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天邊呈現瑰麗的雲霞。

    在鎮上的賓館辦理入住後,栗遙獨自去到街上閑逛。

    小鎮不大,程遠倚在窗邊看風景時看見了栗遙的身影,她站在一個小攤前看那些小飾品,看得津津有味。

    落日黃昏,世界一片柔和。

    就在程遠的心徹底軟下來時,房門被敲響。他打開門,柳星濕著頭發站在門外。

    程遠下意識地去關門,結果被柳星搶先一步跨進了門裏。

    “至於麽。”柳星笑著。

    她有一張素顏也好看的臉,隻可惜程遠心思全然不在她身上。

    “看來我話說得還不夠明白。”程遠坐在床沿上,臉上已經表現出不耐煩。

    柳星卻好似沒聽見程遠的話,長腿一跨,坐在了他的腿上,雙手摟上他的脖子,手指去一顆顆解他的衣服扣子。

    程遠沒給任何反應,隻是微微蹙著眉,他很不適應她新換的香水味。

    柳星見狀,俯身貼過去,“好幾天沒一起睡了,你肯定想我了。”

    溫熱的唿吸噴灑在耳廓上,程遠瞧著懷裏的美人像隻妖精一般,他抬起手,伸出兩根手指撩起柳星的頭發,看見她脖子上有幾個猩紅的吻痕。

    程遠露著淡笑:“我可沒有這種惡趣味。”

    柳星立刻按下他的手,表情不如先前那般自然,“你這幾天不也沒閑著嘛。”

    “那是。”程遠說著推開麵前的人,起身走到窗邊。

    “她比我更適合你?”柳星呆坐在床沿上,委屈巴巴的發問。

    程遠再看街上,那裏已經沒有了栗遙的身影,他迴頭看柳星:“你是指哪方麵的適合?”

    柳星冷哼一聲,“你心裏清楚。”

    程遠摸了摸鼻尖,“確實跟你不一樣。”

    柳星冷笑著:“倒是看不出來啊。”

    “不是哪個姑娘都跟你一樣。”程遠又說。

    “我怎麽了?不就是發了幾張床.照出去嘛,程遠,你不是這麽玩不起的人吧?”柳星語氣間有些急躁。

    程遠雙手撐在窗台上,此刻落日隻剩下邊緣,天光暗淡,他整張臉陷在那點兒餘暉裏,麵色透著冷意。

    他說:“我沒有什麽玩不起的,我是怕你在圈子裏混不下去。到頭來大家會說那是我程遠玩兒剩下的,誰都不敢接盤,可你心裏清楚,我擔不起這虛名。”

    “你——”柳星氣急,卻欲言又止。

    “還要我繼續說嗎?你為了上我的床先上過誰的床,你真以為我不知道?”程遠迴頭,看柳星的眼神極盡淡漠。

    事已至此,柳星徹底無話可說了。

    “程遠,可是我是真的愛上你了。”最終柳星小聲地抽泣了起來,見程遠沒反應,她又說,“我知道你不會愛上我,可是你總需要女人,不是嗎?”

    聽了這話,程遠冷聲笑了起來,“是嘛。”

    柳星又說:“不是所有女人都受得了你……”

    程遠知道她指的是什麽,打斷她:“你就這麽確定你在床上真正滿足過我?”

    “起碼你不排斥我。”柳星還在堅持著。

    “柳星,你也隻是比那些高級小姐的腦子多裝了點兒墨水而已。”

    程遠當初看上柳星,是因為覺得她比其他姑娘多長了點兒腦子,看起來不那麽庸俗,但是後來他還是膩了。

    他承認自己不是什麽好人,可發現柳星在跟他之前還睡了他一個發小之後,就覺得自己即便一腳把她踢開也不算是什麽惡人。

    那晚,他本來不打算戳破她,但是她不聽話,開始動心思上位,於是他才徹底撕破臉皮。

    柳星是洗過澡來的,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衣,她坐在剛剛程遠坐著的位置,渾身發抖。最後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程遠,你是我……見過的,最心狠的男人。”

    程遠沒看柳星,聽了這話,他似笑非笑看著天邊最後一抹彩色,點了點頭,似是讚同她的說法。

    “承蒙厚愛。”他說。

    栗遙在走廊上撞見了奪門而出的柳星,又往裏頭一看,程遠背靠窗戶站著,領口有鬆動的痕跡,看到她的那一刻略微勾了下嘴角。

    女的衣冠不整,男的亦是,栗遙根本不用多想。她下意識地朝程遠頷首打招唿,隨後大步迴了自己的房間。

    程遠看見她手腕上多了一根彩帶編織的繩子,為她一身素色的衣服增添了一絲少女氣息。

    幾分鍾後,天完全暗了下來。

    小旅館冷清,幾乎一點聲音也無。栗遙進房間後隻開了一盞床頭燈,然後趴在床上研究剛買的那一把小玩意兒。

    室內環境簡陋,室外漆黑一片。她連鞋也沒脫,就這樣窩在床上,甚至不想去洗澡。

    她想快點打發這個漫長而無聊的夜晚。

    將買來的東西挨個看了一遍後,栗遙從箱子裏翻出筆記本電腦,決定開始記旅行日誌。

    她是突發奇想的,走了這幾天,想把所見到的風景和所經曆的事情都記下來。

    後來記到人這個關鍵的環節時,她被程遠這個人物的描寫給難住了。

    最後她寫到——“奇怪的程先生……”

    邊迴憶邊記錄,時間很快過去。她寫得太投入,以至於程遠敲了兩遍房門她才聽到。

    栗遙打開門,程遠拿著一瓶紅酒和兩個酒杯站在門外。

    “喝一杯?”程遠言簡意賅。

    栗遙錯開身體讓他進去,順勢打開了房間裏的燈。

    “車大就是好,什麽東西都能帶。”栗遙在程遠開酒的時候說。

    程遠看著她:“我那兒還有很多糖和巧克力,你要喜歡明天拿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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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都是那姑娘買的吧。”栗遙隨口說道。

    程遠笑了笑,“她沒留下什麽東西。”

    “唔。”栗遙盤腿坐在了床上,把唯一的一張凳子留給程遠。

    程遠看見她穿著卡通圖案的襪子,這似乎並不是她的風格。

    他這麽赤.裸.裸的一看,栗遙察覺到了,然後把腳往裏縮了縮,又將話題重新放迴柳星身上:“剛剛……你不會又把人家扔出去了吧?”

    “又?”程遠把酒遞給栗遙。

    栗遙問:“那天晚上不就是嗎?”

    程遠想了想,“你要覺得是那就是吧。”

    “男人都這麽心狠嗎?”栗遙喝了口酒,不那麽正經的發問。

    程遠覺得這個詞很耳熟,笑了一聲,“都?”

    栗遙點點頭:“對,都。”

    程遠從她這個篤定的眼神裏讀出故事的味道,碰了碰她的酒杯:“那是因為女人往往不問原因,隻看結果,所以得此結論。”

    話說完,程遠把酒喝掉。

    “也許吧。”栗遙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不過是男歡女愛,真放在嘴邊談論,太過矯情。

    “這酒不錯。”栗遙喝完一杯後說。

    程遠又給她倒了一杯,“你喜歡就好。”

    喝著酒,情緒起來了,栗遙摸到床上的煙,問程遠:“你要嗎?”

    程遠猶豫了一下,“陪你吧。”

    他沒介意這是女士香煙。

    “不如我帶你去個好地方抽吧。”在栗遙按下打火機之前,程遠提議。

    五分鍾後,兩個人上了屋頂。

    天邊懸著許多顆星星,但遠遠不及程遠為栗遙點燃煙時的火光明亮。

    “啪”——

    程遠捧著火苗靠近栗遙的時候,她心也跟著微小地震了一下。

    程遠是俯著身體的,兩人的手指有幾秒鍾是挨在一起的。栗遙吐出的第一口煙霧自然地落在程遠的手心裏,隨後程遠含著煙湊了過去……

    栗遙從未和別人一起抽過煙,更不習慣借火給別人,程遠這麽一湊近,她心有些慌。

    最後是程遠抓著她的手腕把煙送過來給自己的煙點燃的。

    程遠夾煙的姿勢像是個老手,但他的確是從來不抽煙的人。他看著栗遙,她抽得也挺自然,頻率同樣不太高。

    “為什麽抽煙?”程遠問她。

    栗遙:“可能是喜歡這種裝模作樣吧。”

    程遠:“你倒是坦誠。”

    栗遙勾了勾唇,“吸引有害健康,我知道。”

    程遠輕輕地笑了。

    栗遙一直看著天上的星星,她找了很久,終於找到目標,然後示意程遠抬頭看,“北鬥七星。”

    程遠抬起頭,同樣找了很久方才看到那把勺子。

    “原來這就是北鬥七星。”

    “你沒有看過北鬥七星?”栗遙很詫異。

    程遠“嗯”了一聲,“很奇怪?”

    栗遙說:“也是,城市裏是見不到的。”

    “你以前見過?”程遠問她。

    她說:“前幾年去新疆的時候見過。”

    “很神奇。”程遠感歎。

    星空之下,兩個人背靠樓頂的欄杆抽完最後一口煙。

    程遠側過頭看栗遙,她昂著頭,下頜骨線條明朗而堅定,她有著美好的骨相。

    那顆程遠上午觸碰過的唇珠此刻隻有它本身的顏色,他看著,心頭一陣燥熱。

    他忽然,很想湊過去含.住它。

    這時,栗遙也偏頭看了他一眼,眼神飄忽了一下,隨後閃著光,正視他的目光。

    星夜裏,周遭並不明亮,但他們看著對方的眼睛裏頭,都有明顯的克製。

    最終,程遠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栗遙先眨了眼睛。

    她的眼睛很奇特,裏頭的光不是能引起人欲.望的那種,但總能帶給人一種篤定的信念感。

    那是她對程遠此刻的真誠與信任,不帶一絲一毫的做作和雜質。

    程遠不忍心破壞。

    偏遠小鎮,孤男寡女,那些有關生理與心理的不安分因子太容易蔓延。

    可惜今晚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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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在程先生的麵子上收藏一下?

    來日讓他給你們展示高超的駕駛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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