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有些失望。


    他本以為這枚蛋會孵化出個類似邪神的東西。


    結果就這?


    少年精神識海中的汙染要比之前老東西的更加穩定。


    黑網幾乎覆蓋了識海上下每一個角落。


    即便秦澤現在就站在床邊,黑網也沒有衝出精神識海,想要強行給他“傳道”的趨勢。


    之前老東西的汙染可不是這樣,汙染發現周圍的活人後像是發瘋了一樣。


    要不是被牢牢鎖住,收屍隊在迴來的路上就會被強行傳道。


    黑網靜靜漂浮著,對於一旁的秦澤置若罔聞。


    秦澤經過仔細觀察發現,少年的黑網要比老東西的更加穩定,強度更高。


    普通人的汙染比武者的汙染穩定,且形態也不一樣,怎麽想都說不通。


    布道者到底在搞什麽鬼?


    床上的少年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床邊的秦澤時,不由得嚇了一跳。


    秦澤淡淡道:“別緊張,我是你父親雇傭的貼身護衛。”


    “接下來的三天裏,我將形影不離地保護你的安全。”


    少年微微皺眉:“我不需要保護。”


    秦澤奇怪。


    明明少年此刻已經成了狂信徒,卻與信徒分身大相徑庭。


    少年不僅沒有那麽狂熱,見人就立刻傳道,反而冷靜的可怕。


    秦澤開口道:“你父親說你的精神狀態不太正常,總說主降臨之類的……”


    少年直接打斷了他:“來雪城的路上遭遇了獸潮,我是那時候被嚇到了。”


    “經過休息,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我這裏不需要你,你可以去樓下繼續進行你的工作。”


    秦澤沉吟片刻:“關於你口中的那個主,我挺感興趣,我們可以聊聊。”


    少年麵露疑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秦澤盯著對方的臉看了一會兒,點點頭:“那行,如果你有什麽想說的,可以隨時去一樓大廳找我。”


    旋即,他背著劍匣小姐離開了房間。


    不久後,富商帶著少年一同下樓。


    “昨晚有什麽異常嗎?”


    富商的心情不錯,似乎是因為兒子恢複了正常的緣故。


    秦澤搖了搖頭:“沒有任何異常,我也沒有看到暗中監視你們的人。”


    富商歎了口氣:“大概真是我在疑神疑鬼。”


    附近的飯店送來了早餐,秦澤婉拒了富商的邀請。


    他像個恪盡職守的護衛,安靜地站在大廳角落。


    富商和少年麵對麵坐在餐廳進餐。


    “原來如此。”


    觀察片刻,秦澤對少年腦子裏的東西有了大致猜測。


    在和富商接觸後,那黑網果然不安分了起來。


    它分出幾條觸手探出精神識海,幾次嚐試想要插進富商的腦子,最終卻全部放棄。


    秦澤在局域網中對吞噬哥說:“帶個一級武者過來。”


    接下來,他要進行一場實驗,印證他心中的猜想。


    如今最弱的自爆組都有近三級的實力,分身沒有辦法當小白鼠。


    早餐結束,少年提議想要出去走走,不過卻被富商拒絕了,他一個人氣唿唿地迴到二樓房間。


    秦澤對劍匣小姐說:“你能讓他立刻睡著嗎?”


    “不動聲色,沒有副作用,也不會驚動他精神使海中汙染的方法。”


    劍匣小姐迴答:“白日夢種子就能做到。”


    秦澤微微頷首,隨後和富商打了聲招唿,也去了二樓臥室。


    富商見狀不禁感歎:“真是遇到了一個好人。”


    二樓臥室,秦澤推門而入。


    不待少年反應過來,劍匣小姐便種下一顆白日夢種子,少年倒頭就睡。


    “你要的人。”


    吞噬哥肩上扛著個昏迷不醒的年輕人,從窗戶跳了進來。


    “城裏的一級武者現在還真不好找。”


    “我跑了兩條街才找到這麽一個。”


    秦澤開口道:“把人放床上。”


    吞噬哥按照吩咐,將那個倒黴蛋一級武者放在了少年身邊。


    霎時間,少年精神識海中的那團汙染仿佛鯊魚聞到了血腥味兒,變得無比活躍。


    黑網釋放出數條黑色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進了一級武者的腦子。


    在一級武者的精神識海中留下一個黑點後,黑網便將觸手收迴。


    黑點緩慢地汲取著精神力,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大。


    幾乎是轉瞬之間,就從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黑點變成了雞蛋一般大。


    秦澤對旁邊的吞噬哥說:“看明白了嗎?”


    吞噬哥點了點頭:“這才是傳道的完整過程,或者說床上的少年才是狂信徒的正常形態。”


    傳道的過程是從普通人開始,並依次逐級遞進。


    汙染在蛋的形態通過吸收宿主的精神力變強,成熟之後破殼而出,對高於宿主一個等級的目標進行“傳道”。


    富商是二級武者,少年隻是普通人。


    餐桌上,汙染在幾次試探後都選擇了放棄。


    而剛被吞噬哥扛迴來的一級武者,幾乎是靠近少年的瞬間便被傳道。


    接下來汙染會在這個一級武者的精神識海內進一步強化,成熟後對二級武者進行傳道。


    緊接著便是三級武者、四級武者,直至高級武者。


    正常沒有越級傳道的狂信徒,雖然仍舊對所謂的主無比虔誠狂熱,但並不會像之前的老東西那樣瘋癲。


    他表現的還是正常人,但就像一條靜靜蟄伏在暗中的毒蛇,鎖定獵物後立刻以雷霆之勢出擊。


    無論是監察隊停屍房裏的屍體,還是被感染的分身,他們都是屬於被越級傳道的對象。


    由於汙染沒有那麽強,不能做到直接感染。


    因此最終的結果是與精神識海相互湮滅,同歸於盡。


    分身因為精神網絡的特殊性,這才保住狗命。


    雪城的普通人實在是太少了。


    布道者為了提高效率,不得不越級傳道。


    但無一例外,全部失敗。


    秦澤眼中神紋浮現,一道金色神光由體內迸發,瞬間照亮了整個臥室。


    在神光的照射下,少年和一級武者身上的汙染全被清除。


    趁著對方還沒醒,吞噬哥趕緊把偷來的人又送走。


    秦澤喃喃道:“雪城的普通人數量少,但不可能隻有這一個。”


    布道者出現在雪城已經有數天時間,一場能夠威脅整個世界的風暴早就在醞釀中。


    “得和老刀談談了。”


    秦澤讓劍匣小姐收迴白日夢種子,離開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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