是“胎中之謎”四個字。


    棋局越來越大。


    秦澤慶幸自己是執棋人。


    冥神那句意味深長的二周目,恐怕早就已經開始了。


    秦澤淡淡道:“抽個時間,得再去零號異境和冥神聊聊。”


    按照自稱是機械之神的砂神的理論。


    雜質和本體之間最終隻能存在一個。


    冥神身為荒老爺的雜質,為何站在荒老爺一邊,甚至還像個保安隊長一樣,幫祂鎮守冥山。


    法王開口道:“我覺得咱們的身世之謎會非常炸裂,炸裂程度不會亞於世界真相。”


    魔術師道:“我有一個問題!”


    “女神明明被封鎖在了荒神鑄造的神殿裏。”


    “荒神死了,女神還去了冥山,她又是怎麽被關在了荒神的神殿?老荒起死迴生了?”


    秦澤沉吟片刻:“是女神自己把自己關起來了。”


    “冥神讓她不要食言,說的應該就是這個。”


    “神殿中的是女神,混沌玉手也是女神。”


    “邪惡與正義並存,難怪老荒對她不放心。”


    星門破碎,眾神歸於混沌,女神自願接受封印。


    從那一刻起,深淵全麵進入了無神時代,異獸與萬族保持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的確算是個不錯的結局了。


    整理完思緒的劍匣小姐飛了過來。


    “我想起了一些事,但都是零碎的,記憶沒有完全恢複。”


    秦澤點點頭:“我也一樣。”


    “那你想起你來起源之地是所為何事嗎?”


    劍匣小姐語氣嚴肅:“尋找神樹,神樹會指引我們。”


    秦澤道:“好,我們去找神樹,之後再去拜訪一位老朋友。”


    劍匣小姐警覺:“你在這裏還有朋友?”


    秦澤解釋:“普通朋友,一隻兔子,它香著呢。”


    “可惜你不吃東西,要不就請你嚐嚐麻辣兔頭了。”


    劍匣小姐的腦子一時沒轉過來。


    好吃的……朋友?


    白白一個激靈。


    秦澤把它留在身邊,難道是也想嚐嚐它的鹹淡?


    好想逃,卻又逃不掉。


    秦澤環顧四周,看看有沒有他眼熟的地形。


    神樹是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中,得跨過一條清澈的小溪。


    從溪水邊開始,神奇動物就隨處可見。


    “先向前走吧。”


    實在是沒有眼熟的地形,秦澤便帶著劍匣小姐前往遠處的那片枯萎森林。


    “起源之地怎麽變成這個鳥樣了?”


    “萬族的根被掘了,起源之地若是毀了,都不用異獸發力,時間就能將深淵中的萬族抹去。”


    “也沒看到有異獸出沒的痕跡啊?”


    “我知道了,一定是那隻邪惡的兔子搞的鬼。”


    “那隻兔子除了能夠喂飽敵人外,貌似也沒有其他的能力,和老東西們一樣無用。”


    “草!你才沒用!吞噬哥的那顆魂珠就是我們喂出來的!”


    “沒錯,我驕傲!”


    “……”


    局域網中分身們討論的內容很快跑偏。


    從起源之地變化的原因,到了多少個分身才能喂飽一頭s級異獸。


    秦澤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對此早就已經習慣。


    經過一段時間的跋涉後,秦澤來到了一條較淺的溝壑當中。


    吞噬哥俯下身子抓了一把腳下的泥沙,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


    “沙子很濕潤,沒有完全幹透。”


    “這裏不久之前應該是一條河。”


    劍匣小姐感歎道:“你的傀儡好聰明,竟然還會主動思考。”


    吞噬哥:“謝謝誇獎。”


    劍匣小姐驚訝:“還很有禮貌。”


    吞噬哥:“……”


    秦澤左右看了看:“這裏就是那條小溪,當時有一頭跑得很快的鹿在這邊喝水。”


    難怪這一路上他沒有聽到的任何水的聲音,原來溪流都已經幹涸。


    幹涸溪流對麵的森林已經全部死亡,但樹木依舊挺立。


    天空本就沒有光亮,樹林中更是無比陰暗,猶如一頭張著血盆大口的惡魔。


    吞噬哥主動走在前麵,當起斥候。


    森林中死氣沉沉,毫無生機。


    偶爾還會有一陣陰風吹過,不禁讓人汗毛豎起。


    白白蹲在秦澤的肩膀上,壓低了身子。


    “我們還是別進來了,這裏給我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秦澤淡淡道:“你好歹也是半神級異獸,能不能別表現的這麽慫。”


    白白伸長脖子喊:“誰慫了?我一點沒慫,我這是謹慎!”


    “奇怪的盒子,你別碰我。”


    白白抖了抖翅膀,躲開來自身後的“鹹豬手”,可那隻手很快又搭了上來。


    “奇怪的盒子你再碰我,我要發飆了,把你的手拿開!”


    劍匣小姐無語:“第一,我不叫奇怪的盒子。”


    “第二,我沒有手。”


    生氣的白白扭頭過,臉貼到了一條紅色的舌頭上。


    舌頭浮在空中,從下至上在白白的臉上舔了一口。


    “啊啊啊——”


    “有妖怪!”


    白白瞬間炸毛,起飛顯出本相,方圓幾十米內枯萎死去的樹木被它龐大的身軀碾碎。


    秦澤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個悄悄跟上來的舌頭他早就注意到了。


    本想釣條大魚,白白太沉不住氣。


    舌頭似乎受到了驚嚇,立即消失不見。


    “異獸怕妖怪,我今天還真是長見識了。”


    天上的白白瞪圓眼睛,還在喘著粗氣。


    剛才發生的事情仍舊曆曆在目,讓它san值狂掉。


    就在這時,地上那些散落的碎片忽然自動組裝,被白白碾碎的樹木頃刻間拔地而起。


    那些樹仿佛活了過來,樹枝不停向天上延伸,彼此盤根錯節,編織出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死死壓著白白。


    白白畢竟是半神級異獸,不是泥捏的。


    它雙翼振了振,掃出一麵風牆,再次將樹碾碎。


    可過了不到半息時間,那些樹又拔地而起。


    吞噬哥見此說:“有沒有感覺到很眼熟?”


    秦澤點點頭:“淵傀。”


    破碎又迅速重生,與淵傀的機製如出一轍。


    白白反複幾次震碎那些樹,那些樹又反複重生。


    白白整個鷹都麻了。


    它索性直接擺爛,任由那些樹把它拽到地上。


    緊接著,那個舌頭再度出現,在它臉上舔了又舔。


    “煩死了!”


    “你能不能別舔我了?”


    “你又吃不了我,除了弄我一臉口水還能幹什麽?”


    舌頭也不急,仔細地把白白的大臉舔了個遍。


    接下來,神奇的一幕出現。


    束縛在白白身上的樹枝和藤蔓忽然退去。


    周圍的樹木變迴了原本的模樣,對白白視而不見。


    “咦?”


    白白立即恢複成了寵物鷹大小,好奇地盯著麵前的舌頭。


    秦澤低聲道:“傻鳥的氣息不見了。”


    在秦澤的感知中,白白是不存在的,盡管它就在眼前。


    吞噬哥道:“那舌頭的力量,就像是……”


    秦澤:“天賦能力。”


    白白迴過味來,知道是奇怪的舌頭幫了它。


    “那個……謝謝你了。”


    一隻一人多高的大黃狗忽然出現,在白白身上狠狠舔了兩下。


    白白驚慌失措,連忙飛迴秦澤的肩膀上。


    大黃狗立即跑了過來。


    似乎忌憚秦澤,它隻是隔著幾步坐在地上看著,沒有再主動上前。


    秦澤打量了大黃狗一番:“神奇動物。”


    他上次來,森林中的神奇動物隨處可見。


    現如今他走了這麽久,隻遇到一條能夠隱藏氣息的大黃狗。


    秦澤蹲下身子,伸出右手,掌心中拿著一塊牛肉幹。


    “能帶我去神樹那裏嗎?”


    大黃狗不為所動,仍舊盯著他肩膀上的白白看,看得白白心裏直發毛。


    秦澤無奈地歎了口氣。


    “偉大的白白之神,恐怕得委屈你犧牲一下色相了。”


    白白發出尖銳爆鳴:“你要幹什麽?”


    秦澤把白白薅住,並朝大黃狗遞了過去。


    “等價交換。”


    “你帶我去找神樹,我把這隻鳥給你。”


    白白罵罵咧咧:“你個背信棄義的家夥,真給人族抹黑!”


    “還有,本大爺是高貴的鷹!不是蠢鳥!”


    大黃狗頓時眼前一亮撲了上來,弄了白白滿身口水。


    白白雙目無神:“我髒了。”


    秦澤嘴角上揚:“很好,看來我們已經達成了協議。”


    (你們是習慣看兩章放一起的,還是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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