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成這兩天不是醉在酒吧,就是睡在公司,酒不好,至少可以麻痹自己,加班不好,至少可以忘記自己。


    從公司迴來,已是淩晨時分,已經托周楷去公安局找人幫忙了,現在還沒葉慧消息。


    今夜,不知為何把車開迴了家,開迴那棟屬於葉慧和他的家。


    熄了火,停在院子裏,不想下車。沒有葉慧這個家還叫家嗎?如今她隻想知道葉慧的消息隻要她安全,他不敢奢求太多。


    四周很安靜,目不轉睛地盯著二樓的房間,他多希望樓上的亮突然亮著,葉慧在等著他迴來。


    人隻有失去後才知道曾經擁有是多麽的幸福。


    一根煙接著一根煙點著,車內滿是煙霧,楚沐成咳了起來。


    手機一直在震動


    “喂,人找到了,但現在是關鍵時機,你盡量少打擾她,我們會暗中保護她”


    “陳然會有進一步行動,你和辛潔好好配合”周楷的聲音傳來。


    “人在哪裏?”


    “在k城婦幼保健院”


    對方還在說著什麽,楚沐成已經掐滅煙頭,拉上門,啟動油門,衝了出去。


    車以一百二十碼的時速,瘋狂地向市中心開去。


    他趕到醫院,直奔婦產科,“壞了,忘記問病房了”


    他趕緊跑去護士站打聽。


    “我們醫院規定,淩晨不能探視病人,病人需要休息”


    “他丈夫交待了,她現在還很虛弱,讓她好好休息,不要讓其他人打擾她”


    “丈夫?”楚沐成很納悶到底是誰替他下的命令。


    天知道他這幾天有多擔心,兩天兩夜不吃不喝不睡,除了用酒麻痹自己。


    一個電話打過去,沒多久,楚沐成順利進入病房。


    輕輕推開門,葉慧正在熟睡,楚沐成拿了張椅子坐在葉慧旁邊。


    透過迴廊上的燈,看到葉慧巴掌大的臉蒼白而又憔悴,嬌弱地她躺在病床上是那麽無助。


    可是在她最無助害怕的時候,他作為丈夫卻無法陪在她身邊,


    她現在應該恨透自己了吧,曾經那個說“有我在,你隻管快樂”的男人,卻拿最鋒利的刀,刺向她脆弱的心髒。


    看著她紅腫的眼睛,臉上未擦幹的淚痕,內心的愧疚和自責,刺痛著傷痕累累的心。


    他把所有的自責、愧疚、心疼、悔恨都化作緊緊地擁抱,想把她緊緊地嵌入自己的身體。


    不知是不是他的力度太大,葉慧醒了過來。


    “對不起對不起……”


    哀莫大於心死,葉慧不想再有任何的期待和牽扯。


    “不用對不起,怪我自己,我太過心軟,太沒頭腦”


    “另外收起你的麵具,一會冷漠,一會裝可憐,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葉慧語氣很冷,沒有哭泣,沒有吵鬧,冷靜地仿佛像陌生人一樣。


    “醫生說我住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既然孩子已經沒了,我們的緣分也到此結束,到時你找個時間把手續辦了吧”


    “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段時間”


    他摟住她的雙肩,讓她看著自己,神情認真,有一種無奈吞噬著他的眼眸。


    “你不嫌累嗎?還是說你喜歡兩女侍一夫的刺激。”


    葉慧知道,要與這樣披著羊皮的狼抗衡,就必須比他更狠更無恥。


    “我不同意離婚”


    “楚沐成你無非是霸道怪了,都是你指揮別人,不喜歡聽別人安排,但這次算我求你”


    “孩子已經沒了,要不然生下孩子,我們這樣的關係,隻會害了孩子。現在也沒有牽絆,所以現在離婚是最好的”


    “他們的孩子沒了”聽到這個消息楚沐成猶如晴天霹靂,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孩子,天知道他多麽渴望那個孩子,他的傷心又有誰知道,他知道有太多的事情不能告訴葉慧。


    心中的苦悶,無奈,猶如烈火一般噴湧而出,他竟一拳砸在了牆上。


    “我不同意”


    要是以前,葉慧會心軟,會跑過去問他疼不疼。會用她纖弱的秀手握住他。但現在對他除了恨就隻剩下恨了。


    “既然不愛,既然已經對我不感興趣了,為什麽不能放手,為什麽還要這樣折磨我,”


    忽然之間,所有悲傷的感覺都湧了上來。他害了自己的孩子,害她痛不欲生。


    最後所有的悲傷都化作眼淚,怎麽擦也擦不幹。


    楚沐成緊緊地抱著她,幾次想說出口,都咽下去了,葉慧試圖掙脫,可她的力道又如何掙脫得了呢。


    楚沐成的悲傷是無法言語的,如果說愛她,護她周全是大愛,但此時此刻這種大愛反而被襯托的無情。


    可誰又知道,這樣的痛苦若不是到了極點,以楚沐自製的性格,又怎麽會極端成這樣,選擇自殘。


    他捧著葉慧的臉,慢慢地吻著他的眼淚,吻著她酸脹的眼睛。


    “你神經病吧,你是不是離不開女人啊,隻要是個雌性都能發情啊”想起酒吧的那一幕,葉慧氣得直推他。


    她的怒罵沒有讓他停下來,反而激怒了他。


    他狂急得,吻著她,從眼睛到臉,嘴角,耳尖、脖頸,用盡了力氣,全化在這一個吻上。


    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化解他的自責、無奈、痛苦。


    “怎麽,楚沐成,你非要這樣嗎?折磨我、傷害我、背叛我、還要霸占我。”


    葉慧狠狠地咬住他。


    直到淡淡的血腥味在嘴邊蔓延,楚沐成才停下動作。


    最後她平靜下來。


    “我太累了,想休息了,你走吧。”


    楚沐成杵在那裏不動。


    “葉慧,量下體溫。”查床的護士走進病房。


    “盡量不要亂動,注意保護好傷口。”


    “病人家屬盡量讓病人要多休息”護士走的時候,又看著楚沐成叮囑了幾句才走出去。


    葉慧覺得自己太累了,不想再管旁邊的人,閉著眼慢慢地睡著了。


    見葉慧睡著,楚沐成替她掖了掖被角,悄然離開。


    門關上的那一刻,葉慧睜開了眼。


    她告訴自己,沒有誰是誰的救贖,也沒有誰會成為自己今生今世的避風港。


    隻有自己才是自己最好的庇護所,她不能再為無關緊要的人去流淚了。


    隻要咬緊牙關,扛住,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當走廊外麵的燈準時熄掉,天亮了,也許是真的太累了,葉慧閉眼想休息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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