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郅恆氣的渾身發抖，心髒狂跳幾乎衝破喉嚨。
他眼裏冒著火，大力拽開安全通道的門咣咣踹牆。
兩個人一塊兒隱瞞顧南征的身份令他憤怒狂躁。
可許玖玥解釋都不解釋一句，直接宣布分手更令他傷心至極。
他顫抖著手掏出根煙叼在唇畔，又摸了摸口袋發現沒有打火機，是啊，他剛下飛機就急吼吼地趕著去找她，打火機上飛機前被沒收，他毫無準備，如同這個突如其來的打擊一樣，令他驟不及防，驚惶失措。
“哼~”他冷嗤一聲抬腳登上台階，將唇邊的煙夾開，挫敗地拖著沉重的步子踏上37層廊橋，繞到東塔總裁辦公室。
辦公區燈光幽幽，門口的女人令他心生厭惡。
林詩茵似乎等了他很久。
他穩了穩心神，強壓怒意，決定自己給自己善後。
他淡漠不羈：“等我？”
林詩茵強裝鎮定點點頭。
她本是想偷拍二人密會視頻，在集團內部黑許玖玥一把將她逼走，沒想到意外撞破許玖玥跟別的男人的奸情，等了一會兒什麽都沒發生，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怎能錯過，毫不遲疑地發給徐郅恆製造矛盾，尋求突破。
“進來說。”徐郅恆摁了指紋進了辦公室，隨手開燈後信步坐進大班椅，鎮定自若地點上煙抽起來。
他微微眯著眼頭向後仰著，看不出喜怒。
林詩茵坐在他對麵，聲音柔弱討好：“徐總，是巧合，3601的houseuse放出來後酒店想做個房間宣傳視頻，拍攝完成後攝像頭……”
“沒事兒，又沒拍到我，不用解釋。”徐郅恆出聲打斷，慵懶閑適。
林詩茵睫毛輕顫，貼心真誠：“徐總，許玖玥水性楊花，不適合您。”
徐郅恆輕笑：“玩兒玩兒而已，認真就輸了，我最近一直不在國內，被人鑽了空子活該。”
林詩茵內心劃過一絲喜悅：“徐總，那你們……？”
徐郅恆撣了撣煙灰，輕揚眉：“嗯，翻篇兒了，視頻你交給我，我去找她算賬。”
林詩茵忍不住喜上眉梢，輕點手機操作，展示給他：“我刪了，這種視頻流出去對集團也不好。”
徐郅恆讚同：“郵件發件箱的刪了麽？”
林詩茵再次操作手機，重重點頭：“徐總，我不會給您添麻煩，我都是…為了您好……”
徐郅恆牽了牽唇角，目光魅惑：“喜歡我？”
林詩茵被他盯的心跳漏了一拍，這幾乎是徐郅恆第三次正眼瞧她，第一次是他初到遠舟就任，那次他隨意敷衍，這次卻灼灼蠱惑，她實在無法忽略。
第二次軟軟向她宣戰她裝可憐沒能吸引他的目光，這次，她本能慌亂躲閃，又舍不得放棄迎接他的目光。
徐郅恆又問：“看見辦公室門口的新銘牌了麽？”
林詩茵找迴心智，點點頭。
徐郅恆：“知道為什麽變成集團總裁了麽？”
林詩茵輕搖頭。
徐郅恆：“因為董事長，是我爸。”
林詩茵震驚，倒吸一口涼氣無法應答。
徐郅恆掐了煙蒂，又重新點燃一根，沒辦法，林詩茵身上的香水味嗆的他腦仁疼，不抽煙根本無法唿吸。
他淺笑：“你手裏還有關於我和她的視頻麽？”
林詩茵默不作聲。
他好聲提醒：“該刪的刪，該注銷的賬號趕緊處理，年後我會官宣任職，若是有一點負麵新聞流出，遠舟的股價但凡因為誰跌一個百分點，查出來，全家人的命都不夠賠的。”
他說的雲淡風輕，可林詩茵聽了卻細思極恐，對他的覬覦瞬間轉為恐懼。
徐郅恆看上去卻依舊輕鬆，他又問：“想跟我玩兒玩兒麽？”
林詩茵不敢迴答。
徐郅恆挑挑眉：“默認了？是雛兒麽？”
林詩茵表情緊繃，心髒狂跳。
徐郅恆微微蹙眉：“去做個全身體檢，確認你沒病，拿著單子來找我。”
他撣了撣煙灰，接著說：“還有，我不喜歡整容的，原裝證明也別忘了讓醫生開一張。”
林詩茵登時氣血倒流，這就是他的本來麵目，高高在上的太子爺，慣常目中無人，如今被他注意到，卻換來他如此直白的羞辱，她從前最恨人取笑她的身材外貌，如今她脫胎換骨，早已不必再忍受冷嘲熱諷，可卻被她一直喜歡的人如此不留情麵地揭開傷疤。
恨意湧上心頭，她和盤托出：“許玖玥也不是什麽好貨色！leo跟你同時出現！也就是你比他有錢！否則許玖玥一定會選leo，你也就能撿個剩兒！”
撿剩兒……這兩個字真是直直戳在徐郅恆的肺管子上，他從一開始就這很介懷許玖玥對前任念念不忘，隻是被日夜相守的濃情蜜意衝昏頭腦才暫時擱置，如今被這兩個字重錘在腦後，他氣的太陽穴突突跳。
他深吸口煙，尼古丁吞進肺裏針紮似的疼。
他努力裝出無所謂的態度：“現在輪到leo撿我的剩兒了，你可以去通知他了。”
林詩茵胸口一起一伏，憤恨地盯著他騰地站起身，涼涼道：“好，正好我欠他一個人情。”
她轉身朝門口走去，身後慵懶磁性的男聲再次響起：“別再使你那些下作手段，我之前是忙著賺錢顧不上報複，你就祈禱別再有一絲風吹草動惡心到我，否則我一定算你頭上。”
高跟鞋的噠噠聲漸行漸遠。
“嗬~”似乎應該感謝林詩茵的傾情奉送，否則他可能會一輩子蒙在鼓裏，他自嘲地想。
一輩子……一輩子？
酸楚湧上心頭，他雙掌附在臉上，用力搓了搓，第n次歎氣，拿了卡宴的車鑰匙起身下樓。
聖誕節清晨從酒店離開去港城的情形曆曆在目，那些順其自然的約定如今想來卻極其諷刺。
他坐在卡宴駕駛席，瞥見後視鏡上掛著的水晶球，裏麵躺著她送給他的孫悟空玻璃球。
諷刺！
憤怒再次襲來衝散傷感，他一把揪下水晶球砸向擋風玻璃。
大球小球叮當響，他發動車子一腳油門衝出車位，直奔開元名邸。
suv開出當初載著她甩摩托車隊的跑車速度。
火眼金睛！西遊記主題樂園！孫悟空！定海神針！……
諷刺的畫麵在腦海中唰唰略過，自始至終他都是顧南征的代替品！為了迎合她的喜好，送她的很多禮物都跟孫悟空沾邊兒。
好啊~！完全是為二人舊情複燃添磚加瓦！
等紅燈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查了查tycho這個英文名。
【tycho第穀……暢銷書《第穀的綠色未來》……】
‘啪啦！’
他氣的悶哼一聲，將手機砸在擋風玻璃上，喘著粗氣闖了紅燈。
迴到開元名邸，他衝進儲藏間掏出被他偷偷藏起來的孫悟空八音盒，怒火中燒地抓著猴腦袋想要去質問許玖玥。
重新發動車子始向遠舟。
‘噔??噔??~’手機響。
他氣喘籲籲地翻了半天才重新找到手機。
【媽來電】
他穩了穩心神靠向路邊，接起：“媽。”
方柔語調輕快：“兒子，迴來啦？小九說你們5號晚上一起迴陽城，我給她家裏人準備了一些禮物叫人帶迴香山了，明天她如果忙的話，你迴家去取一趟，看看不夠你再買點什麽添上。”
徐郅恆強壓怒意，沉聲道：“不用了媽，我不跟她迴去了。”
方柔驚訝：“怎麽了？你爸又要派你出差？”
徐郅恆深唿吸，調整語氣，輕聲說：“媽，我們……分手了。”
分手二字出口，他驚覺自己竟有些微微哽咽，被耍的恥辱感再次襲來，他瞧不起這樣的自己。
方柔實在不能平靜接受這個消息，急聲問：“怎麽迴事兒？你不是剛迴燕城？你們兩個吵架了？是不是你這麽長時間不聯係小九，她不高興了？你哄哄她啊……”
“媽。”他出聲打斷，“您甭管了，您別問了……不是……我不想說。”他難受的語無倫次。
方柔微微歎氣，重新開口：“我定明天一早的機票迴燕城，我幫你哄她……”
“媽！”他語調高了好幾度，暴躁打斷：“我叫您甭管了您聽不懂嗎？！”
方柔靜默。
他斂了斂心神，聲音頹敗：“對不起媽，我現在腦子很亂，您容我緩緩，先這樣，掛了。”
他第一次不等方柔迴複，率先掛斷她的電話。
方柔沒再打來，他坐在車裏，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搞成這樣，錯綜複雜。
如果隨便玩兒玩兒，煩了厭了大不了一拍兩散。
可偏偏他鬼迷心竅將許玖玥完完全全扯進他的生活，扯上雙方家長，她輕飄飄幾個字轉身就逃，憑什麽？不給他個解釋難道不該給他的家人一個交代麽？
煙頭劃過夜幕，他重新發動車子駛向遠舟。
剛要上電梯，突然心思一轉，折迴前台找大堂經理查係統：“看看3601還有沒有人。”
大堂經理不敢怠慢，鼠標輕點，鄭重答：“沒退房，看不出客人還在不在家。”
家……前廳部的術語，討論客人在不在房間，一般會問在不在家。
他語氣涼涼：“打個電話。”
3601沒人了，他緩了緩心神又重新坐進卡宴。
好你個許玖玥！都特麽分手了還耍的我團團轉！
……
八條21號一片漆黑，他抓著孫悟空的腦袋直奔西廂房。
啪啪點亮所有燈，屁大的屋子哪裏還有許玖玥的影子！
他無頭蒼蠅般滿屋子轉，衣櫃裏隻剩他買給她的大牌服飾，她那些花裏胡哨的衣服全都不見了，鞋櫃一樣。
小書桌抽屜裏，他媽送她的手鐲、定海神針、chanel頭繩……各種大大小小的物件兒仿佛長了眼睛般瞪著他。
悟空tv的銀行卡旁蹲著海潤溫斯頓的表盒，他掀開盒蓋，嶄新的鑽表一塵不染，表帶一點折痕都沒有，她隻是試戴了幾個小時，不曾再上手。
jimmychoo的高跟鞋、dior的風衣、gentelmonster十好幾副墨鏡……
所有所有，她全都棄如敝履！
徐郅恆環視小屋，氣的火冒三丈頭皮發麻！
她從來都不在乎這些，她根本不可能在乎他是誰兒子！
他自己的煙抽完了，在茶幾下邊的小抽屜裏抽出一盒，許玖玥總是把二人的東西整理的整整齊齊，煙盒碼放的好像超市的櫃台。
究竟是誰告訴她的呢？她就因為這點兒事兒就放棄二人苦心經營的感情？
他一邊抽煙一邊琢磨，之前被憤怒衝昏頭腦幾乎短路，此刻冷靜下來，他突然想到一個關鍵問題，是誰給她下的藥？顧南征？應該不會，看著他對她深情款款的樣子怎會舍得她受那份兒罪。
而且……他並沒有對她做什麽……
那以前呢？！說什麽這些年從未有過別的女人！如果他徐郅恆不出現，二人豈不是要再續前緣喜結連理了！
越想越氣，他抓起猴腦袋揚手砸向前方。
‘咵啦~’
客廳窗戶被他砸漏，孫悟空不翼而飛，冷風唿唿灌入，迎麵襲來，吹的他的心拔涼……
又坐了一會兒，手腳冰涼，他下了決心劃開手機點進通訊錄，看著【小祖宗】三個字又踟躕不定。
返迴v信，點進置頂對話框，顫抖著手點開她的頭像。
一條細細的虛線刺得他眼眶生疼……
‘叮咚~’
有人按小院門鈴，他騰地從沙發上彈起。
“九丫頭，沒事兒吧？高奶奶聽見你這兒有動靜叫我來看看！”
瞧瞧，她從未刻意討好過誰，可所有人都喜歡她、在意她，胡同裏的老頭老太太拿她當親孫女似的！
“她搬走了！”他沉聲打發。
他眼裏冒著火，大力拽開安全通道的門咣咣踹牆。
兩個人一塊兒隱瞞顧南征的身份令他憤怒狂躁。
可許玖玥解釋都不解釋一句，直接宣布分手更令他傷心至極。
他顫抖著手掏出根煙叼在唇畔，又摸了摸口袋發現沒有打火機，是啊，他剛下飛機就急吼吼地趕著去找她，打火機上飛機前被沒收，他毫無準備，如同這個突如其來的打擊一樣，令他驟不及防，驚惶失措。
“哼~”他冷嗤一聲抬腳登上台階，將唇邊的煙夾開，挫敗地拖著沉重的步子踏上37層廊橋，繞到東塔總裁辦公室。
辦公區燈光幽幽，門口的女人令他心生厭惡。
林詩茵似乎等了他很久。
他穩了穩心神，強壓怒意，決定自己給自己善後。
他淡漠不羈：“等我？”
林詩茵強裝鎮定點點頭。
她本是想偷拍二人密會視頻，在集團內部黑許玖玥一把將她逼走，沒想到意外撞破許玖玥跟別的男人的奸情，等了一會兒什麽都沒發生，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怎能錯過，毫不遲疑地發給徐郅恆製造矛盾，尋求突破。
“進來說。”徐郅恆摁了指紋進了辦公室，隨手開燈後信步坐進大班椅，鎮定自若地點上煙抽起來。
他微微眯著眼頭向後仰著，看不出喜怒。
林詩茵坐在他對麵，聲音柔弱討好：“徐總，是巧合，3601的houseuse放出來後酒店想做個房間宣傳視頻，拍攝完成後攝像頭……”
“沒事兒，又沒拍到我，不用解釋。”徐郅恆出聲打斷，慵懶閑適。
林詩茵睫毛輕顫，貼心真誠：“徐總，許玖玥水性楊花，不適合您。”
徐郅恆輕笑：“玩兒玩兒而已，認真就輸了，我最近一直不在國內，被人鑽了空子活該。”
林詩茵內心劃過一絲喜悅：“徐總，那你們……？”
徐郅恆撣了撣煙灰，輕揚眉：“嗯，翻篇兒了，視頻你交給我，我去找她算賬。”
林詩茵忍不住喜上眉梢，輕點手機操作，展示給他：“我刪了，這種視頻流出去對集團也不好。”
徐郅恆讚同：“郵件發件箱的刪了麽？”
林詩茵再次操作手機，重重點頭：“徐總，我不會給您添麻煩，我都是…為了您好……”
徐郅恆牽了牽唇角，目光魅惑：“喜歡我？”
林詩茵被他盯的心跳漏了一拍，這幾乎是徐郅恆第三次正眼瞧她，第一次是他初到遠舟就任，那次他隨意敷衍，這次卻灼灼蠱惑，她實在無法忽略。
第二次軟軟向她宣戰她裝可憐沒能吸引他的目光，這次，她本能慌亂躲閃，又舍不得放棄迎接他的目光。
徐郅恆又問：“看見辦公室門口的新銘牌了麽？”
林詩茵找迴心智，點點頭。
徐郅恆：“知道為什麽變成集團總裁了麽？”
林詩茵輕搖頭。
徐郅恆：“因為董事長，是我爸。”
林詩茵震驚，倒吸一口涼氣無法應答。
徐郅恆掐了煙蒂，又重新點燃一根，沒辦法，林詩茵身上的香水味嗆的他腦仁疼，不抽煙根本無法唿吸。
他淺笑：“你手裏還有關於我和她的視頻麽？”
林詩茵默不作聲。
他好聲提醒：“該刪的刪，該注銷的賬號趕緊處理，年後我會官宣任職，若是有一點負麵新聞流出，遠舟的股價但凡因為誰跌一個百分點，查出來，全家人的命都不夠賠的。”
他說的雲淡風輕，可林詩茵聽了卻細思極恐，對他的覬覦瞬間轉為恐懼。
徐郅恆看上去卻依舊輕鬆，他又問：“想跟我玩兒玩兒麽？”
林詩茵不敢迴答。
徐郅恆挑挑眉：“默認了？是雛兒麽？”
林詩茵表情緊繃，心髒狂跳。
徐郅恆微微蹙眉：“去做個全身體檢，確認你沒病，拿著單子來找我。”
他撣了撣煙灰，接著說：“還有，我不喜歡整容的，原裝證明也別忘了讓醫生開一張。”
林詩茵登時氣血倒流，這就是他的本來麵目，高高在上的太子爺，慣常目中無人，如今被他注意到，卻換來他如此直白的羞辱，她從前最恨人取笑她的身材外貌，如今她脫胎換骨，早已不必再忍受冷嘲熱諷，可卻被她一直喜歡的人如此不留情麵地揭開傷疤。
恨意湧上心頭，她和盤托出：“許玖玥也不是什麽好貨色！leo跟你同時出現！也就是你比他有錢！否則許玖玥一定會選leo，你也就能撿個剩兒！”
撿剩兒……這兩個字真是直直戳在徐郅恆的肺管子上，他從一開始就這很介懷許玖玥對前任念念不忘，隻是被日夜相守的濃情蜜意衝昏頭腦才暫時擱置，如今被這兩個字重錘在腦後，他氣的太陽穴突突跳。
他深吸口煙，尼古丁吞進肺裏針紮似的疼。
他努力裝出無所謂的態度：“現在輪到leo撿我的剩兒了，你可以去通知他了。”
林詩茵胸口一起一伏，憤恨地盯著他騰地站起身，涼涼道：“好，正好我欠他一個人情。”
她轉身朝門口走去，身後慵懶磁性的男聲再次響起：“別再使你那些下作手段，我之前是忙著賺錢顧不上報複，你就祈禱別再有一絲風吹草動惡心到我，否則我一定算你頭上。”
高跟鞋的噠噠聲漸行漸遠。
“嗬~”似乎應該感謝林詩茵的傾情奉送，否則他可能會一輩子蒙在鼓裏，他自嘲地想。
一輩子……一輩子？
酸楚湧上心頭，他雙掌附在臉上，用力搓了搓，第n次歎氣，拿了卡宴的車鑰匙起身下樓。
聖誕節清晨從酒店離開去港城的情形曆曆在目，那些順其自然的約定如今想來卻極其諷刺。
他坐在卡宴駕駛席，瞥見後視鏡上掛著的水晶球，裏麵躺著她送給他的孫悟空玻璃球。
諷刺！
憤怒再次襲來衝散傷感，他一把揪下水晶球砸向擋風玻璃。
大球小球叮當響，他發動車子一腳油門衝出車位，直奔開元名邸。
suv開出當初載著她甩摩托車隊的跑車速度。
火眼金睛！西遊記主題樂園！孫悟空！定海神針！……
諷刺的畫麵在腦海中唰唰略過，自始至終他都是顧南征的代替品！為了迎合她的喜好，送她的很多禮物都跟孫悟空沾邊兒。
好啊~！完全是為二人舊情複燃添磚加瓦！
等紅燈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查了查tycho這個英文名。
【tycho第穀……暢銷書《第穀的綠色未來》……】
‘啪啦！’
他氣的悶哼一聲，將手機砸在擋風玻璃上，喘著粗氣闖了紅燈。
迴到開元名邸，他衝進儲藏間掏出被他偷偷藏起來的孫悟空八音盒，怒火中燒地抓著猴腦袋想要去質問許玖玥。
重新發動車子始向遠舟。
‘噔??噔??~’手機響。
他氣喘籲籲地翻了半天才重新找到手機。
【媽來電】
他穩了穩心神靠向路邊，接起：“媽。”
方柔語調輕快：“兒子，迴來啦？小九說你們5號晚上一起迴陽城，我給她家裏人準備了一些禮物叫人帶迴香山了，明天她如果忙的話，你迴家去取一趟，看看不夠你再買點什麽添上。”
徐郅恆強壓怒意，沉聲道：“不用了媽，我不跟她迴去了。”
方柔驚訝：“怎麽了？你爸又要派你出差？”
徐郅恆深唿吸，調整語氣，輕聲說：“媽，我們……分手了。”
分手二字出口，他驚覺自己竟有些微微哽咽，被耍的恥辱感再次襲來，他瞧不起這樣的自己。
方柔實在不能平靜接受這個消息，急聲問：“怎麽迴事兒？你不是剛迴燕城？你們兩個吵架了？是不是你這麽長時間不聯係小九，她不高興了？你哄哄她啊……”
“媽。”他出聲打斷，“您甭管了，您別問了……不是……我不想說。”他難受的語無倫次。
方柔微微歎氣，重新開口：“我定明天一早的機票迴燕城，我幫你哄她……”
“媽！”他語調高了好幾度，暴躁打斷：“我叫您甭管了您聽不懂嗎？！”
方柔靜默。
他斂了斂心神，聲音頹敗：“對不起媽，我現在腦子很亂，您容我緩緩，先這樣，掛了。”
他第一次不等方柔迴複，率先掛斷她的電話。
方柔沒再打來，他坐在車裏，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搞成這樣，錯綜複雜。
如果隨便玩兒玩兒，煩了厭了大不了一拍兩散。
可偏偏他鬼迷心竅將許玖玥完完全全扯進他的生活，扯上雙方家長，她輕飄飄幾個字轉身就逃，憑什麽？不給他個解釋難道不該給他的家人一個交代麽？
煙頭劃過夜幕，他重新發動車子駛向遠舟。
剛要上電梯，突然心思一轉，折迴前台找大堂經理查係統：“看看3601還有沒有人。”
大堂經理不敢怠慢，鼠標輕點，鄭重答：“沒退房，看不出客人還在不在家。”
家……前廳部的術語，討論客人在不在房間，一般會問在不在家。
他語氣涼涼：“打個電話。”
3601沒人了，他緩了緩心神又重新坐進卡宴。
好你個許玖玥！都特麽分手了還耍的我團團轉！
……
八條21號一片漆黑，他抓著孫悟空的腦袋直奔西廂房。
啪啪點亮所有燈，屁大的屋子哪裏還有許玖玥的影子！
他無頭蒼蠅般滿屋子轉，衣櫃裏隻剩他買給她的大牌服飾，她那些花裏胡哨的衣服全都不見了，鞋櫃一樣。
小書桌抽屜裏，他媽送她的手鐲、定海神針、chanel頭繩……各種大大小小的物件兒仿佛長了眼睛般瞪著他。
悟空tv的銀行卡旁蹲著海潤溫斯頓的表盒，他掀開盒蓋，嶄新的鑽表一塵不染，表帶一點折痕都沒有，她隻是試戴了幾個小時，不曾再上手。
jimmychoo的高跟鞋、dior的風衣、gentelmonster十好幾副墨鏡……
所有所有，她全都棄如敝履！
徐郅恆環視小屋，氣的火冒三丈頭皮發麻！
她從來都不在乎這些，她根本不可能在乎他是誰兒子！
他自己的煙抽完了，在茶幾下邊的小抽屜裏抽出一盒，許玖玥總是把二人的東西整理的整整齊齊，煙盒碼放的好像超市的櫃台。
究竟是誰告訴她的呢？她就因為這點兒事兒就放棄二人苦心經營的感情？
他一邊抽煙一邊琢磨，之前被憤怒衝昏頭腦幾乎短路，此刻冷靜下來，他突然想到一個關鍵問題，是誰給她下的藥？顧南征？應該不會，看著他對她深情款款的樣子怎會舍得她受那份兒罪。
而且……他並沒有對她做什麽……
那以前呢？！說什麽這些年從未有過別的女人！如果他徐郅恆不出現，二人豈不是要再續前緣喜結連理了！
越想越氣，他抓起猴腦袋揚手砸向前方。
‘咵啦~’
客廳窗戶被他砸漏，孫悟空不翼而飛，冷風唿唿灌入，迎麵襲來，吹的他的心拔涼……
又坐了一會兒，手腳冰涼，他下了決心劃開手機點進通訊錄，看著【小祖宗】三個字又踟躕不定。
返迴v信，點進置頂對話框，顫抖著手點開她的頭像。
一條細細的虛線刺得他眼眶生疼……
‘叮咚~’
有人按小院門鈴，他騰地從沙發上彈起。
“九丫頭，沒事兒吧？高奶奶聽見你這兒有動靜叫我來看看！”
瞧瞧，她從未刻意討好過誰，可所有人都喜歡她、在意她，胡同裏的老頭老太太拿她當親孫女似的！
“她搬走了！”他沉聲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