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全身上下都輕飄飄的,整個人仿佛置身於雲端。


    周圍的場景如夢似幻,一切都被扭曲,又添加了花裏胡哨的色彩。


    男人緩緩來到麵前,秦澤也終於看清了他的樣貌。


    如他預料的那般,男人正是九幽。


    與鎮魔殿迴溯場景中的一樣,是貨真價實的九幽。


    兩人就這樣麵對麵站著,默默注視著彼此。


    一時間,秦澤忽然有種和自己分身對視的荒誕感。


    秦澤想要打個招唿,一時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沒想到我們會是以這種方式相見。”


    九幽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份沉默。


    秦澤眨了眨眼:“我們……認識?”


    九幽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


    秦澤無語:“謎語人是吧?到底認識還是不認識。”


    九幽淡淡道:“你知道胎中之謎嗎?”


    秦澤眉頭一皺:“我是你的轉世?”


    對於轉世、來生、輪迴這類東西,秦澤是不信的。


    人死了就是死了,塵歸塵,土歸土。


    哪怕強如戰神,死後留下的也隻是神之源罷了。


    九幽迴答說:“可以這麽理解,但我們之間的關係要比這複雜的多。”


    秦澤真想“邦邦”往九幽那張臭臉上懟兩拳。


    “複雜你倒是說啊!”


    九幽隻是默默注視著秦澤,沉默片刻道:“說不清楚的,但有一朝你會像我一樣,一朝頓悟,解開胎中之謎。”


    秦澤不禁想到了九幽成神前後的巨大轉變。


    “你的意思是……我成神後就會知道你我間的關係?”


    “你該不會是我兒子吧?”


    九幽麵無表情。


    秦澤擺了下手:“我看氣氛有些尷尬,開個玩笑而已……好像更尷尬了。”


    咳嗽了幾聲後,秦澤好奇:“所以你當初都頓悟了些什麽?”


    九幽迴答說:“我想起了我是誰。”


    “你不是九幽?”


    “我是九幽,但又不僅僅是九幽。”


    “那你還是誰?”


    “我還是你。”


    秦澤怔了怔,腦海中冒出大大的兩個字——分身。


    “我是九幽的分身?還是說九幽是我的分身?”


    “後者時間上對不上,前者的話,我是分身還會繼續分身?”


    秦澤一時陷入迷茫,又糾結起了經典的“我是誰”問題。


    九幽繼續道:“我是你,我又不光是你。你是我,你又不光是我。”


    秦澤一臉問號。


    什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聽九幽的意思,類似他這樣的存在不僅他一個。


    也就是說,秦澤還能與除九幽外的其他人產生共鳴。


    可共鳴的原因是什麽?


    秦澤想到自己的神之源。


    以荒神之源為基礎,後又經過起源之地世界之樹的改造。


    共鳴的原因也就在這兩個方麵。


    要麽,大家都是老荒的“私生子”。


    要麽,大家都是起源之地神樹的崽崽。


    秦澤上下打量了九幽一番:“你現在這算怎麽一迴事,殘念?”


    九幽微微頷首:“本源中的一縷殘念。”


    秦澤問:“你來人族世界做什麽?”


    九幽道:“尋找你。”


    “我?”


    秦澤很快反應過來,九幽口中的“你”不是指他,而是一個泛指,指代那些能夠產生共鳴的人。


    早在九幽身處的舊神時代,就已經有共鳴者存在了。


    秦澤深吸一口氣,感覺頭皮好癢。


    “所以我們到底是誰?”


    九幽搖了搖頭:“這個問題同樣也是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的。”


    秦澤拳頭硬了:“那就再多說幾言幾語!”


    九幽淡淡道:“時間要到了。”


    秦澤好氣。


    知道時間緊,任務重,上來就不能直接挑重點來說?


    “我其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世界不是指的人族世界,而是萬族,眾神之地,這樣說你能懂嗎?”


    秦澤思索片刻,道出自己的來曆。


    九幽會不會是老鄉,也是穿越者?


    然而,九幽聞言卻無比堅定道:“你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待你解開胎中之謎那天,你會了解一切。”


    “短暫的會麵,我其實並不清楚你具體是哪個,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你能看到我的這縷殘念,說明你已經暴露。”


    “解開胎中之謎前務必小心,不要步入我的後塵。”


    秦澤愣了愣。


    暴露?


    是指他能夠共鳴的身份暴露了?


    暴露給了誰?


    恍惚間,九幽已是近在咫尺。


    九幽右手搭在秦澤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整個“人”就那樣走進了他的身體中,與之融為一體。


    隱隱約約,秦澤聽到了九幽最後的話語。


    “冥神,祂是最危險的,不可信……”


    秦澤身上的神力瘋狂向外宣泄。


    他仿佛變成了一輪太陽,萬丈光芒射向四方。


    額間隱隱出現一個三葉草圖案,最左邊的葉子散發出白色微光,一閃而逝。


    三葉草隨後消失,沒再額頭留下任何痕跡,就連秦澤也未曾發現。


    怨氣龍卷中的秦澤猛地睜開雙眸。


    這一刻,神力的宣泄已至巔峰。


    巨大的金色光環於秦澤身後凝聚,浩蕩神威席卷空間每個角落。


    不遠處的白毛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沒有了九幽本源,她身上的白色神紋已經完全退去。


    怨念看到這一幕狂喜。


    “我就說指定能成!”


    “果然他體內的也是九幽本源!”


    “奶奶滴!九幽怎麽這麽樂善好施,把自己的本源到處分。”


    “管他呢,現在都是我們的了!”


    “接下來你們將要見證的是,蠻族真神的登場!”


    “……”


    巨型龍卷開始極速收縮。


    怨念一股腦地灌進秦澤身體裏。


    劍匣小姐急的不行,二娃對怨念根本無法造成實質性傷害。


    “滾啊!都滾啊!從我最好的朋友身上下來!”


    正在融合九幽之源的秦澤,對外界所發生的事情並不知曉,直到全部的怨念都附著在了他身上。


    “好起來了!這具身體現在是我們的了!”


    “先來走幾步,大跳一個給我看看。”


    “欸?怎麽不受控製?”


    “好像不太對勁。”


    “九幽,爺是蠻族真神,快給爺動起來!”


    “……”


    秦澤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這一刻,九幽之源全部融進了金色神之源裏。


    秦澤嘴角上揚,冷笑道:“九幽?哪裏有九幽,你們認錯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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