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醫護人員趕了過來,受傷的警察和戰士有十幾個,還有些警察已經被炸飛,找不到屍體了。


    “都清點完了嗎?”秦風問旁邊的警察


    周楷送醫院後,秦風作為行動組副指揮暫時接替了周楷的位置。


    “清點完了,人數是對的。他們都被炸的麵目全非,這個是孟瞻的屍體,屍體上還有他殘留的衣物”


    “剛剛大家又把山洞裏的角角落落都查了一遍,沒有任何異樣”


    緝毒大隊勘察現場的警察認真地迴複道,他們的表情凝重,剛才發生的一切那麽突然,很多戰友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炸飛。


    “好的,把現場的照片拍清楚一點,每一個細節都不要放過,這裏的情況都記錄下來。”


    “是,秦隊”


    楚沐成被抬上擔架的時候,秦風就在旁邊,他傷的很重。


    她拿著手機的手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撥通了葉慧的電話。


    電話震動響起的時候,葉慧正在做噩夢,夢中楚沐成被熊熊烈火包圍著,她怎麽喊也沒人迴應。


    外麵電閃雷鳴,一聲炸雷響起驚醒了葉慧,驚醒的時候,她摸了摸眼角的淚,拍拍自己“嚇死我了,幸虧是做夢。”


    看到床頭櫃的電話一直在震動,她慢慢地拿起電話一看,是秦風打過來的,“秦風姐怎麽這麽晚來電話?”


    “喂,秦風姐”


    “葉慧,有個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楚沐成他,他在抓捕毒販孟瞻的時候中了槍,現在送往醫院了”


    接到電話的葉慧嘴角抽搐,雙手不受控製地顫抖,手裏的手機掉了下去。


    “原來不是夢,是真的,是真的,沐成…沐成……”


    葉慧赤著腳,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因為沒有開燈,葉慧撞到沙發的一腳跌倒在客廳,眼角的淚肆意地流著,她爬了幾次才爬起來,向門外跑去。


    剛剛跌倒的聲音很大,吵醒了正在熟睡的張華和葉成明,他們汲著拖鞋走了出來。


    打開客廳的燈,發現外麵的門開著,趕緊走了出去。


    看到葉慧進了電梯,電梯門剛關上,老兩口趕緊坐下一趟電梯追了出去。


    “慧慧,你幹嘛?你怎麽了?”看到葉慧向暴雨中衝去,張華心疼地在後麵哭喊著,葉成明趕緊跑過去把葉慧往迴拉


    “媽,我求你了,你放開我,我要迴家,沐成他……他出事了,我要去找他”


    她現在隻想看到楚沐成,她害怕失去,害怕楚沐成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裏。


    “沐成好好的怎麽了?”


    “他中槍了,正在搶救,他在等我迴家”


    悲痛弄得葉慧已經失去正常人的思維模式了,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裏,她隻想趕緊往前走。


    “你不要急,爸媽馬上訂機票陪你過去。”


    多輛救護車在開往k城市區的路上穿行,此時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路邊的居民區漸漸增多,快接近市區了。


    居民區的燈光已經熄滅,人民已經沉睡,但車道上的警車和救護車唿嘯而過,打破了沉靜。


    救護車上,楚沐成高大的身軀縮成一團,中槍的腹部鮮血直流,插著氧氣的他看起來特別無助。


    “楚隊,你堅持住。那麽多次你都挺過來了,你一定會沒事的”喻家豪紅著眼眶說道,他是楚沐成一手帶出來的副隊長,對楚沐成很尊重。


    楚沐成的意識越來越差,他微微抬眼隱約看到了葉慧在對著他笑。


    “沐成不要睡……不要睡,等我迴家”


    葉慧的笑臉越來越模糊,他用力地抬起手想去抓住她,可手怎麽也使不上力。


    “葉慧……葉慧”楚沐成的眼皮微微地顫動,嘴裏似乎在喊著什麽。


    “楚隊,楚隊,你在說什麽?”喻家豪貼在楚沐成的臉,完全聽不出來。


    終於到了醫院,救護車門打開,喻家豪趕緊從車上跳下來,幫助醫護人員將楚沐成推了下來。


    喻家豪跟著醫護人員推著推車向手術室跑去。


    手術室外,喻家豪蹙著眉走來走去,時不時地望向手術室。


    嚴醫生、李正還有楚自華都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嚴醫生馬上去換了手術服,走進手術室。


    “嚴醫生,拜托你了!”一向嚴肅冷峻的楚自華紅了眼眶,他緊緊地握著嚴醫生的手。


    “你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樣救活他”嚴醫生拍了拍楚自華的肩。


    “楚總,對不起”李正敬了一個軍禮。


    “李政委,這是他選擇軍人這份職業應該承擔的”


    兩人向手術室門口的凳子走去。


    天漸漸亮了,手術室的燈還在亮著,手術還在進行。


    晨光像往日一樣灑向k城的每一個角落,街市熱鬧起來。


    街頭巷尾都在討論著k城這兩天的大事。


    “哎,你知道嗎?這兩天街上到處都是警察,聽說有逃犯跑了”


    “我聽巷口開出租車的老張說,前天晚上半山那邊發生槍戰,火光照亮了半邊天,下麵的路口都攔截了”


    “聽說死了很多警察和當兵的,路上救護車的聲音就沒停過,路上的車輛都給他們讓道”


    “聽說這次抓了很多的毒梟”


    k城緝毒警察從來就沒有閑過,這樣的故事總在上演,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硝煙四起。


    隻是故事太過沉重,被大家說出來的悲傷已經沒了當時的重量,緝毒警和特種兵的死傷遠遠超過了我們知道的數量。


    當飛機劃過k城的天際,葉慧感覺自己的心終於活了過來,下了飛機後,他們坐上了楚自華派來接他們的車,車子快速地向軍區醫院駛去。


    今天的太陽還是那麽烈,卻不能溫暖她一絲孤單,她的心在冰窖中浸泡,已經凍結在那個黑暗的角落。


    葉慧迴家了,可是他卻食言了,那個與她相擁的懷抱落空,她不奢望懷抱,她需要的是他的平安。


    如今她深愛的人卻在醫院生死未卜,原來世事總是這般無常,不是所有的等待都有團聚,也不是所有的夢想都會成真,這是相見對懷念的粉碎,是真相對美化的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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