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沿著陡峭的山路氣喘籲籲地向上攀登。


    路的兩旁是懸崖峭壁。


    途中常有巨石擋路,須攀岩附葛才能前行。


    坎坷曲折的山間小路上,林間百鳥時不時,會宛轉吟唱…


    山路蜿蜒,不寬的路徑,兩邊是青草,野花,樹木。


    高高低低,錯落有致。


    那青蔥的草兒,或齊膝,或隻跟腳麵高度一樣。


    草叢裏,還可發現,蟋蟀和蛐蛐的奏樂。


    他們變換著節奏,時長時短…


    楊翦腳步一頓,目視前方道路。


    待伸手示意後方大軍就地停歇。


    楊翦倚靠在路側的巨石上,微喘著粗氣,歇息起來…


    “大哥,走了這麽遠路,這前麵是越來越難走了。”鄧艾來到楊翦的旁邊,抬手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說道。


    “的確,這陰平小道,要比我等想的,難走許多。”楊翦點了點頭。


    “大哥可要喝水?”鄧艾詢問道。


    “聽二弟提前,為兄還真挺渴。”楊翦笑了笑,說道。


    “大哥在此稍等。”鄧艾說完,轉身走到孟獲近前。


    而此時的孟獲,正在仰頭喝著葫蘆裏水。


    “鄧將軍,可是要喝水?”孟獲注意到旁邊的鄧艾後,開口詢問。


    “有些渴。”鄧艾看著孟獲,點頭道。


    “來,接好,這葫蘆裏也是水,俺水可儲了不少。”孟獲從腰間拿出一個新葫蘆,一邊遞向鄧艾,一邊說道。


    “孟將軍,是在何處儲了這麽多水?”鄧艾接過葫蘆,好奇的朝孟獲問道。


    “哈哈…不久前,經過一條溪流,俺在那兒用葫蘆可是打了不少山泉。”孟獲笑了笑,朝鄧艾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鄧艾微微點頭:”就多謝孟將軍的水了。


    孟獲則是擺了擺手。


    鄧艾迴到楊翦旁邊,將手裏裝有水的葫蘆遞給楊翦。


    “二弟,可有喝?”楊翦看著鄧艾道。


    “給大哥先喝。”鄧艾迴道。


    楊翦一聽,知道鄧艾還沒水,於是沉著臉,示意鄧艾先喝。


    奈何鄧艾脾氣強的很,在這喝水先後上。


    一直強著要讓大哥先喝…


    “行,為兄先喝為敬。”言罷,楊翦接過水葫蘆,將上麵的塞子打開,隨後將水葫蘆高舉且緩緩傾斜,接著腦袋微微後仰,使葫蘆口於虛空中對準嘴巴後,緩緩將水倒入嘴中飲用…


    等楊翦喝完,將手中的水葫蘆,遞給鄧艾 。


    鄧艾接過水葫蘆,學著剛剛楊翦的動作,緩緩喝水…


    隨大軍歇息一陣,這漫長的行軍之旅,便再次開始…


    接下來的山路,窄得像一根羊腸。


    盤盤曲曲,鋪滿了落葉。


    而且不時遇到漫流的山泉,濕漉漉的,腳底下略顯打滑。


    需十分小心的往前前行…


    登上山頂…


    眾人隻見前方是層層疊疊的大山。


    楊翦站在原地,看向窗前方。


    真怪,山簡直變了樣。


    這山的形狀與在平原或半山望上來大不相同。


    變得十分層疊、雜亂,雄偉而奇特。


    往上仰望,樹木遮擋。


    前後望去,左右盡是山林環繞…


    待進入到茂密的樹林裏。


    沒走多久…


    此處,竟還有著蜿蜒曲折的小溪,這溪水緩緩向東而流…


    “這山裏景色倒是不錯。”孟獲看著周圍樹木花草,笑道。


    “孟將軍可是夢迴南中了?”程立看著孟獲,半開玩笑道。


    “是有點。”孟獲咧嘴一笑,迴道。


    “等打完這場仗,孟將軍便可以迴南中,瞧瞧了。”楊翦聞言,迴頭望向孟獲,笑道。


    “罷了,俺還是老老實實帶著軍營吧,迴南中若是被俺爹知曉,俺定要被爹軍罰,這還是算了吧。”孟獲搖搖頭,說道。


    聞言,楊翦同程立,則是笑了笑。


    站在一旁的鄧艾,也跟著笑出聲來


    萬萬沒想到孟獲這麽身材魁梧的漢子。


    也會怕自己爹?!


    黃昏。


    荊州軍來到一處山穀,陰涼的風,唿唿打在臉上。


    天氣的變涼,不禁讓眾軍士,緊緊了身子。


    在眾人的臉上,皆寫滿了無奈…


    走了近百裏路,還未到地方。


    大軍士氣,早已經陷入低穀,迷茫而無奈。


    “大哥,弟兄們的情緒,都不太好啊。”鄧艾看向楊翦,道。


    “那二弟,上去鼓舞一下士氣怎樣?”楊翦看著鄧艾,笑了笑道。


    “讓我去鼓舞士氣,這…這不太行吧。”鄧艾有些猶豫。


    “你就去試試。”楊翦看著鄧艾,笑著鼓勵道。


    “嗯……好吧大哥。”鄧艾見狀,隻能答應下來。


    接著鄧艾在楊翦、孟獲以及程立的目光注視下,緩緩起身。


    待來到一處巨石上,鄧艾看著下方眾軍士.


    內心要說不緊張,肯定是假的。


    可當鄧艾見到楊翦鼓勵的目光後,內心的緊張感。


    便慢慢平複下來…


    “咳!”鄧艾一聲幹咳,先是引起眾人的注意,隨後朗聲道:“弟兄們!我等隨將軍偷渡陰平小道,進往西都,若能成功,將立下蓋世奇功,大軍於此,已行百裏,隻有來路,已無歸途,隻有破釜沉舟,一路向前,我等方有生路!”


    聞言,眾軍士雖未語,可眼中迸發出精光。


    足以證明眾人內心的決心。


    楊翦看著鄧艾是滿意點頭。


    這是少年鄧艾,初顯主帥之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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